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京城的某處大宅中,鄭程把這些天謝硯調查到的資料,還有自己拍到的照片擺在了對麵一個穿著精致的婦人麵前。
沉默許久,婦人微微抬起頭, 輕蹙著一雙跟鄭程相似的眉眼, 苦笑了一聲,“我以為他當年隻是犯了個錯, 之後總算願意回頭,便給他個機會。我看到他對鄭念亦那麼壞, 還覺得稚子無辜, 念著他母親去了, 忍著惡心也要對他稍加照拂。”
“我倒是沒想到,鄭念亦不是兒子思念母親的念亦, 也不是那個女人癡心妄想希望他惦記自己,而是鄭景明她還念著那個女人!”
“表麵上不假辭色,背地裡卻偷偷的做個慈父,是怕我這個原配夫人鐵石心腸,害了他的情人的孩子嗎?”
這個婦人不是彆人,正是鄭程的母親,鄭家家主鄭景明的正室原配施柔, 她也是施家的掌上明珠, 大家小姐,當初跟鄭景明雖然是商業聯姻,但是也不是沒有付出過感情。
現如今卻落得這樣的地步, 施柔真正覺得心冷。
“其實他出軌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我沒想到的是,他到是對那個女人是真愛,費儘心思也要把人培養出來,還要暗地裡讓我們母子為那個私生子騰地方,甚至還打著我們施家的主意。”施柔從來是寬容的性子,雖然因為心結對鄭念亦算不上關愛,但也不曾虧待過他,彆說她自己,即便是家裡的傭人也從來不會對鄭念亦說一聲“私生子”。
如今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三個字,可見施柔對於這個真相是多麼的氣憤。
施柔看著鄭程,想到他們母子倆都被蒙在鼓裡,除去鄭念亦這個私生子外,鄭景明在鄭程的心目中也算是一個麵麵俱到的好父親,想必發現這些事情的時候,鄭程心裡的痛楚不比她少。
施柔走到鄭程麵前,輕輕摟住他,“孩子,苦了你了。”
鄭程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如果不是察覺到鄭景明和鄭念亦可能還會有更加過分的動作,他也不會選擇把事情告訴施柔,他怕母親會受不住。
鄭程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了,媽媽,隻是如果我告訴你,我可能會對爸爸……”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小程,你要記住,媽媽永遠站在你這一邊。”施柔低頭看著他,“你才是我的全部,如果有人要傷害你,不管他是誰,是什麼身份,都是我的敵人。”
戳破了虛假的父愛後所受到的傷害,似乎就在母親這一句話中全部彌補了回來,鄭程紅著眼眶抬頭看著施柔,“媽媽,謝謝你。”
從此以後,他沒有爸爸了,隻有他們母子倆,相依為命。
施柔撫摸著鄭程的頭發,抬頭看向窗外,目光悠遠而堅定。
第二天,施柔便坐車回了娘家,這些年她經常回娘家找父母聚會聊天,在鄭景明看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鄭程也照樣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一切都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但背地裡早已經暗流湧動。
晚飯時候,鄭景明宣布自己最近要去Y國出差一個月,鄭念亦也說自己要跟朋友去某處登山,要去兩個多月的時間,鄭景明還一臉厭惡嫌棄的教訓了他許久。
施柔和鄭程不鹹不淡的在旁邊勸了兩句,鄭景明才鬆口同意,並且叮囑施柔千萬不要給鄭念亦太多的錢,免得他不學好又揮霍了去。
第二天一大早鄭景明從京城直飛Y國首都,而鄭念亦坐高鐵去了某處小城,然而鄭程派去的人查到,鄭念亦在中途下車,去了海市機場,在海市機場登機,目的地是Y國某城市。
之後鄭念亦坐車去到某處小鎮,在那裡一個叫“念亦”的莊園和已經從Y國首都過去的鄭景明彙合。
“居然還特意買了一處莊園取名叫“念亦”,我記得,鄭念亦和蔣亦萱都是十二月份的生日吧,真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啊。難怪他每年十二月份都要去出差。”施柔冷笑道,那蔣亦萱果然是好手段,走了這麼多年了,還是鄭景明惦記著,或許這就是彆人說的,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吧。
“你說,這要是在電視劇裡,我是不是就是活脫脫的惡毒女配,鄭景明就是深情男主角了?還有鄭念亦就是忍辱負重長大的可憐孩子?”施柔都快被氣笑了,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的付出和忍讓,現在想來,不過隻是一場笑話,要不是坐在咖啡廳裡,施柔簡直想大聲吼出來瀉瀉心裡的火。
施柔閨蜜安織月見好友這個樣子,心裡也實在不好受。
當初鄭景明出軌,施家原本就有意讓他們離婚,是鄭景明風雨無阻的天天去施家請求原諒,足足兩個月才把施柔給請回鄭家,並且保證會對施柔一輩子好的。
即便之後因為那個情人過世,鄭景明讓鄭念亦回到鄭家,但因為他對那個孩子態度實在冷漠,施家也不可能把大人的事情怪在一個孩子身上,便沒有過多計較,甚至有時候看到鄭景明太過分,還會勸解一番。
那時候他們以為鄭景明說那個女人惡毒貪慕虛榮所以才討厭鄭念亦的話都是真的,也以為鄭念亦的名字真的是那個女人的妄想。
而那個孩子也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的樣子,圈子裡的人沒有一個看好他。
但原來這一切,隻是鄭景明太會裝腔作勢了,就連那個私生子,也是包藏禍心。
這些年施柔的父親身體越來越差,最近更是表露出想要外孫鄭程接受施家公司的意圖,鄭景明和鄭念亦父子倆狼子野心,暗地裡耍了不少手段,如果不是鄭程和謝硯發現的及時,很難保證施柔的父親百年之後,施家的公司到底是落在誰的手裡。
一想到這些,即便隻是局外人,安織月也忍不住心裡發冷。
“好在你家鄭程懂事又能乾,現在也及時發現了他的真麵目,以前他們是有心算無心,現在你們已經有了防備,就不怕了。”安織月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