金印看起來還算可以,但這四個字實在是過於兒戲了。羊獻容甚至在想,這很有可能就是司馬衷閒著找人做的,根本也不可能用到真正的詔書或者其他的什麼地方。或許,就是糊弄人的東西才對。那麼,在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太上皇後娘娘!”芫嬤嬤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後麵還跟著幾名侍衛。
“怎麼了?”羊獻容忽然緊張起來,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芫嬤嬤有過這樣慌張的時刻。
“憐兒女郎被人……”她的話沒有說完,羊獻容立時渾身都抖了起來,上前一步,大聲問道:“什麼意思?憐兒怎麼了?”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吧……”芫嬤嬤忽然間亂了,“有個女人忽然闖進了廣莫宮,直接進了您的小書房,看到憐兒女郎正在和那個小黑炭一起吃茶,她就抱住了小黑炭,啊啊啊啊地喊了起來。憐兒女郎上前去扯那女子,那女子就又抱住了憐兒女郎,很用力……奴婢們想去扯開他們,但是看到她手中有把鐮刀……七嬤嬤被鐮刀割傷了……”
“哎!”羊獻容聽了個大概,又拎起裙子急急地往廣莫宮裡跑。翠喜和慧珠也顧不得一身濕透,跟著她。翠喜還伸手扶住了她,生怕那個“肚子”掉下來。
距離真的不近,羊獻容已經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袁蹇碩和慧珠早已經跑了回去,但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在廣莫宮的小書房裡,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死死地抱著羊獻憐,問她:“你叫什麼?你說!你到底叫什麼?”
羊獻憐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一聲不吭。
一旁的小黑炭也沒有任何表情,甚至眼睛都沒有看向他們,隻是看著房中掛著的一幅先皇司馬炎的帝王相發呆。這是司馬衷給羊獻容的一幅畫,說是掛在她的書房裡能夠鎮住鬼神。
羊獻容咧著嘴還問道:“臣妾那裡就是個寫字看書的地方,弄一個先皇的畫像掛在那裡,看著多害怕呀。”
“這有什麼可怕的?”司馬衷翻了白眼,“羊咩咩,朕告訴你,金鏞城這種地方總是有冤死鬼的,一到半夜就跑出來鬨事。所以,朕思來想去,還是父皇的畫像比較管用,人人都說他的殺戮氣息太過外溢,即便是畫像都很嚇人。所以,放在你的廣莫宮中最是合適的,這樣你和孩子也有先祖照拂,朕也是放心的。”
這簡直就是歪理。
羊獻容看了張度一眼,張度嘿嘿笑著低聲說:“這幾日宮裡盛傳女鬼殺人嘛,太上皇自然也是聽到了,心裡惦念著太上皇後娘娘,所以就翻找了一整天,把先皇的畫像找了出來。太上皇後娘娘,這可是太上皇的一片心啊……”
“行吧,多謝太上皇。”羊獻容手捧著卷軸還給司馬衷跪了下來,很是鄭重地磕了頭表示感謝。司馬衷自然也是滿意羊獻容的這個態度,又高高興興地去藥圃種藥。
羊獻容在自己的小書房中也是沐浴焚香之後,才親手將先皇司馬炎的畫像掛在了牆上。現在這樣看起來,白牆之上有了這幅畫像之後,竟然也多了幾分皇家的貴氣。連張衡進來說事情的時候,都先恭敬地給畫像稽首鞠躬後才說事情。
現在這種情況下,小黑炭一直看著畫像發呆,而那個女人死死地抱著羊獻憐不肯鬆手,也挺詭異的。
翠喜問羊獻容:“奴婢先去把七嬤嬤拖過來?這就是那個蘭妃。瘋子。”
因為七嬤嬤正跪坐在地上,手臂上全是血。但是,她沒有鬆開抓著羊獻憐的手,還是想把羊獻憐扯到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