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1 / 2)

重生之昏君 時不待我 13551 字 8個月前

皇帝問話, 沈念又把自己的願望說了一遍。m.. ,他神色有些黯然,說話的語氣有氣無力,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 似乎受了很大刺激。

齊君慕在心裡琢磨了下眼前的情形,這場景和上輩子似乎重合了。

沈念當時也是這樣歸還兵符,請旨削爵的, 他臉色很不好看, 一副要笑不笑的古怪模樣, 給人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齊君慕一直以為上輩子沈念離京和自己的態度有關係,沈念聰明知道自己的態度,他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 上交兵符順勢離京退一步也在情理之中。

收回重臣的爵位其實對皇帝而言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那時為了把北境的軍權握在手中, 他假意挽留了兩次, 最終在沈念執意如此下還是那麼做了。

可這輩子, 他對沈念這般看重, 沈念心裡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齊君慕心裡早就認定這事已經完全不會發生的。

如果不出意外, 沈念應該會在京城呆上一輩子, 做一輩子的鎮北侯。

可事情就是這麼出乎意料,在皇帝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沈念竟然再次提出了這個。

那就說明,這事不是出在皇帝身上, 而是出在沈念, 又或者是沈家人的身上。

細細考慮一番, 齊君慕也沒管身上和禦案之上的水漬,他站起身走到沈念跟前把人扶起來,把兵符握在沈念手中,而後皇帝盯著眼前之人的眼睛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念眼神微閃,他錯開眼道:“皇上,微臣……微臣不適合呆在這京城之中,皇上不用擔心,微臣會在朝堂之上當眾請辭,不會令皇上為難的。”

“這是為難不為難的事嗎?”齊君慕聲音略冷:“就算你當眾請辭,朕也不會同意的。”

沈念眸子微動,眼底有絲難堪,最終他抿起嘴角再也沒有彆的言語。

看著他這般模樣,齊君慕想沈家發生的事肯定很不一般,他道:“有些事你不說,朕也可以派人查得到,但朕不想那麼做,朕想聽到你說。”

“你現在不想說也沒關係,朕不不會逼你,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朕。你今天心情不好,就在朕這裡休息,彆誤了明日當差。”

沈念臉上閃過猶豫糾結和不安各種情緒,最後他隻說了一句:“多謝皇上。”

齊君慕嗯了聲,並沒有讓他回禁衛處。

那地方人多眼雜不說,對沈念也不是全然信服。加上楊驚雷現在被他晾著,處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很多人都不明情況,難免會有人說難聽話。

既然是讓沈念好好休息,齊君慕自然要給他提供個絕對安靜的場所。

宮裡最為乾淨的地方便是他這乾華殿,所以沈念最終的休息處就是乾華殿的偏殿。

上次沈念休息日入宮,皇帝收留了他,那時已是傍晚,天色說晚不晚,說早不早。今天這天亮敞的很,沈念要呆在乾華殿難免會遭人非議。

齊君慕對這些無所謂,反正他心裡清楚,彆人心裡想什麼,總不敢在他跟前嚼舌根的。

至於沈念這裡,若是以往他顧及皇帝名聲,肯定不樂意青天白日留宿乾華殿,至少也會強迫自己在宮裡溜達到掌燈時分,可今天他實在是沒心情沒力氣做這些事。

他現在隻想好好躺在床上,哪怕睡不著。

謝恩之後,沈念隨著阮吉慶離去。

齊君慕看著他陡然落下的雙肩,心情莫名。在他印象中,沈念一直是張揚聰慧的,如今身上仿佛有座無形的大山壓著,他挺直的脊梁都軟了下去。

皇帝很不喜歡這模樣的鎮北侯,他召來殿門外站著的其他內監道:“去給阮吉慶說一聲,讓他在偏殿點根安神香。”

皇帝用的安神香,自然是最好的。味道清爽,有著淡淡的香味,並不膩人。

這安神香是太醫院特意調製的,用料很是精貴,也不會讓人成癮。還好宮裡現在也沒幾個主人,安神香也夠分,皇帝這裡不缺。

齊君慕剛從上輩子回來時,有時會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裡。每晚睡不著覺時,他就會點燃一根安神香,聞著聞著總能睡上那麼一會兒。

後來時間長了,他就不用這些東西了。

當然,他這輩子用這些的時候,讓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檢查過香有沒有問題。得到沒問題後,他才開始使用的。

主要是上輩子他身體越發差勁,年紀輕輕的就開始心口憋悶提不起勁兒,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溫婉也說他是太累了。

白封那時因為家有喪事早就離開太醫院,給他請平安脈的是溫婉推薦的太醫賀青。這賀青因為後來他心口泛疼,命禦醫徹查時才發現身邊之人一直在香爐裡放其他東西,以至於他最後被溫婉氣那麼下就中風了。

當時他剛查到香爐裡的香料有問題,溫婉就得到了消息,然後把他氣成那樣。

所以這也是他醒來就杖斃那個內監的緣由,不管他現在做沒做這樣的事,這樣的人他是不會留下的。

齊君慕想著上輩子的往事,他半閉著眼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太醫院的牛鬼神蛇他不會動,這輩子他倒要看看,站在這些人背後的到底還有誰。

阮吉慶安頓好沈念回來就看到皇帝臉上滿是肅殺之氣,他心中一凜,不知道皇帝這是念叨起了誰,臉色這麼難看。

聽到腳步聲,齊君慕睜開眼道:“人怎麼樣了?”

