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亞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她,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溫柔地輕輕啄吻著她的眼尾,嘗到了人類帶著鹹味而苦澀無比的淚水,“不要害怕,我永遠在你身邊。”
因為那尖利的叫聲,被路修亞的魔法隔絕了,葉姝隻能聽見路修亞溫柔安撫自己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葉姝有些茫然,原書中的莉絲是個天真單純的孩子,她以為.......自己沒有在曼哈爾那死去,按照各方麵數據的測算和可能性結果預測,莉絲會依然在自己父親的庇護下快樂地過著人類的生活。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指尖緊緊地捏住了路修亞垂落在自己耳邊的銀發:“路修亞,告訴我,是不是那個孩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
懷中的少女忽然毫無征兆地用力推開了他,下了床以後踉踉蹌蹌地朝著門的位置跑去,還因為過於黑暗看不清路碰碎了一個花瓶。
刺耳的花瓶摔碎的聲響,響徹了整個房間。
剛進食完畢的路修亞對於血液的氣息還保持在一個高度敏銳的狀態,因此也立刻捕捉到了來自葉姝身上的血腥氣。
毫無疑問,在黑暗之中,少女的腳被花瓶的碎片劃傷了。
路修亞點了點食指,原本昏暗的房間瞬間變得無比明亮,角落的每一座水晶燈都被點亮了。
他走過去,在葉姝就要擰開門把手的前一刻,製止了她。
有力的手臂箍住葉姝的腰,將她穩穩地安放在了房間裡的沙發上,捧起了她的腳仔細查看。
“親愛的,你以這樣的情況出去,那些血族毫無疑問會吸乾你的。”
路修亞散漫的聲音,卻夾雜著幾分慍怒,隻不過沒有展現在葉姝的麵前。
惹他不悅的,或許更有可能是外麵那些正在舉行儀式的血族。
少女柔軟的腳並沒有被劃傷,反而是勻稱纖細的左小腿被摔在地上炸起來的碎片劃開了一道小口子,鮮紅的血液正順著她白皙的肌膚流淌而下,正正滴落在路修亞的手心中。
紅的腥甜,肌膚瓷白。
這樣明豔交相映的美麗色彩,讓路修亞本來已經被大致滿足的食欲再度被勾起。
於是他低下頭,用冰冷的舌尖細細舔舐去那流下的血液,清甜的氣息撩起了血族和進食聯係在一起的訴求,但他順著紅色的血痕尋找到了傷口,舔去讓傷口愈合。
坐在沙發上的葉姝,居高臨下的視角,讓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站立起來的已經蘇醒的野獸,潛藏著危險惑人的氣息。
於是她抬起腿,用另一條沒受傷的腿,無聲無息地靠近,然後用足尖壓了壓,又覺得很有意思,再左右勾了幾下那一塊堅硬得有些硌人的冰冷。
如願聽到了路修亞壓抑在喉間的聲音。
但葉姝怕再被他用在馬車上使用的那樣詭異的魔法來捉弄自己。於是在發現路修亞那水洗過般的紅寶石眼眸凝視著自己時,溫柔卻偶爾會流露出狡黠模樣的少女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紅唇抿得很緊。
“所以,您能告訴我嗎?”
本來還因為葉姝這番親近,慍怒情緒稍微緩解了些許的路修亞似乎是想要掛上溫柔的笑意,但卻顯得有些僵硬。
於是替少女穿上了平底鞋後的路修亞慢慢地站起身,拿絲帕擦了擦指尖,然後像往常一樣將她攙扶著站起,“是勃朗特家族的公子,在對他摯愛的新娘進行的婚前儀式罷了,其實也是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
“這個儀式需要勃朗特全體血族的觀禮,以及我這位純血種的見證,新生的血族才能算真正地加入了我們。”
“婚前儀式?”葉姝茫然地重複著這個詞。
路修亞用魔法清掃乾淨了地麵上的碎片,將葉姝抱了起來,想要讓她回到床上繼續休息,解釋著說:“傳說中血族的儀式,初擁而已。”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懷中人一瞬間的僵硬與害怕。
葉姝忽然抬起瓷白的小臉,睜著一雙眼細聲地問道:“您也會這樣對我嗎?”
