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歎了口氣。
紀寒羽拂開葉姝額前的碎發,原本冷淡的語氣終於軟和了下來,“想知道?”
眼中噙著淚的葉姝乖順地點了點頭,摟住了紀寒羽的脖子,“想了解紀同學。”
毫無疑問,這句話讓紀寒羽的情緒好上了不少。
“某種意義上,我也算是鬼。”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紀寒羽卻感受到了少女僵硬的身體,唇角微揚,還故意湊近在葉姝耳邊吹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冷冷道:“害怕?”
葉姝一下子摟緊了他,連忙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堅定地說:“不怕!”
紀寒羽笑了笑,親了一口她的耳垂。
“怕什麼,我不過是個陰差。”
怕葉姝真的對自己生出害怕躲避的想法,紀寒羽將原有的身份給不動聲色地藏了起來,半真半假地告訴了葉姝這鬼的說法來由。
靠在他肩頭的葉姝輕輕眨了眨雙眼,毫不猶豫地認定了這句話是在說謊。
如果隻是個陰差,黑白無常對他怎麼會那麼恭敬,而且葉姝到現在都還記得十三號樓的事情。
哪有那麼巧,恰巧紀寒羽說過因果輪回,那個凶手就這麼死得慘烈。
葉姝安靜地聆聽者紀寒羽對自己姓氏的解釋。
“道家講究不改姓,紀姓是我父親的姓氏,我沒有跟著母親改姓。”紀寒羽頓了頓,似是回憶起當初不美好的畫麵,眉宇間有些冷冽。
沉默了一會,他才繼續平淡地說:“早在五歲的時候,我就已經死過一遍了。”
這話一出,饒是葉姝也愣了。
懷中的少女直起身,柔軟的雙手捧起了自己的臉,紀寒羽看著葉姝認真地注視著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心疼的神色。
為了安撫她,紀寒羽抬手,按住了她捧在自己臉側的手,繼續道:“五歲那年,父母離異,我起初是被判給了我的父親。因為工作不順,他抱起我摔打了數十次,我重傷進醫院後不治身亡。”
紀寒羽現在的聲音平靜如水,甚至跟念靜心咒時的語調差不多,宛如山間潺潺流過的山泉,撫平了心尖的怒氣。
見葉姝抿緊了唇,紀寒羽覆於其上,和她交換了個清淺的吻,“彆生氣,對身體不好。”
“在醫院宣布死亡前,我還陽活了過來。”紀寒羽咬了咬葉姝的唇瓣,“然後我回到了母親身邊,因為破過陰陽,所以被選作了陽間的陰差。”
“後來,被雲遊的師父看中,我就去了玄雲觀。”
但越說著,這話題就越不對勁了起來。
葉姝有氣無力地推了推埋於自己肩窩的腦袋。
就在這時,一樓傳來了大門開啟和汽車引擎的聲音。
葉姝整個人都僵住了。
壞了!葉爸爸和葉媽媽回來了。
手足無措的葉姝聽著父母上樓梯的腳步聲,環顧著周圍能夠藏人的地方,然後看向了自己巨大的衣櫃。
連忙推拒著紀寒羽,把他塞進了自己的衣櫃裡。
才把人給藏進去,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姝姝?”
“哎!媽媽,你和爸爸回來啦?”
“剛解決完公司裡的事情,文姨今天沒來給你做飯嗎?”
葉曉潔一邊問著,一邊打開了葉姝的房間門,看到穿著睡衣的女兒,正坐在桌前做試卷。
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樣子,又乖又漂亮。
哎,自己的女兒就是乖。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當媽媽的錯覺,葉曉潔總覺得自己的女兒比起以前,容光煥發了不少,連原本雪白的臉蛋都變得白裡透紅,像是被什麼滋補過似的。
葉姝餘光瞥到抽屜裡還沒完全塞進去的道袍衣角,心尖微顫,不動聲色地用身形擋住了,笑著跟葉媽媽說:“今天我自己隨便烤了點蛋撻吃,就沒叫阿姨過來了。”
葉曉潔看了眼葉姝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籃球腕帶,瞬間心領神會。
女兒還給人家男生準備了禮物。
難怪最近看著都開朗了不少,原來是戀愛的緣故。
葉曉潔衝葉姝促狹地笑了笑,給了她一個媽媽懂的眼色,關上房間門前叮囑了一聲:“等會下來吃晚飯,媽媽從飯店裡給你打包了豬肚煲雞湯回來。”
“好的媽媽。”
葉姝乖巧地應著,待到葉曉潔出了放門,才鬆了口氣,走過去打開了衣櫃門。
看著長手長腳的清冷小道長,現在跟個隔壁老王似的藏在衣櫃裡,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紀寒羽倒是適應良好,走出來,理順了衣服上的褶皺。
笑完了的葉姝又有些發愁起來,無力地躺倒在了床上,“怎麼辦啊?爸爸媽媽回來了,你要怎麼回去?”
紀寒羽不語,指尖點了點落地窗的方向。
窗外倏地閃過一道黑影,葉姝看著從窗台乾淨利落翻身跳下去的紀寒羽,心都提了起來,看到他安然無恙地起身,還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離開了,這才放下心。
在餐廳裡熱湯的葉媽媽忽然看向窗外,有些疑惑地問了葉爸爸一句:“誒,老葉,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飛了過去?”
在看新聞的葉爸爸連頭都沒抬地應了一句。
“哪有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