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薏今天穿的禮服剛好到膝蓋,雖然帶了披肩,可幾乎等於毫無用處,她的胳膊和雙腿依舊暴露在外,因為在外麵站的時間過長,此時已經凍得蒼白。
毛毯蓋上來的一瞬間,她心裡便不由跳了跳,她低頭看著毛毯,眸底也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隻化為一聲道謝。
晏槐予看著她手背凍得有些發紫,微皺了眉後便對著前麵的何林說:“開快點。”
何林:“……”
他這又不是賽車,還想怎麼快?
一路安靜。
可正因為這車裡太安靜,有些感官便比平日裡要放大了許多倍。
徐薏因為調製香水,鼻子本就比一般人要靈敏的多。因為坐得近,晏槐予身上的氣味一直縈繞在她鼻尖,那種味道不屬於任何香水,也不像一些男人因為抽煙運動後而發出的難聞味道。
晏槐予不抽煙,所以身上的味道也十分純粹。這種由他身體本身所帶來的,有點類似於香根草的味道,乾淨的綠葉調,溫暖又乾淨。
徐薏下意識朝晏槐予看去,眼神也帶了一絲探究。
從她的角度剛好能自下而上地看著晏槐予的右臉,與一般人側臉不夠立體相比,他的眉骨鼻梁都仿佛是精心打造而成的藝術品,線條流暢自然,又極具深邃凜冽之感。
骨好,皮相也完美。
徐薏在心裡不由驚歎著。
她這麼肆無忌憚地看,晏槐予並不是絲毫沒有察覺,可即使知道,卻又不能說什麼,隻能任由她看著。
徐薏因為晏槐予閉著眼睛,所以眼神便大膽了起來,將晏槐予打量一圈以後,這才發現他的耳朵已經通紅,疑惑的話也跟著出口:“車裡很熱嗎?”
“熱嗎?”開車的何林立馬插嘴,“那要不要我把溫度調低一點?”
晏槐予緩緩睜開眼睛,他將心亂壓下,這次沒有避著徐薏的眼神,而是與她對視後溫聲問道:“你還冷嗎?”
徐薏猝不及防與晏槐予對視,呼吸驀地一滯,她趕緊避開眼神回答:“我還好,不冷了。”
“今天溫度這麼低,你又穿得這麼少,小心感冒。”晏槐予說道。
徐薏有種被長輩訓斥的感覺,她垂眸回答:“不會感冒的。”
這時,車已經到了瓏景公館。
何林將車停下以後,回頭便說道:“老板,你彆忘了要吃藥。”
晏槐予本想阻止,卻沒想到還是讓何林說了出來,最後隻能皺眉瞪了他一眼。
“吃藥?”徐薏疑惑起來。
何林也不顧晏槐予的死亡視線,硬著頭皮朝徐薏說道:“夫人你勸勸老板吧,胃不好還要喝酒,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嗎!”
“你胃不好還敢喝酒?”徐薏詫異地看著他。
這話說出口後,她才驚覺自己好像也不自覺帶上了一點訓責口吻,立馬便又補充道:“這樣對身體不好。”
晏槐予卻彎唇輕笑:“好,那我以後不喝了。”
徐薏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麼乾脆,倏地也愣住了,這種一問一答太像夫妻間的對話,讓她的心跳更是不受控製地漏跳了好幾拍。
她不敢多加停留,以免露餡,於是趕緊將毛毯還給他,道了謝後立馬便下車離開。
晏槐予見徐薏離開,唇角的笑容漸漸淡去,隨即也掃了何林一眼:“就你長了張嘴。”
何林:“……”
***
白天因為穿得少加上又吹了冷風,徐薏最後還是中了招。
到了後半夜,她感覺渾身難受,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彆說起來吃藥,她此時連腦子都是混亂不清醒的。
因為發燒,徐薏甚至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晏槐予竟然與《替身愛人》裡一模一樣,他們結婚第一天就被告知喜歡的人不是她,而他心中另外有人。前期因為暗戀而變得十分卑微的她竟然甘願在晏槐予身邊做小伏低,即使被他虐也不願意離開。
她一邊感受著夢裡徐薏的心痛,一邊恨不得晃晃夢裡徐薏的腦子讓她快點清醒過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留在他身邊乾什麼。
“他根本不愛你,你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
“不會的,既然我們已經結婚,那我還是有機會能得到他的心。”
“你不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憐嗎,為了一個男人所謂的虛無縹緲的愛意,根本不值得。”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值不值得?”
“我不會成為你的,愛情是勢均力敵,從不是靠卑微和等待換來的,愛彆人之前首先要愛自己。”
這話音剛落,夢裡徐薏的臉漸漸變得模糊,直至整個場景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徐薏皺了皺眉,然後驀地驚醒。
也是這時,渾身綿軟無力還有頭疼欲裂的感覺讓她明白過來,自己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