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滿臉疲倦,他昨晚徹夜未眠,查了一晚資料:
“現在還是初期,治愈的概率已經不容樂觀,再拖下去…”
他已經不敢報數據了。
毛利也一改往日的散漫:“怪不得小皮卡這幾天一直在和小部長鬨情緒,看樣子小部長很固執。”
仁王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差來形容了,他看到診療單後,再聯想到前幾日自己在畫室的所作所為,簡直是不知死活…
他提出一個致命問題,“你們打算怎麼讓他改變注意,那人可是非常討厭醫院的。”
沒有人忘記,幸村對醫院的厭惡已經牽連到化學課上了,他其實不是一個人會遷怒的人…
住院是其次,但幸村最珍視的網球怎麼辦…
如果他選擇手術,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沒有人能夠輕而易舉地替他作出選擇…
部活辦公室又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
幸村接過醫院的診療單,和前麵那張幾乎一樣的數據和信息,他本來就不應該再抱有任何僥幸的…
“幸村君,這邊是建議你先入院觀察做保守治療,請儘快與家人聯係辦理手續。”
“保守治療,最好的結果是我再也無法進行劇烈運動…”
“暫時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幸村君為什麼猶豫,但是生命為重,再拖下去對你的身體一定有害無益。”
“我知道了,有勞。”
……
幸村並沒有馬上回外婆那裡,他向來很重視自己的家人,他不允許自己以這樣的情緒麵對他們…
他坐在東京一處草坪上,這裡是一處高地,向下可以看到半個東京的景象,
幸村傷心的時候會在空無一人的高處上默默注視下方,這是他保留至今的習慣。
陽光透過葉與葉間隙斑駁地撒在草坪上,夏暑未去,微風清涼,周圍的景色搖曳生姿,但這一切都不能得到那人的一個眼神…
他坐了很久,仿佛一塑精致的雕像,瞬間被抽走所有生機,又像平靜到毫無波瀾的湖麵…
他原以為人世間的一切,能夠打敗他的隻有他自己,他能靠自己堅韌不拔的毅力在充滿坎坷的網球道路上永生不死,沒有人能打敗他,即使失敗本身也不能…可原來是命運之前對他心慈手軟了…
他淺淺的紫眸裡一如既往的澄澈,但毫無波瀾,甚至沒有焦距…
……
保守治療意味著他要永遠放棄自己的網球道路,如果他用生命去拚搏的那所甚無幾的渺茫希望,一旦失敗…
圓滾滾享受著他的順毛,它的耳朵徹底耷拉下來了,因為它沒法讓美少年開心…
“呐,失敗的話,我就再也見不到皮卡丘了。”
“皮卡皮?”
“隻是假如而已…”
假如而已…
“皮卡皮!”
圓滾滾一臉義正言辭,不準讓他說這種喪氣話!
幸村的聲音很溫柔:“不要這麼激動!”
……
碧發貓眼在遠處遙遙一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那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幸村的精神力察覺到有人靠近,是個帶著圓滾滾同款鴨舌帽的少年,對方有些局促…
“是有什麼事嗎?”
發現被對方完全遺忘了,少年眉頭一皺,略不開心地壓低了帽子,“前幾天,你給我指過路…”
還坐過同一路新線,雖然對方中途就下車了,但總歸這個人是自己到日本後認識的第一個人…
幸村上次來東京,思緒完全被那張診療單占據,已經完全不記得對方了。
貓眼少年掏出一瓶芬達放在他麵前,“這個是謝禮。”
幸村倒是沒有拒絕,跟圓滾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