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辦法都是人想的。
裴三郎回去後就找到他爹,反正他是遲早都要搬出去自力更生的,趁著他還能頂著幾年侯門貴公子行事,早點搬出去得了。讓他爹把管家提前給他,武學師父也讓他帶走,這五年裡養他和養戰奴的費用都一次性折現給他。賬他都算好了,寫在竹板上呈給他爹看,為了順利說服他爹,他還給他爹許了點好處,五年後,他開始給他養老,每年供奉他爹雞鴨鵝黍麥若乾。竹板刻字為證!
鎮武侯把他的三兒砸看了又看,眼裡的驚奇藏都藏不住。
裴三郎給他爹的表情翻譯了下,大家就是:沒想到你還是個寶藏男孩紙。
鎮武侯思量半晌,“嗯”了聲,又喊了聲,把門外的貼身隨從叫來,讓他以後跟著三公子。
隨從跪在地上,抱拳“喏”地應了聲,又轉身對著裴三郎扣頭,算是認下了主人。
鎮武侯又叮囑裴三郎一通,他的院子給他留到十二歲,在這段時間他任何時候想回來住都成。不過有一點,他的花銷如果都領走了,以後即使回來住,也要花自己的了。
裴三郎心說:“救急不救貧嘛,懂。”
鎮武侯又把大管家叫來,讓他核對了下裴三郎竹板上的數目沒錯,便讓大管家給裴三郎開庫房了。
裴三郎把這些搞定,又跟他爹講道理,現在百畝地都已經更名到他的名下,自更名之日起地裡收割的東西就理當歸他了。
一年的產出,還隻是區區一百畝地,嫡三子想要,鎮武侯痛快地大手一揮地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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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郎謝過他的鎮武侯爹,麻利地回自己的院子收拾東西,莊園還有好多活等著乾呢。
鎮武侯夫人聞訊趕來,抱著裴三郎哽咽痛哭。小兒子還這麼小就要搬出去自己過,當娘的怎麼忍心。
裴三郎看著這位大姐哭得這麼傷心,隻能壓住滿心的無奈好言安慰。
兩世為人,上輩子在父母的男女混合雙打下長大,父母家人親情這種東西對她來說早在厚重的傷疤包裹之下手術刀都切不出來。一個現代人的女人靈魂,來到這麼一個超級落後的古代,雖然後投胎到了勳貴之家、貴族階層,可也跟來曆劫差不多,除了滿心的MMP和每天問候三遍賊老天都嫌不夠,根本沒有半點歸屬感。那感覺就跟自己像個遊魂似的,每天努力也不過是為了好過點。至於感情這東西,他們家真不多,大概也就是侯夫人情真意切了。人家也不知道他們的小兒子內裡頂了一個怎樣的芯子,看他是自帶超級濾鏡。
裴三郎說:“雛鳥總是要長大,雄鷹總是要飛翔,可父母始終是父母。”鎮武侯夫婦這樣的父母也好,混合雙打的父母也好,都是切不開的血緣聯係,自他出生就打上的原生家庭烙印。不管他心裡樂不樂意,願不願意,老天爺都沒給他反抗拒絕的餘地,隻能接受。
鎮武侯夫人自然而然地理解成“兒砸不管飛得再高再遠,終始是你的兒砸,會回來的。”老母親的心稍微得到丟丟安慰,用絹帕擦了眼淚。
裴三郎的東西真不多,兩箱衣服就裝完了。一日三餐在父母那裡吃,他連自己的碗盆都沒有,至於旁的,那就是幾口櫃子和幾張桌子,這也是院子裡的。他就跟租客到期似的,提著自己的衣服行李就搬走了。
好在兒子還是親的,他又小,鎮武侯夫婦的老父母心都快碎了,嘗試過挽留無效過後,又各塞了不少私房給他。鎮武侯夫人私房少,塞了他一箱銅錢,鎮武侯財大氣粗,給了他一箱金子。十兩重的金子,五個一排,裝了四排,二百兩金子,夠他捐一個八品小官了。
不過到目前為止,鎮武侯三公子的頭銜比小官給力多了,鎮武侯屬超二品侯爵,而士階層官職最高的是從二品,在他滿十二歲被分家出去前用的是父親的車駕,從二品大員見到他都要行禮。他如果現在捐官,八品對上從二品得跪地吃灰塵。
他坐在馬車上,回頭,見到鎮武侯夫婦還站在門口巴巴地看著他的坐駕,見到他探頭看出來,還雙雙揮手。
裴三郎的眼睛突然有點酸。活了兩輩子,除了宿舍的那幫姐妹們,還沒有哪個親人關心過她。
他伸出手,朝父母揮了揮,直到馬車駛遠,才坐回車裡。
又是一場肝腸寸斷的顛簸。
他暗下決定,等他將來有了錢,一定要把這條路修成石板路,還要把馬車的減震係統改良。
裴三郎預支了五年的花銷,又有鎮武侯夫婦給的支援,也算是有了底氣。
鎮武侯給他黃金是想讓他捐官入士,但他現在不著急捐官入士,這些黃金就可以用在其它剛需的地方。作為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靈魂,深知錢隻有流動起來才能錢生錢,放在庫房裡隻會積灰貶值,哪怕是黃金也一樣。
他預支了五年的糧食,但奴隸的口糧標準是很低的,根本吃不飽肚子,如果要讓他們吃飽飯,即使加上地裡新產出的,也隻夠吃兩年。糧食跟錢一樣,是賺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
裴三郎告彆了鎮武侯夫婦,連城都沒出,便已經給這些黃金安排了用途——購買青銅鑄煉農具。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先買幾把能夠伐木的斧頭。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