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超察覺有異,便停車回望。
有人從隊伍中出列,跪在了司馬衷的眼前。
“皇上。”是趙卓,他瘦的幾乎認不出來了。
袁蹇碩立刻上前了一步,趙卓則向他輯手,然後又給司馬衷磕頭,說道:“前日,王爺已經讓卑職跟隨皇後娘娘。因王爺出了這樣的事情,卑職想先送王爺出城後,再回來跟隨皇後娘娘。懇請皇上同意……”
“啊?”司馬衷愣了愣,轉頭去看張度以及其他毛鴻賓和何少功,這三個人也沒有主意,就隻好看向了袁蹇碩和張衡,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辦。
趙卓又繼續說道:“之前,卑職也是跟著皇後娘娘的……深受皇後恩惠,懇請皇上首肯。”
除了趙卓在磕頭之外,他身後的那些武衛也在磕頭。袁蹇碩看了過去,竟然都是當年跟隨著羊獻容他們去蜀地查絲綢帕子時的武衛。這些人也是滿臉滄桑悲戧,哪裡還有當年一起出門時的神采飛揚。
這才過了幾年?怎麼就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這事情,還是要問問皇後吧……”司馬衷也不想做主。
“那卑職懇請皇上能夠讓卑職跪在天元宮外,等候皇後醒來。卑職想親口問問皇後的意見。”趙卓已經嗚嗚地哭了起來,一個大男人,哭得很是悲涼。
司馬衷也隻好點了點頭,側身就讓趙卓等武衛進了天元宮。張方想阻攔一下,但看到是司馬衷親自打開的大門,又怯了幾分。這人畢竟是貴胄天子,而他不過是地痞流氓出身,自是不同的。
趙卓讓其他武衛跪在了寢殿外,而他也不顧什麼規矩,推門進去。翠喜和蘭香想攔一下的,但是趙卓快速且低聲地說道:“王爺還有話要告訴皇後娘娘,我是來轉告的。”
這兩人也隻好往後退了半步,讓趙卓跪在了羊獻容的床榻旁。
趙卓一直在哭。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血紅的玉石放在了羊獻容的手中,低聲說道:“皇後娘娘,你要快快醒來,替王爺報仇啊!”
羊獻容本來在黑暗之中行走,一直沒有方向。忽然,聽得耳邊有人說“替王爺報仇!”一下子就清醒過來,隻是心在突突狂跳,大口喘著氣。
“哎呀,醒了醒了!快去喊秦太醫,快去告訴皇上!”天元宮寢殿裡很多人都在喊,很多人都在哭。
隻有羊獻容支棱起身子,看著眼前的這些人,看著手中的這塊紅色血玉。
“王爺一直在等這塊血玉,因為它是神跡。他說若是不能從皇後那裡拿到傳國玉璽,他就用這塊血玉作為玉璽,登基稱帝。”趙卓說這些的時候變得很是平靜,“王爺說過,皇後娘娘是鳳命,也就是說,誰娶了你,都可以做皇帝的!所以,他要和你在一起。”
果然是這樣麼?
羊獻容看著趙卓,趙卓卻又匍匐在地不肯抬頭。
“……他還真是好算計啊。”半晌,羊獻容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但卻沒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