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飛燕來的突然,羊獻容思量了一下,也就以之前的禮儀相待,甚至並未更換華麗的衣裳。因此當她和進來的嵇飛燕相比之時,倒是從氣勢上遜色了不少。畢竟嵇飛燕是當紅得寵的側王妃,渾身上下都金銀珠寶以及華麗繁複的衣袍,很明顯也是提前打扮,盛裝而來。
羊獻容隻是剛剛和翠喜、木檀以及連翹綠竹將細軟統統藏在了隱秘的角落,拍打掉身上的浮土之後就出來了。
她比嵇飛燕小三四歲,身量雖然相仿,但過於清瘦,少了幾分華麗的意味。若不是她這張明豔的俏臉,怕今日倒真是輸了這一場。
“皇後娘娘,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呀?”嵇飛燕進門之後並沒有給羊獻容行禮,甚至還甩了甩袖子,讓伺候在身邊的婢女將寢殿的大門關上了。
翠喜立刻警覺起來,靠近了羊獻容。
“怎麼?怕我?”嵇飛燕又笑了起來,“這倒也是,我現在也不是當年那個跟在你身後的貴女,總也算是王妃了。要是不給你行禮,應該也可以吧?”
“放肆!這是大晉的皇後,任何人都要下跪行禮!”木檀跟在平陽公主身邊許久,更在大晉王朝中生活幾十載,見過太多形形色色官階之人,也根本不怕這樣囂張的女子。
“喲,這老嬤嬤是誰?幾日沒見,你身邊又收了許多人啊?你還真是挺會籠絡人心的。”嵇飛燕不慌不忙,甚至還整理好自己華麗的衣袍,坐了下來,氣度拿捏得也極好。
木檀和綠竹都已經上前來,打算要動手教育嵇飛燕什麼是覲見的禮儀。而嵇飛燕身邊也走出了兩名婢女,仔細一看竟然是男人裝扮的,從佝僂著腰身到挺立起來,看來也都是練家子,木檀和綠竹也很有可能吃虧。
“木檀,綠竹,回來。”羊獻容的聲音很是柔和,也沒有半分生氣的意味,“不過是故人相見,沒必要行君臣之禮。”
給了嵇飛燕一個台階,但是她可沒有承情,還笑了起來,“是呀,故人相見。”
木檀和綠竹已經退回到了羊獻容的身側,但明顯都繃緊了神經。
“倒不知道你來,也沒什麼準備。不過,我這裡也什麼都沒有。”羊獻容依然沒有過多表情,隻是看著她,“或者,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真是聰明。”嵇飛燕又笑了起來,“我也是大老遠地跟著王爺一路過來的,想著還是要和你講講情分才好。”
“嗯,那就讓他們都出去吧,咱們兩個說說話。”羊獻容率先讓翠喜帶著人出門。但翠喜不肯,依然停留在她的身邊。羊獻容隻好又說道:“王妃也不是什麼外人,當年大家在洛陽皇宮的時候關係就很好的。王妃做女兒家的時候,不是還天天進宮來麼?你們出去吧,我同王妃說幾句。”
“是。”翠喜扁扁嘴,但還是用眼神示意她不會走遠,就在門口站著。
見到羊獻容會意地點點頭,才帶著木檀她們幾個出了寢殿。
嵇飛燕也擺了擺手,讓跟著自己的“婢女”出了寢殿。
雎元宮自然是不能和洛陽的天元宮相比,規製都小了很多。又加上羊獻容連著這些日子一直在收拾東西,看起來寢殿裡什麼擺設都沒有,顯得極為寒酸落魄。
嵇飛燕又笑出了聲,對她說道:“沒想到這才幾年,你都混成了這個樣子。怎麼?連頭上的珠釵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