阮吉慶忙笑道:“奴才按照皇上的吩咐點下安神香,侯爺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齊君慕沒想過會是這樣,臉上有些詫異。

阮吉慶臉上笑意更深:“侯爺大概是太累了,再者說有皇上您賞賜的安神香和您的金口玉言,侯爺可不就安下心好好休息了。”

阮吉慶說好聽的話水平一般人是趕不上的,不是因為他那好聽話說的不露山水,而是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就好比現在,阮吉慶這奉承話說的皇帝想當做沒聽出來都不行,但皇帝一點也不覺得生氣。

皇帝道:“彆讓人吵到他。”

阮吉慶知道皇帝心情不錯,道:“皇上放心,奴才都安排好了。”

齊君慕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讓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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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這一覺睡得並不是很安穩,或者說一開始還算安穩,後麵在夢到沈家,夢到沈奕夢到文氏甚至夢到沈老夫人後,他眉頭緊皺著,心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又悶又疼,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掙紮著從夢魘中睜開眼,渾身大汗淋漓的。

沈念坐在床上低著頭喘息著,額頭上的汗不斷往下滴落,耳邊滿是刺耳的指責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到身上有些涼意。目光不經意轉動間,看到不遠處放置的冰盆,裡麵的冰塊還在冒著涼氣。

冰塊在熱天是難得的東西,呆在皇宮裡的人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到的。

知道這是皇帝的安排,沈念扯了下嘴角,然後又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床上。

他望著金絲銀線勾勒而成的紗帳,又通過這紗帳看向雕刻十分精致的房梁。他在邊關長大,生活習慣很粗糙,平日裡也是相當愛乾淨的,放在往日渾身這樣黏膩,他肯定要去洗個澡的。

但現在他渾身都懶得動,手指頭軟的一點勁兒都沒有。

昨天在鎮北侯府,他也是一夜未睡。

沈老夫人身體一直還是不錯的,他心裡一直在懷疑她突然中風有問題。

白封是禦醫,他把完脈並沒有說沈老夫人身體有古怪,隻說讓她多注意飲食並沒有說其他,那就時說沒有人在她飯食上做手腳。

沈老夫人年紀大了,那突然中風隻能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更何況,沈清還表現的那麼奇怪,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對沈老夫人儘心儘力不說,打著為沈老夫人儘孝的名義,根本不讓其他人接觸熬藥喂藥之事。

沈念嘴上不說,對這些事一直放在眼裡。

他派人查過沈清熬藥的事,當然派的是他從北境帶回來的人,鎮北侯府裡的下人他是一個人都不敢用的。

北境有很多麵相普通,扔在人群裡不起眼,卻非常適合去打探消息的人。這些人都有些手腳,又善於隱藏,時常能在一個地方一蹲就是一天,打探一些內宅之事根本不在話下。

消息就是沈清熬藥喂藥都沒什麼問題,熬藥期間時常對著藥罐子哭不說,每次熬好自己都會先嘗一口。

這樣一來,沈清的所作所為就一種解釋,他在防備有人在藥裡動手腳。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母親文氏。

雖然這麼想有點匪夷所思,可沈念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文氏一直表現的就是一個小肚雞腸偏心偏到極點的人,似乎你能從她臉上看到她心裡在想什麼。沈老夫人病了,她也傷心,傷心之後很快就因為得到家裡的權利而歡心。

這樣一個把心事寫在臉上的人怎麼看怎麼不會做這樣的事。

可沈念知道,人有些時候永遠不可能看表麵。

這些年沈老夫人一心向佛,他不相信,文氏在沈家一點作為都沒有。當日他詢問過沈老夫人身邊的下人,那些人都說她夜晚沒什麼動靜。

沈念根本不信這話,一個人除非是突然死了,要不然怎麼樣都會弄些動作求救的。除非這些人知道什麼而不敢吭聲,她們懼怕的隻能是主子。

那隻有文氏。

他弄不明白的是,文氏為什麼這麼對沈老夫人,沈清又知道些什麼。

沈念這些日子表麵上不動聲色,私下裡卻一直在盯著文氏。

他覺得隻要文氏做過什麼,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這期間文氏一直很沉得住氣,平日裡沒事就在府上四處逛逛,偶爾會去看沈老夫人。

沈念不想她把人氣出個好歹,有心阻止。不過沒等他有所動作,沈清已經把人擋在門外。

對著沈清,文氏是又氣又惱但有舍不得責備,最後隻能氣衝衝的離開。

後來大概是為了挽回在沈清心中的地位,文氏一日三次跪拜菩薩,為沈老夫人親自抄寫佛經,日日念經求沈老夫人能早日康複。

鎮北侯府上下,誰不說文氏心孝,沈念一直沒有什麼動作,越發縱容著文氏。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宮裡,回到沈家也就探望下沈老夫人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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