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爺爺被下放了。”
秦久的語氣染上哭音,腦海中全是當初不好的遭遇。
易遲遲歎了口氣,這事換誰身上都得難受。
何況秦久還是親身經曆者。
他看著黑暗在眼前來臨,卻無法逃脫,連掙紮、抵抗都做不到,隻能和太爺一起被動接受黑暗。
這場景彆說他一個小孩子,若易遲遲是原住民,她的表現可能還沒秦久好。
可她不是。
她來自後世,知道黑暗過後黎明會來。
但這話不能和秦久說,年齡太小了,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萬一嘴瓢說點不該說的話,麻煩會上門。
所以,她溫聲又堅定道,“小九,你記住一句話,太陽落下後終會再次升起。”
秦久閱讀理解很好,一聽這話就在腦海中做了深度解讀。
然而他年齡小,所知所見有限,太深奧的意思無法理解,但他聽出了一點,姑姑這話說的飽含希望。
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下未來?
“姑姑,我們還能看見太陽升起嗎?”
“能!”
易遲遲給出肯定的答案,“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讀書,學習知識,然後耐心等待太陽升起的那天到來。”
“那、那我就期待一下吧。”
磕磕絆絆,很是不自信的樣子。
易遲遲給他打氣,“這個真的可以期待,不過期待的同時也要承擔起身為學生的職責。”
秦久滿腔忐忑因為這句話煙消雲散,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他姑姑動不動讓他好好學習好好讀書,還對他功課監督管理的極為嚴格的行為,是典型的雞娃行為。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點頭應好。
“好的姑姑,我一定好好讀書。”
易遲遲滿意了,問他,“明年你要不要跳級?”
“不知道老師讓不讓跳。”
這是想跳的意思。
“明年問一下。”
今年是沒戲了,秋收結束天要冷下來了,過不了多久漫長的貓冬開始。
再者開學了也不適合跳級,好歹得把三年級讀完。
算了算時間,易遲遲發現他趕不上第一屆高考,但可以做八零後高考生,也挺好。
順其自然吧。
於是,話題就此結束,而靠山屯到了。
剛瞪著自行車到大隊部,支書扛著把鋤頭迎麵而來,鋤頭把手有點眼熟,是隊長叔丟路上的那把。
“叔,這鋤頭你路上撿的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把鋤頭都丟了。”
得虧他看見帶了回來,不然被人送走隊裡又少一把鋤頭。
他碎碎念抱怨,易遲遲解釋道,“叔你先彆生氣,這是隊長叔放的鋤頭。”
支書的碎碎念戛然而止,詫異道,“他丟鋤頭乾什麼?”
怪不得在地裡死活等不到人。
易遲遲就說了下事情的經過,得知大隊長和藥子去救人送人去醫院,救的送的還是張修文老爺子,他臉上的表情轉換成了擔憂。
“老爺子傷得重不重?”
“大腿骨折了。”
那有點嚴重啊。
“你隊長叔他們說今天回來不?”
“應該回來吧,到醫院了又沒他們什麼事,留著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