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輩子同西狄勾結的會是睿王嗎?他在程錦等人麵前的那番表現,是知道皇帝喜歡他這模樣嗎?
齊君慕無意識的敲了敲禦案,心裡急急的想著。
剛愎自用又自大的皇子,本來是嫡子身份高貴,最終卻要看人臉色生存。
他本身沒有多少勢力,所以會借助外敵奪取皇位嗎?
他在京城疼愛妻兒的模樣是表象嗎?那他什麼時候同常勝有聯絡的,這次常勝被他突然打發到北境又失蹤了,是不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所以驚慌失措下他們露出了馬腳?
因為齊君宴並不知道此行就是皇帝給他下的套,看看他往不往裡麵鑽?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微臣覺得等睿王回京之後皇帝親自詢問才好。”沈念看著齊君慕不自覺的皺起狹長的眉峰,他不由的輕聲道。
皇帝回過神點了點頭。
疑點太多,的確需要沉下心細細想清楚才能做決定。
一時想不清楚這些事也沒必要鑽牛角尖,以免漏掉什麼線索。
想到這裡皇帝看向沈念他叮囑了句:“此事你就當做不知。”然後怕沈念多想,他又把自己當初交代刑意的事給沈念說了下。
沈念微微一笑,他道:“微臣就說沒有皇上的旨意,刑大人怎麼敢把密信往微臣這裡寄。”
“你就不生氣?”齊君慕揚眉問道。
沈念雖然沒有說,可他知道自己那點懷疑之心肯定瞞不過這人的。
沈念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他道:“你是皇上與常人不同,心裡對人對事總要抱有幾分懷疑的,哪怕是微臣也不能例外。”
“不過微臣還是很高興,因為皇上對微臣的坦白。”他停頓了下才慢悠悠的說道:“這樣微臣就會覺得皇上把微臣放在心上了。”
齊君慕沒想到在這種時刻沈念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明明不是調笑之言,卻讓皇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渾身不自在。
他感覺自己耳朵想要起熱,於是微微錯開眼淡淡道:“朕隻讓刑意盯著睿王,並沒有盯著程錦。”言下之意便是他沒有讓人監視程錦,所以程錦和沈念書信往來,隻是他根據程錦性子的猜測。
沈念這次倒是沒有笑,他靜靜的看著皇帝,眼睛裡的情緒平靜又複雜。
齊君慕久久沒有聽到聲音,他不由的看向眼前之人,隻見沈念那張儒雅溫潤的臉上表情有些銳利,和往日很不一樣,帶有極強的攻擊性。
皇帝道:“怎麼了?”
沈念抿了抿嘴,他道:“皇上,有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讓人有多開心。”
還有句話他沒有說,尤其是現在。
皇帝已經知道了他存在的心事,還這樣對自己解釋著。明明不用的,可皇帝還是這麼做了,就像是再說他在意自己。
這樣的人是他沈念喜歡的,真的很讓人心動。
身為皇帝的齊君慕難得有些無措,他也不知道明明是說的正事兒,沈念這麼就扯到彆處了。
他哦了聲,然後道:“你先回去吧,朕一會兒還要召見彆的大臣。這個時候你同他們見麵不大合適。”
“微臣知道,微臣先告退。”沈念道。
皇帝嗯了聲。
沈念走後,皇帝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召見任何人。齊君宴在西境發生的事,現在還沒有通過正規渠道傳到京城,林蕭那裡自然不用知道。
其他大臣更是不需要知道,所以皇帝剛才隻是單純的想把沈念給打發走。
他在想自己同沈念之間的事,他說過自己會想的,自然會認真的想。
從上輩子想到這輩子,從點點滴滴的想。
平日裡明明很尋常的相處,可此時回想起來卻多了層無法言說的曖昧和歡喜。
他不知道沈念看他的眼神什麼時候變得,但他記得自己撫摸沈念眼簾時手心裡的溫度。
齊君慕想了很久,他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拒絕沈念的理由。
他不需要後宮不需要子嗣,他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心性和長相都喜歡,要不然也不會主動帶有曖昧的撫摸沈念的臉家。
所以這般同沈念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
這是從私人感情上來說的,而從君臣方麵來說,要真的在一起,名聲方麵受委屈的怕隻有沈念。彆人隻會說他下作勾引帝王,而不會說帝王無恥。
想到有這個可能,齊君慕皺了下眉,沈念不該背負這樣的名聲。
宮裡宮外還有一堆事沒有解決掉,好在沈念還在孝期,他們即便在一起也不用太過親密……
想到親密皇帝回過神,他眼睛微微睜大,自己本來說過要好好考慮幾天的,結果現在竟然考慮到在一起後的事了。
皇帝眯了眯眼,把這樣的心事壓下。
不排斥同沈念在一起,並不意味著他們之間沒有困難。
這些也是沈念需要考慮的,得到的失去的,彼此都要好好考慮清楚才是。
想到這裡,皇帝喊了聲阮吉慶。
阮吉慶一溜小跑的進來行禮後他笑著道:“皇上可是要茶水?”
