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你那日拿著這塊血玉看了許久,想必也是在想他為何將這樣貴重的物品交給你吧?”司馬衷拉著羊獻容又坐了下來,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其實,穎弟在朕的一眾兄弟之中是最不喜歡這些金銀財寶之人,但為何非要做這個皇帝呢?或許就是覺得朕實在是太笨了。”
“……皇上。”這話真是沒辦法接下去,羊獻容都隻能舔舔嘴唇,又低了頭。
“朕是笨,但朕也懂得分辨是非,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羊咩咩對我這樣好,肯留下來做朕的皇後,朕心裡很高興的。”司馬衷忽然嚴肅起來,握住了羊獻容的手。
“臣妾是您的皇後。”羊獻容有一點點慌張,不知道司馬衷為何忽然說了這樣的話。
果然,下一刻,司馬衷更是長歎了一聲之後才說道:“朕已經答應了司馬顒,即刻啟程去長安未央宮,否則他要一把火燒了洛陽。”
“什麼?為什麼?他憑什麼?”羊獻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這裡是先皇定下的國都,他……算什麼東西!”
聽到羊獻容都忍不住爆粗口,司馬衷反而笑了起來,摩挲著她的小手,“羊咩咩也是有脾氣的女子,真好。”
一句話,又回到了癡傻的皇帝狀態。
但羊獻容不肯,怒目問道:“皇上!你是皇上啊!你不能聽他的!”
“羊咩咩,朕沒有辦法了,就這樣吧。”司馬衷依然看著她,隻是看著她。
此時,張良鋤已經走了進來,低聲說道:“皇上,司馬顒來了。”
“什麼?他什麼時候來的洛陽?”羊獻容又很是吃驚。
“你病的這幾日,他來的,說是接朕和司馬覃一起去長安。”司馬衷站起了身,“羊咩咩,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朕也和他們說了,你可以慢慢來,不急的。”
羊獻容跟著站了起來,但身形還是晃了晃有些不穩。司馬衷伸手拉了她一把,讓她站穩之後才轉身出了天元宮。
按照司馬顒的安排,他接皇上司馬衷以及皇太子司馬覃去長安未央宮居住,也將那裡變成了大晉的國都。尚書仆射荀藩、司隸校尉劉敦、河南尹周馥留下來處理洛陽的各樣事務,稍後也是要去長安的。
皇後羊獻容身體有恙,可以慢些行進。司馬衷的一些嬪妃和宮人與皇後同行即可。
畢竟,將大晉的國都搬到了長安,這可是大事情。重要的是這個傀儡皇帝和傀儡皇太子牢牢地捏在自己的手裡,有時候比直接殺他們奪了傳國玉璽的名聲要好很多。
“那以後,洛陽會怎麼樣?”羊獻容忽然想起了明月樓,北軍府,以及羊家,還有那些她曾經和司馬穎劉曜一起去過的地方,吃過的酒樓以及走過的長街,心裡又難過起來。
綠竹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奴婢已經吩咐了在洛陽的繡衣使者,暫時留守在這裡,莫要動。看看情況再說。”
“還有多少人在這裡?”羊獻容又坐了下來,輕聲問道,“長安有沒有?”
“長安隻有十人左右,這邊還有八十餘人。”綠竹見翠喜已經將房門關上,才又悄聲說道:“奴婢打聽到一件事情,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