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鎧甲男子滿臉莫名,上前,問裴三郎:“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亂喊?”瞥向馬車前掛的牌子,見是青銅的,上麵還寫著“鎮武侯”字樣和鎮武族的雙錘徽章,頓時被噎了下。他問:“你鎮武侯府與我魯公府,有什麼關係?”
哇嚓,大街上隨便一遇都是一個貴人!裴三郎當即抱拳,道:“失敬!年長者為兄,您比我大,故稱,大哥。”字字鏗鏘斬釘截鐵。
青銅鎧甲男子很不給麵子,麵色肅然,問:“你叫住我,有什麼事?”
裴三郎說:“初次離開朝城,未見過其他城池是什麼模樣,聽聞魯城繁榮富庶天下聞名,特意進城見識一下。想問大哥,哪裡有金玉狐裘賣?”他揪揪身上的羊皮衣,意思是他想換身狐裘衣服。
大街上亂認大哥竟然是問路?還是問賣狐裘的地方?鎮武侯府窮到狐裘都沒有嗎?青銅鎧甲男子再次打量起鎮武侯府的馬車,再次對這個貧窮的鄰居有了一個新的認知。他坐在馬背上的身子挺得更直,還整理了下青銅鎧甲的腰帶和緊了緊身上的雪狼皮披風,很是矜持地說:“此物我也不知,向來是下人操持。
凸!裴三郎“哦”了聲,一本正經地說:“原來大哥不通庶務,想必身份尊貴非凡。”
青年鎧甲男子掃了兩眼裴三郎,指了個隨從領裴三郎去,再一夾馬肚子,走了。
裴三郎探頭看向那青年,猜測那二百五是出來秀新鎧甲的。這年代騎馬很不舒服,貴族出門都是坐車。他問長隨:“不知貴主人在魯公嫡出諸子中排行行幾?”
長隨很是驕傲地回答:“我家主人是魯國公嫡次子。”又問裴三郎:“敢問公子行幾?”
裴三郎抬手比劃了一個“三”。
長隨臉上帶著微笑,眼神閃爍了下。
裴三郎看到他那表情,都不用懷疑,說的就是:切,嫡三子,沒爵沒蔭,呸!
魯二郎的長隨給裴三郎領路,把他領到一座建有高牆的掛著“魯府”的宅院前。
這院子的建築麵積沒有鎮武侯府大,但修建得要氣派得多,大冬天的,門口還站著仆人。
宅子的台階梯數和用使的是木頭製成的門匾顯示這家人是豪商等級。士族等級用的門匾是木頭鑲青銅邊,侯爵府用青銅鑄的門匾,公府的門匾是青銅鑲金邊。
長隨上前說明來意,仆人進去稟報,不多時,主人家迎出來,跪迎在地。
裴三郎下車,被迎到客堂。
主人家請他上座,又迅速打量眼他的隨從人員,沒見哪位像是管事的,都像是護衛,隻得問裴三郎:“不知在下有什麼能為三公子效勞的?”
裴三郎問:“府上可有玉器出售。”
主人家的眼皮子微微一撩,笑道:“自然是有的。”
裴三郎沒見過現在的諸侯是怎麼穿戴的,於是按照春秋時期的諸侯配飾從頭到腳一通報,小到連手上的扳指都不漏掉。他說完,對身旁的披甲人一揮手,披甲人把裴三郎下車前給他的四錠還沒揣熱乎的五兩重的金錠子擺在了桌子上。
裴三郎說:“定金。”
姓魯的豪商抬起手抹了把冷汗。找碴的來了吧?他拱手,問:“請公子稍候。”朝魯二郎的長隨使了個眼神,叫到門外,詢問這位鎮武侯府的小公子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長隨也被裴三郎鬨得有點懵。他看裴三郎年齡小,願以為是小孩子貪新鮮來買新衣服,結果竟然是要用金子買玉器。玉器是唯有貴族才能佩戴的東西,價格昂貴,那位小公子出手不是一般的豪氣,報起各類玉器如數家珍,拿金子出來時眼睛都沒眨。
姓魯的豪商又悄悄打量了屋子裡的披甲人和裴三郎,又再差人出去查看過馬車上掛的牌子確實是青銅鑄造的鎮武侯府的牌子,這才開庫房把玉器和上等狐皮拿出去給裴三郎挑選。
雖然鎮武侯確實是窮酸到要到豪商家來置辦行頭,但不能讓人這麼認為,特彆是在這位跟魯公府麵前有千絲萬縷聯係的魯姓豪商這。
於是裴三郎先可著勁地給自己挑選,上好的料子往自己身上比劃,問豪商和隨從們好不好看,一口氣給自己挑了夠做好幾身衣服的料子。反正他小嘛,個頭在那限製著,好幾身衣服也抵不過鎮武侯的一身衣服。
他把衣服挑滿意了,又給自己挑了好幾塊玉飾,便讓魯豪商算賬。
魯豪商:“……”魯公世子這麼大的時候,都沒你這麼能霍霍。
他麻利地算完帳,十二兩多,裴三公子又挑了點東西湊夠十三兩。他還在納悶為什麼非要湊夠十三兩金子,就見裴公子往羊皮衣服袖子裡一拽,一塊金燦燦的金片子出現在手裡,扔到了桌子上,又再一拽,又一片,再一拽,還一片。十兩金錠子加三塊一兩重的金片,將將好十三兩。
魯豪商:“……”這小公子的花樣有點多。
裴三郎付完錢,讓隨從把東西往馬車上搬,若有所思地說:“我若是給父親買幾身衣服和幾身玉飾,再找他哭窮說錢花光了,想必他定會把我花出去的錢貼補給我的。”
魯豪商瞠目結舌地看著裴三郎。
裴三郎對魯豪商說:“速速去替我父親挑幾身衣服玉飾過來,不然我今天買衣服玉器的錢讓你出。”
魯豪商忙不迭地應承下來,匆匆出去。他走出去一程,一抹頭上冷汗,慶幸這不是自己家的敗家子。都說鎮武侯窮,裝的吧。七歲兒子跑出來,露餡了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