這樣的姿勢讓路修亞能夠將她臉上的不安與緊張儘收眼底,有些慌亂地解釋著:“不......我不會的,也不是,親愛的請給予我信任,以我的能力和血液,不會讓你感到痛苦。”
“如果你害怕的話,也可以在床.....”
在什麼?他在說什麼?
葉姝的黑眸有一瞬間睜大了些許,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他。
這位始祖純血種的意思是什麼?可以用那種愉悅來分散初擁帶來的痛苦嗎?
可是她不想變成存在於黑暗之中的血族,她所想要成為的,是人類,擁有溫暖的人類。
“我想要....看看,可以嗎?”葉姝輕聲地打斷了他,訴說著自己的請求。
路修亞沉默了許久,垂首吻了吻她的眉心,“我想,這不會是你想要看的,我親愛的新娘。”
葉姝還沒有產生過害怕的情緒,雖然那幾聲女孩的尖叫,確實足夠讓正常人類頭皮發麻了。
“但,我最後會加入你們,要成為您的新娘的話,這個儀式我也要經曆的,對嗎?”
為了說服路修亞帶自己出去看看,葉姝拋出了這個誘惑,路修亞一直以來的執念,想要將她轉化成為血族中的一員。
少女溫暖的雙手捧住了路修亞蒼白冰冷的俊臉,她望著路修亞時的眼眸乾淨無暇,仿佛能照清自己身上所有的罪惡,葉姝柔聲地說道:“您在感到不安,因為什麼?”
路修亞隻是那樣安靜地注視著她,似乎還在猶豫決定是否要帶她出去觀看這個古老而殘忍的儀式,“我在擔憂,親愛的你看了以後會退縮,會離開我。”
葉姝抿了抿唇,然後抱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
如路修亞所想,失去記憶的少女連親吻彆人都是怯怯的,帶有試探性的,卻讓他的心臟不受控製地歡呼起來。
他無聲地加深了這個吻,良久才放開有些呼吸不過來的她。
“路修亞,我沒有記憶,我忘記了所有和您的過往。所以,拜托您了,讓我再多了解任何有關於您的事情。”少女這樣真誠地懇求著。
路修亞心底輕歎了一聲,終究還是妥協了,“我拒絕不了你的任何請求。”
高大的血族,抱著脆弱的少女,走出了房門,明亮的燈光在他光滑的銀發間發出耀眼的光芒。
籠罩在夜幕之中的莊園格外寂靜,一點都不符合血族的作息習慣,他們明明通常隻會在夜晚行動。
這是屬於血族的空間,黑暗且死寂,不會有任何的波動。
在這樣異常安靜的環境中,葉姝發現路修亞走路間的聲響是很細微的,如果不認真去捕捉,她甚至聽不出來。
難怪她總是在路修亞已經站在了自己背後,才意識到他的存在。
走到了樓梯的護欄處,路修亞輕聲說:“抓緊我。”
葉姝聽話地摟緊了他的脖子,把臉埋了進去閉上了雙眼。
結果路修亞居然在五樓,一躍而下,然後悄無聲息地落了地。
隻有因為快速下落,起了陣風將葉姝的頭發吹起來了些許,甚至他落地的聲音都極其地輕微。
路修亞隔絕聲音的魔法被他解除了,於是葉姝就能夠清晰地聽到從遠處傳來的痛呼聲和尖叫。
但,那是隻有一個人發出的聲音。
回蕩在空曠而寂靜的大廳之中,一陣緊接著一陣,不時還有莉絲微弱的呼救,不斷地刺激著葉姝的耳朵。
雖然葉姝還聽到了彆的聲音,那似乎是為了掩蓋少女痛苦而掙紮的尖叫,又或者是為了慶祝這對於血族來說神聖而獨特的儀式,所以彈奏的鋼琴樂曲。
悅耳動聽的鋼琴聲,如泉水般流淌在每一個角落。
可是夾雜在其中的尖利聲響,格外的恐怖,讓人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