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長安城的混亂相比,此時的未央宮內竟然安靜異常,沒有任何聲響。
羊獻容雙手握拳,不斷思忖著到底要怎麼做。若是此時帶著皇上跑呢?但又能跑去哪裡?
羊獻永和羊獻康已經跑了進來,他們帶來的消息更加具體。
滎陽失守,司馬越的前鋒大將祁弘等人帶著凶悍的鮮卑騎兵,長驅直入關中,司馬顒手下的弘農太守彭隨、北地太守刁默、部將馬瞻、郭偉皆戰敗逃散。司馬顒驚惶失措,棄守長安城,準備逃往太白山。
“司馬顒已經走了,也沒說要帶著皇上。”羊獻康跑得一臉的汗,“我剛剛和大哥把未央宮各處都查看了一番,讓禁軍先都守住了,莫要讓任何人進來。”
“死守?”羊獻容問道,“我們防備誰?司馬越?祁弘?”
“大約是吧。”羊獻康也不能確定,隻好看著大哥羊獻永。
羊獻永讓禁軍把雎元宮層層維護起來,他甚至還拍了拍宮門,確認這大門極為厚重,一時間也打不開之後,才走到羊獻容的眼前說道:“司馬顒走的時候很突然,必然是得到了什麼密報,怕是司馬越的先頭部隊就快到了。咱們的禁軍不過兩千多人,但若是硬拚也是無用的。”
“讓他們進來?”羊獻康問道,“這也不好吧。”
“不知道司馬越是怎麼想的?若是,還讓皇上做皇上……”這話說的有些彆扭,但眾人也都聽得懂,羊獻永隻是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聽說司馬越的檄文是要‘西迎大駕’,要請皇上回洛陽的。”
“何必呢?”羊獻容都忍不住說道,“有意思麼?當皇上是個東西麼?”
“張總管正和皇上身邊的幾個老臣商量,我們等等吧。”羊獻永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平陽公主的宮人們,小聲說道:“不如讓大家收拾一下,都集中到雎元宮來,萬一有事情也一起上了。”
“哎,大哥……”羊獻容也是第一次在兄長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那要不讓他們走?反正現在長安城的大門開著,要走也來得及。”羊獻永又補充道。
“不必,我們是要跟定皇後娘娘的。”木檀一臉嚴肅,“平陽公主這樣吩咐的。”
“嗯,不過,我倒是覺得不如趁此時你們安排幾個人出城去看看情況,咱們把人都分散開……我是是覺得,萬一……說的是萬一,要是跑的話,外麵有人接應。”羊獻容自知身份使然,不能隨意說話。但此時,她覺得還是說出來吧,顧不上了。
木檀倒是笑了,說道:“這個可以,並且平陽公主之前也安排出去了一部分人,若真有那麼一日,路上都有人,皇後娘娘莫擔心。”
“行吧,就這樣了,不怕的。”羊獻容穩了穩心神,“那大家收拾一下細軟吧,萬一我們也是忽然跑路,總是要帶些金銀之物吧。”
“是。”木檀點點頭,翠喜點點頭,張良鋤點點頭,就連剛剛趕著進門的張度聽到這句話都點了點頭,說道:“重要的是收拾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