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地,也沒顧及自己的頭發淩亂,有著有股慵懶之美。她急忙跑到門口時,翠喜已經進來低聲說:“女郎,是憐兒女郎又在發瘋了。”
羊獻憐雖然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也能夠進行簡單的對話,甚至對外界的反應也多了起來。但是,若稍有不順心,或是婢女們的動作慢了些,她就會大吼大叫,還在摔東西。
本來,羊獻容還請了司馬衷過來安撫她,畢竟這兩個人的關係還是不錯,還能夠無語言溝通。但是司馬衷來了一兩次之後,已經表示無能為力,因為羊獻憐的尖叫聲實在是太刺耳了,他忍受不了。
這樣持續了三個月,司馬衷都不肯來天元宮待時間太長,因為怕羊獻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尖叫起來。
羊獻憐這個尖叫也很是奇怪,她會定定地看著某一處之後,就忽然大聲叫起來。天元宮的人甚至都在說難道是憐兒女郎能夠看到大家看不到的臟東西麼?這就讓羊獻容越發想找到許真人問一問了。
羊獻憐還在叫,嚇得小公主司馬靜都睜大了眼睛循聲看過去。羊獻容害怕這小孩子被嚇壞了,就讓蘭香趕緊抱著孩子進到寢殿中,並且把房門都關上了。她套了件夾襖走到羊獻憐的身邊,去拉她的手。
羊獻憐站在天元宮的門口,就看著大門在尖叫。
身邊有不少婢女和婆子都看著她束手無措,就連錢婆婆和嚴婆婆都蹲在她的身邊,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羊獻容心中一動,讓張良鋤去把天元宮的大門打開。
天元宮的大門一直是緊閉著,羊獻容這大半年都沒有出過門,有什麼事情都是羊家兄弟以及皇帝司馬衷過來。羊家兄弟一般都是從角門偷偷溜進來,司馬衷來的時候也不會講究那麼多虛套路,有時候帶著張度,溜達著就過來了。
所以,天元宮大門是繼她從金鏞城歸來之後,第一次被全部打開,黑暗之中的洛陽皇宮竟然如此黝黑和深邃,看著令人有些心驚。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門口竟然站著不少人。
一個個衣著鮮亮,但卻又是神情肅穆。
羊獻憐已經不喊叫了,她就看著這群人。
羊獻容站在她的身邊,也看著這些人,心裡轉了無數個念頭。畢竟之前被廢的那一幕,請她離宮時的肅殺之氣還在心裡存有陰影。
“什麼人?”張良鋤率先反應過來,已經大喝起來,“這是裡天元宮,閒雜人等速速退下!”
天元宮的太監們也迅速湧到了門口,站成了一排。
宮門口站著的這些人中,以其中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為首,他的衣著亮麗,在夜晚燭火的映襯下,能夠看到此人穿得竟然是黑衣龍紋蟒袍,儼然應該是個司馬皇族中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