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所賺錢財扣除房租生活費及償還大學所欠學費,月光,死時還欠醫院治療費用無力償還。
父母養育她二十一年,血本無歸。
奶奶罵她是討債鬼,一語成讖。
死前,她曾回顧自己這一生,想起某款社交軟件的營銷號問妹紙們:“假如你有根丁丁會想做什麼?”妹紙們的答案五花八門,她回的是:“姐今年二十七,姐都要死了,有丁丁也沒毛線用了”。
曾經有個小品裡說:“眼一閉一睜,一覺過去了,眼一閉不睜,一輩子過去了。”
一輩子無神論的趙招娣,在拿詛咒恐嚇自家奶奶時自己都不信的趙招娣,眼一閉不睜,鬥戰勝佛般的一輩子過去了。
然後,她又睜眼了。
她再睜眼時,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不是賠錢貨,不是討債鬼,她變成了能傳宗接代帶把的男嬰。
大概是老天爺不願她再禍害彆人全家,也不想再看她當鬥戰勝佛折騰得所有人都雞飛狗跳,把她送到了封建社會的勳貴之家,她趙招娣變成了裴曦,從一個普通的平頭百姓家被嫌棄的大女兒變成了鎮武侯家的嫡三子。
嬰兒時期,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是被各式各樣各種逗嬰兒耍,以及聽著嘰哩哇啦的語言各種懵比。
他親娘,鎮武侯夫人,三十四歲時老來懷子,三十五歲生他斐三郎,他被稱為老來子,他爹抱他出去見客,被讚侯爺雄風非凡。
趙招娣,不,現在叫裴曦,內心毫無波瀾,如果真想問她有什麼感想,她隻想說:“姐的內心有句MMP不知道該不該講。”
她死時沒想過會有下輩子,也不想有下輩子。
她是女兒身,活成了鬥戰勝佛,這輩子……咳……上輩子沒受什麼委屈,也沒遺憾需要下輩子來圓。她受到的委屈都還回去了,他們不讓她不好過,她也沒讓他們好過,戰鬥了一輩子,大家半斤八兩,她也沒虧,死得瞑目,唯一不安心的就是欠了醫院治療費沒法還,想捐器官還債,因為癌細胞擴散沒能成。
她的一輩子不長,但活夠了,人世的酸甜苦辣也夠了。她大學談場校園戀愛,剛甜蜜了兩天,發現被小三,如果不是從小練就的戰鬥力,她妥妥地被原配暴打小三,但最終結果演變了囂張小三暴打原配又暴打出軌渣男,全校流傳。她差點被學校處份,但收到舍友們的支持和鼓勵,平安渡劫。事後,姐妹們還齊齊抱拳:“大姐,我們都敬您是條漢子,請受我們一拜。”
臨了,她沒告訴她們自己走了。生活不易,工作艱難,房租很貴,給姐妹們兒省點路費錢吧。
她自認走得還算安詳,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或執念,雖不是什麼善茬,但不算大奸大惡,為什麼就會有下輩子呢?
老天爺看賞,賜她一個下輩子,卻忘了把她的記憶格式化清零,又或許是想補全她上輩子貧窮和因女兒身所經受的遭遇,賜她一個富貴窩裡帶把的出生,但是——古代封建社會意味著落後,富貴人家的孩子,也未必好過。
例如,外麵鬨天花。隔壁那戶人家的嫡出獨子得了天花,沒了,婦人的嚎啕大哭聲隔著好幾個院子都能傳來。她娘親鎮武侯夫人如臨大敵,把她……咳……他,裴三郎關在屋子裡連門都不讓出,滿屋子的艾蒿味,丫環進來送個飯都要裡裡外外熏了又熏。晚上,她爹……咳……他爹鎮武侯回來陪他娘用餐,說宮裡的九皇子染上天花歿了,皇帝傷心,處死了給九皇子看病的太醫還將其抄家家眷流放千裡。
何止有點慘。
她想想自己曾經那個年代,天花病毒被消滅到隻有特殊實驗室裡才保存有,再看看裴三郎生活的年代,皇帝的兒子都能因為天花喪命,還要讓太醫……也就是國內最頂級的醫學院士陪葬,兼送慘字全家桶套餐大禮包,她無F……可說。
她想說,天花可以接種牛痘預防,但作為三歲的裴三郎,還是不要說什麼的好。
天花時疫終於過去,年滿四歲的裴三郎該進學啟蒙了,鎮武侯也開始了從娃娃抓起的教育工程:“來,兒砸,爹爹帶你練武,將來上戰場殺敵。”
她雖然是戰鬥屬性,但上輩子最擅長的還是舞菜刀,其作用僅限於震懾和破壞家具,並不具備真實有效的殺傷力。裴三郎他爹鎮武侯,使用的是□□,一刀劈死馬的殺傷力,要求,他也要這樣。
蒼天啊,大地啊,老天爺啊,造孽啊——
寒冬天,他,裴三郎,四歲娃,被親爹按在雪地裡紮馬步。
他,裴三郎,不僅要練武,還要學啟蒙課,背書背不好還要被打手心,暴力反抗,家法伺候,五大三粗退伍老兵出身的家丁把他抓到祠堂外麵按在一尺寬的大板凳上啪啪地往屁股上打板子。
一板子下來,殺豬式慘叫,二板子下來,生不如死,三板子下來,徹底反抗不起來了。
鎮武侯底氣十足:“打死了就當沒生這個孽種。”
古代沒有人權,沒有兒童保護法,老子打死兒子不犯法,不僅沒有人管,還有家丁助拳,都不用他爹親自動手。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狗。賊老天,放我回現代社會當賠錢貨臭丫頭。
然而,賊老天並沒有搭理她。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