皇帝搖了搖頭,他道:“你幫朕去辦一件私事。”
一聽是幫皇帝辦理私事,阮吉慶激動壞了,這世上能幫皇帝辦私事的人還不多呢,他估計是頭一個。
於是阮吉慶高興道:“皇上要做什麼,奴才肝腦塗地都會完成的。”
皇帝乾咳兩聲,朝他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阮吉慶心想看樣子這次要辦的事情還挺私密的,於是他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
皇帝在他耳邊低語幾聲。
隨著皇帝開口,阮吉慶的笑容一點一點僵硬在臉上了,等皇帝說完,他渾身一個哆嗦,眼睛裡都有些驚恐。
皇帝淡淡道:“去弄的時候小心著些,彆讓人發現了。這事兒要走走漏半分消息,朕要你的腦袋。”
“皇上,這……”阮吉慶都快哭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皇帝到底受了什麼刺激,不過個幾炷香的功夫,皇帝怎麼就想看那種畫冊?
這對大齊來說不異於晴天霹靂。
阮吉慶的腿都軟了,他剛喊了聲皇帝,隻聽外麵有人通稟說平王求見。
齊君慕聽到平王求見時眉毛都揚了起來,他還真沒想到齊君佑會入宮見他。他心想,這人還真不經念叨,剛剛想到他,他就入宮了。
皇帝對著阮吉慶揮了揮手道:“你去忙,讓平王進來。”
有外人在,阮吉慶本來軟著的腿也不敢軟下去了,他木著臉僵硬的走了出去。
齊君佑前來見皇帝本來是憑著心底的一番火氣,到了殿門前心裡的火氣也下去了。他本來想扭頭回去的,結果宮人已經通稟了。
齊君佑心想,事已至此,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結果他就看到阮吉慶哭喪著一張臉說皇上讓他進去,齊君佑看到這張喪臉心裡火氣又來了。
他是知道的,主子什麼心情,奴才就什麼模樣。
阮吉慶敢用這樣一張臉對著他,那肯定是齊君慕示意的。
想到齊君慕把自己青州坑成那模樣,名聲也沒了,現在又這麼不待見自己,齊君佑也在心裡冷哼起來。
他彈了彈手指上根本沒有的灰塵朝阮吉慶輕蔑的看了一眼,隻見阮吉慶還是一副天要塌下來把自己砸扁的絕望模樣。
齊君佑皺起眉頭,阮吉慶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齊君佑愣了下,然後推門進入大殿。
殿內皇帝正在看折子,在他請安後,皇帝讓他起身後道:“有事?”
齊君佑朗聲回道:“皇上,我這王府裡最近是有些不太平,可那都是一些內宅之事,再者我這正妃側妃位置都滿了,也騰不出彆的地方接受太後和皇上的美意。”
“什麼?”齊君慕有些茫然,他根本不知道齊君佑在說什麼。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