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奴和莊奴們見到他出來,紛紛伏地叩拜都不敢起身。
他想象中的吃飽飯是乾飯,但是所有人熬煮的都是粥加路邊摘的野菜,連點油葷都沒有。
他有無數的想法,想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但麵對這個世道,麵對無數的未知,內心充滿了忐忑和不安。
夜裡,所有戰奴們都是露天睡在地上,連條草席都沒有。他的貼身隨從們同樣沒房子住,都睡在他門外的屋簷下,包括奶媽子和丫環也是一樣。
裴三郎雖然是七歲,又是個女人的芯子,但是這個世道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還有通房丫環這個職位,哪怕他還是個七歲娃,在七歲娃都能當家的年代,他要是憐香惜玉一把讓奶媽子和丫環進屋睡,不合規矩禮儀。
丫環伺候他洗臉過後,替他把蚊帳裡的蚊子趕走,他倒頭上就睡著了。
奔波一天很累的,況且小孩子又是在長身體和愛睡的年齡,真心扛不住。
第二天,天還沒亮,但裴三郎的起床時間到了,又在奶媽子、丫環和小廝們的伺候下起床。
他在這個沒有牙刷的世界,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刷過牙。如今他的換牙的年齡到了,起床後,門牙掉了一顆。
正準備在戰奴麵前鼓舞士氣威風一把的裴三郎看著托在掌心的牙齡,再摸摸自己缺了顆牙齒的地方,不用想都知道這回說話準得漏風了。此刻,他的內心唯有眼淚狂飆發足狂奔的小朋友高喊著MMP才能形容。
他在心裡自我安慰:“我是貴族,我不用直接向戰奴們喊話,讓健仆轉達。”又再一想,他算哪門子的貴族,要是賺不到足夠的錢,等年滿十二歲,他的階層直接掉到下等人行列的地主等級上。他又不是能襲爵的侯世子,那要排場麵子做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裡子。
莊奴已經出去乾活去了,莊頭一家也得下地乾活,隻有莊頭等候在外,等著聽從他的差遣。
整個莊園,最大的空地是莊園裡的院子,說是莊園,其實也就是茅草土屋十幾間,帶院的都隻有他那三間屋子前麵的一個小院,跟農家的院子差不多大,根本站不下二百個人。院子裡的那點空地讓他的隨從、馬車占了,根本沒有多餘的地方。他的那匹馬都是拴在外麵的,連個馬廄都沒有。
裴三郎要給戰奴們集合,都隻能讓他們站到收割完莊稼的土裡,他自己則站在比田地高出一兩尺的馬車道上。
二百人,十人站成一排,剛好二十排。
他給他們從一到二十排編上號,讓他們記好自己的所屬的排號,往後他們就是一個排的了。
這個世界的戰奴不上文化課,也沒有什麼文韜武略可言,於是他就讓他們同排較量,比誰更勇武,誰打架最厲害,最終勝出的那人當排頭。他為了讓大家擁有競爭意識,還定了個規定,往後這種比試,每月舉行一次。
選出排頭過後,他便給他們安排活計。
這個世界,年滿十二歲是少年,如果成親早,就已經可以娶親了,十五歲正式成丁,也就是成年。
他的二百個戰奴裡有三十個年滿十五歲的,剛好組成三個排。
他讓人把他的板斧、長矛和長戟拿出來,分彆交給那年滿十五歲的三個排。
拿到板斧的那個排的人去伐木,排頭保管好板斧,他們輪流使用砍樹,砍下來的樹木和樹枝,由其他人合力抬回來。
拿到長矛和長戟兩個排,則拿起弓箭和木矛跟著伐木排一起進山,擔任守衛和狩獵任務。
其餘各排則分彆被他派去沿著河溝挖掘水渠、水田、莊稼地裡的蓄水池、蓄糞池,以及在他的莊園裡挖一個茅房和在外麵挖公共茅房,並且下達了一個規定:所有人都要到茅房或者是蓄糞池上廁所。
這個世界沒有化肥,那些可是肥料。
雞、鴨、鵝等家禽也不能再散養,讓他們用細樹枝和秸稈做成籬笆牆圈養起來。鴨子和鵝就圈養在新挖出來的水田裡,它們的糞便也能肥田。雞也是養在土裡,給它們搭一個遮風蔽雨的草棚子,再派兩個莊奴專程喂養它們。鴨子的食物很雜,水田和河溝裡就有很多它們吃的東西,每天趕出去放鴨子就能填飽肚子。鵝挑食,得喂糧食,是專程給上等人供應,得喂養粗糧豆子。
裴三郎惦記鴨絨和鵝絨好多年了。
可他的莊園裡,攏共隻有三十隻鴨子,五隻鵝,再加七十多隻雞、八隻羊、兩頭耕牛。
裴三郎抱出他的銅錢箱子,交給健仆,讓他們趕上牛車,到朝城去買雞、鴨、鵝、雞、牛、羊。
他要開養殖場和生產工廠。
這麼一點土地,這麼落後的生產力和糧食畝產量,他要是靠種地發家致富,得帶著所有奴隸和仆人餓死在這裡。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