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脫口而出的名字會是葉姝,她登錄學籍信息的名字明明是蘇言不是嗎?
安科斯的眉頭緊皺起來。
就算蘇言是化名,自己是從哪裡知道她真名的。
就像是下意識的反應一般。
腦中不斷產生一個呼聲,誘導著自己的潛意識繼續深入思考下去。
安科斯晃了晃腦袋,此刻顯然不是思考這些雜亂無章的東西的時候,因為葉姝脫離了操縱艙,機甲險些失衡了。
突然湧過來的精神壓迫,讓安科斯都晃神了一下。
葉姝眼尖地發現安科斯正打算解除安全鎖,來扶穩自己。
“彆過來!”
外頭的不知名蟲族還在撞擊荒雲號,似乎是在尋找駕駛艙的位,要是正操縱位也離開了,荒雲號也相當於和阿諾斯聯邦星球總部失聯了。
葉姝連忙出聲製止了他,強撐起被撞得有些無力的身軀,搖了搖自己還有著暈眩感的腦袋,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在葉姝說出彆過來這三個字的瞬間,她的身影和安科斯在她記憶中看到的那個少女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混亂失控的記憶也紛湧而至。
操縱艙麵板上,駕駛員的精神承壓指數就在這眨眼間,翻倍地遞增。
數不清的手術無影燈,在安科斯的眼前飛速閃過,模糊了他的視野。
暴虐失控的情緒驅使他伸出手,試圖捏碎眼前那些穿著生化服的研究員獸人身體。
而現實中,荒雲號就像是感受到操縱員的情緒一般,眼部的燈光切換成了猩紅色。
它伸出了由星際聯盟最尖端的材料製作成的機械手臂,迅猛地捏住了前方襲擊而來的蠕蟲。
機械手臂倏地收緊,那隻蠕蟲直接連同核心和骨頭皮膚一同被捏了個稀碎,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哀鳴聲波。
這一切,隻發生在一個呼吸間。
葉姝通過通感意識到了身邊人的不對勁,因為安科斯回憶中的痛苦也壓迫得她難以呼吸。
實際上,要不是因為她的中樞係統是洛克星際時代最頂尖的技術製造而成,正常的獸人會瞬間因為安科斯記憶的壓迫力被逼瘋。
機甲外蟲族的襲擊,加上艙內混亂的情況,還有安科斯無時無刻不傳遞過來的痛苦,讓葉姝氣得腦袋疼,她再次解開了收束光帶,借力撲在了安科斯的身上。
荒遺星球R018上,層層蕩開的星塵中,隱約可見一座厚重的機甲,正在以掃蕩的態勢,速度極快地捕殺著那些地底下的攻擊等級蠕蟲。
待到蠕蟲都被殺了個乾淨,安科斯猩紅的蛇瞳倒映出了自己上方的身影,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準備掐死這個桎梏著自己動作的人。
巨大的壓迫力透過作戰服傳導了葉姝的脖頸處,而且精神鏈接方麵劇烈的震蕩,也讓她很不舒服,喉頭都湧上了一口腥甜。
當然,此刻最應該注意的,是荒雲號遵循著操縱者的控製,將手心的高粒子光射彈的發射口,對準了操縱艙。
該死的!
安科斯這家夥瘋了!
臨近任務完成階段,等到攻略完安科斯,葉姝就準備拒絕他的靠近了,她為他選擇了虐度最低的方式,雖然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一個任務對象,產生不忍的情感。
如果這個任務就因為安科斯現在的發瘋而失敗了,從未有過執行任務失敗記錄的葉姝,覺得自己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在彆的任務位麵找到他,狠狠地揍他一頓。
“安科斯!你給我醒醒!我可不想跟著你陪葬!”
少女朦朧尖細的呼喚聲,就像是隔著厚厚的霧靄,穿透了各種阻礙來到了安科斯的耳中。
安科斯?她為什麼叫自己安科斯?自己不是叫安卡嗎?
為什麼她說,她不想跟著自己陪葬。
荒雲號的機械手臂停滯在了半空中,葉姝看著安科斯猩紅的豎瞳終於有了焦距,心底鬆了口氣。
要是沒有她這個副操縱作戰員在,她合理地懷疑安科斯會在狂暴的狀態中自殺。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被自己壓製著的人就直接把她摟緊了,勒得她差點沒緩過氣來。
“安科斯,你又發什麼瘋?”
渾身都是冷汗的葉姝沒有折騰的力氣了,輕聲問了他一句。
清醒過來的安科斯輕笑了一下,很有葉姝初見他時的那種妖孽美人風範。
他忽然褪下了自己和葉姝的頭盔,仰首湊過去在少女的唇角吻了一下。
葉姝還處於一個茫然的狀態,唇瓣間微啟。安科斯本來隻打算蜻蜓點水地親她一下,這下他乾脆順著和葉姝交換了個深沉的吻,吻得葉姝手腳都有些發軟。
因為口中含著的蛇信子,纖長冰涼,都能夠抵達葉姝舌下的位置。
叫葉姝一下子就回想起來那天在洗浴間的畫麵來。
那時他還開啟了水汽洗浴模式,在水汽氤氳中,葉姝就看到原本冰冷待人的蛇族雄性獸人Alpha低下了頭顱,猩紅的蛇信子輕掃而過,蛇信分叉恰巧卡到了珠子的位置。
她這是在回憶什麼?
回過神的葉姝嗚咽了一聲,耳尖都發紅了。
安科斯以為是她不舒服,就隻能難耐地咬了咬葉姝的唇珠,唇齒間彌漫開了葉姝剛剛漫上來的血腥味,他細細地舔舐去葉姝唇角殘留的血跡。
她的血,嘗起來腥甜溫暖,一如抱著她的感觸。
操縱艙內安靜了好一會,梳理完所有回憶的安科斯異常地平靜,就像是從一開始就接受了這些痛苦一般。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著,翻閱過自己記憶的葉姝的反應。
葉姝還趴在他身上,能夠聽到蛇類獸人綿長冰涼的呼吸聲,她小聲問道:“你現在能放開我了嗎?”
“不行。”
安科斯淡淡地否決了這個提議,鮮紅的眼眸倒映出少女精致漂亮的臉蛋,他就這樣安靜地注視著懷中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