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看到司馬衷這幅就像是見了鬼的模樣,立刻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張度也急急地擋在了司馬衷的眼前,連聲說道:“太上皇啊,這是怎麼地了?要不,您先離開這裡吧,這孩子也血裡呼啦的,看著挺嚇人的……”
“她是連翹!”司馬衷竟然喊出了她的名字,連翹都不禁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司馬衷。
司馬衷指著她,又“啊啊啊啊”地大叫起來,然後忽然又說道:“你走開,朕不想看到你!”
“是是是。”連翹低著頭縮緊了身子,可是她還在看著秦太醫治療小黑炭,一時間很是猶豫。
張度又趕緊扯住了司馬衷,“太上皇,沒事的,那個賤人早都死了。現在這就是個婢女而已。”
“朕討厭看到那個賤人身邊的所有人!”司馬衷還發了脾氣,將手中的小苗都扔在了地上。
周圍的宮人們以及那些醫士們都不敢上前來,而是悄悄往後退著。袁蹇碩隻好又跪在司馬衷麵前,說道:“太上皇,卑職的錯。”
“你讓她走!”司馬衷喊了起來。
連翹也不敢繼續跪在這裡,立刻起身往後退去。但眼睛依然還盯著小黑炭,小黑炭看不到連翹的身影,哭喊地聲音更大了起來,還開始不斷掙紮,結果就隻能是更加疼痛。
秦太醫竟然沒有按住他,還差點被他掀翻在地。秦太醫手下的醫士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按住了小黑炭,小黑炭看到這麼多人後,竟然開始發瘋,嚎叫著像一隻小獸一般。
“再喊幾個人過來。”袁蹇碩朝著跟過來的禁軍喊道,結果那幾個禁軍又調頭跑了出去。袁蹇碩都忍不住罵了起來,“一個去喊人,其他的人過來幫我啊!”
羊獻容跑過來的時候,剛好在藥圃的門口遇到了正要進去的二十幾名禁軍,以及金鏞城裡的方管事和他帶過來的不少太監們,心裡一淩,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呃,回太上皇後娘娘的話,卑職也不知道。”這名禁軍也是老實,還請羊獻容他們先往裡麵走。
張衡伸手擋了一下,說道:“太上皇後娘娘,慢一步,恐有危險。”
“哎,太上皇也在裡麵呢,有危險也要進去啊。”羊獻容又扶了扶自己的“肚子”,生怕它掉下來。張衡卻是以為她有些不舒服,更堅持自己先進去看看情況。
他帶著袁蹇碩的人先進去了,羊獻容等人跟在後麵,遠遠就聽到小黑炭的聲音都變成了嘶啞的吼聲,也是很駭人。
等走近一看,小黑炭竟然是單腳站立,手中持有一把鋤頭當做拐棍,和所有人在對峙,包括連翹。從他的眼神之中能夠看出這孩子非常驚恐,也很緊張。
司馬衷躲在張度的身後,嚇得要死要活的。張度是張開了雙臂攔在司馬衷的前麵,小黑炭瞪著眼睛看著他們所有人,一直發出“嗷嗷嗷”的叫聲。
當他看到又來了更多的人,更加驚懼,單腿蹦了起來。
張衡和袁蹇碩相互使了個眼神,打算直接上去抓住他。
但羊獻容還是喊了一聲:“等一下!”
聲音極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羊獻容的身上,小黑炭也看向了她。
羊獻容調勻了一下氣息,才向小黑炭伸出了雙手,“小黑炭,大家是來為你治傷的……”
“啊啊啊啊啊……”小黑炭還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