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個童子。
她本來聽班裡同學們聊天,還以為這個世界的藝體生都是玩得很開的。
這樣看還是有些許偏見在的。
但這點信息,根本不足以收集到劇情啊。
周懷逸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了葉姝放在膝蓋上的十指,映襯著黑色寬大的校褲,顯得纖細潔白,仿佛冬天枝頭落的雪一樣。
她忽然開了口,腦袋似乎是因為不好意思低了下去,嗓音卻是一如既往地輕而柔,“我是葉姝,我在文科博雅班。”
“啊,我知道你的,你的照片每次大考都掛在展示欄裡呢,優秀的好學生誒。”聊起了天氛圍就輕鬆了不少,周懷逸向來是個很自來熟的人,所以說話也自在了許多。
在他口中,優秀的好學生是貨真價實的誇讚,而不是一些看不慣彆人努力的陰陽怪氣。
周懷逸又看了眼她,眼前少女的臉蛋漸漸恢複了血色,白裡透紅的,更像剛摘下來的水蜜桃了。
葉姝抬起頭,像是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可是葉姝的目光卻突然轉移了方向。
醫務室窗戶正對著的,是廢棄了的老式教學樓,發黑斑駁的牆麵上爬滿了森綠色的爬山虎,窗戶的欄杆生著碎裂的鐵鏽。
臨遠一中是市級的重點中學,建校都有百年曆史了,每年都會有優秀校友捐贈善款。
學校會用這些錢翻新教學樓和教學基礎設施。
和很多其他學校一樣,臨遠一中也是建在以前的老墳場上。
按照葉姝腦中的記憶,很多老人說是學校的書本聖賢氣和學生陽氣旺,能夠壓得住這些孤魂野鬼。
可為什麼那棟老式教學樓,沒有翻新?
剛剛醫務室白色的簾子被風輕輕吹起來的時候,恰好顯出了一道縫,可以看到那棟教學樓。
不知是不是葉姝看錯了,樓頂上好似出現了一雙洗刷得極其乾淨的小白鞋。
看著和老舊破裂的樓頂格格不入,因為那雙鞋,實在是太過乾淨了,纖塵不染。
但那雙鞋隻是一閃而過,葉姝再凝神去看,又沒看到了。
“葉同學?你在看什麼?”被盯著久了的周懷逸看著葉姝空茫的目光,才發現她不是在盯著自己,更像是在望著窗外出神。
他俯身,在葉姝眼前晃了晃手。
葉姝收回了目光,就正對上了周懷逸擔憂的眼神,抿唇微笑著說:“我沒事,剛剛看到窗外飛過去了一隻鳥。”
就在葉姝以為自己是看錯了,說不定是有學生在那晾曬運動鞋時,雪白的簾子又被吹了起來。
老式教學樓頂樓的玻璃窗後忽而閃過了一道黑影。
對於這種違背科學規律的生物,葉姝未免有些好奇,又忍不住看了眼,卻是愣住了。
因為在玻璃窗戶後,隱約站著一個女學生的身影,她身上穿著的校服款式和現在臨遠一中的校服是不太一樣的。
而且她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葉姝,灰白瘦削的臉上徐徐拉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但下一秒,黑色的影子便消失不見了,就像是被教學樓無邊的黑暗給吞噬了。
那個笑容透著陰森森的鬼氣,笑得人寒毛直豎。
她透過玻璃和周懷逸看的,就是自己。
而且她顯然意識到了,葉姝能夠看到她。
葉姝下意識地往前伸手,一把抓住了周懷逸的手。
猝不及防這一下,指尖是少女柔軟的手指觸感,讓周懷逸險些沒控製住跳了起來。
但周懷逸發現她的手涼的厲害,尤其是對比起自己手心的溫度,跟一小塊冰似的。
“你的手怎麼那麼涼?是還不舒服嗎?”周懷逸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強裝鎮定地問她。
葉姝咬了咬唇,思考著對策。
目前她身體不好,還容易招鬼,要是碰到了鬼的陰氣,怕是得要生病了。
鬼,一種未知的生物,而且此刻劇情還沒有收集完......
葉姝握緊了周懷逸的手指,睜著一雙濕潤的黑眸看著他,神情有些緊張不安,說話時都有些顫巍巍的,“我剛剛,好像看到對麵那棟老式教學樓裡有人。”
周懷逸直接愣住了,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卻看到複古的教學樓安靜地佇立在陽光下,綠色的爬山虎還泛著青翠的光。
看起來生機盎然,但唯獨沒有葉姝口中說的一閃而過的人影。
可是此刻葉姝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又讓人難以相信她是在說謊。
而且,周懷逸自小在這片街區長大,對臨遠一中的一些老舊傳聞,多少還是有有所耳聞的。
周懷逸定了定心神,說話聲清澈安穩,“彆怕,可能是你中暑剛醒來,視線還不太清晰......”
少女溫軟柔嫩的唇印了上來,帶著清淺微苦的藥香氣,止住了他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