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裴三郎坐在馬車上正在琢磨還有什麼製造難度不大但又能換錢的東西,發現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他掀開簾子朝馬車外望去,隻見身披牛皮甲人手執長戟的披甲人站在外麵。那些披甲人宛若整齊列隊的士兵站在門口背對著他們的車隊,而在他們麵對的方向則是各式各樣的牛車、驢車、挑旦子步行的、背筐的各色平民。
在隊伍的另一端,則是一條長長的看不到儘頭的土牆。
那牆足有三四層樓高,牆上有城垛,城垛上還立有披甲人。他們戴著毛絨絨的羊皮帽,身上穿著羊皮長襖外麵披著牛皮甲衣,手裡拿著長戟,身後背著弓箭,腰上掛著箭囊。飽經風霜的臉在風雪中宛若冰雕,透著股風雪不傾的堅毅。
到京城了?
裴三郎趕緊抬頭朝前方看去,隻見前麵出現一大兩小三扇城門,他們的隊伍走在最中間的那扇城門,城門的正上方寫著“聖京”二字。
聖京城,天子的都城。
他鑽出馬車,站在車板上翹首望去,隻見城牆下是一條寬闊的結了冰的護城河。河麵寬約三四十米,從護城河的河麵到牆頭,將近有二十米高。
城門兩側的牆都是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雄偉得宛若一條土黃色的臥龍。
裴三郎一個爬過長城見過故宮的人,被眼前宏偉的都城震撼到了。
隊伍穿過石頭鋪成的橋麵,很快便來到了城門下。
西安市區,有一座殘留的古城門,每天有無數車輛在那扇門下進出,大巴公交開起來暢然無阻,非常寬綽。這扇城門,比西安的那扇城門還要寬闊。
城牆很厚,城門的門洞很長,約有三十米深,待進去之後,不像魯城那樣是街道,而是四麵高牆,牆上全是弓箭兵。誰要是想在這裡搞點事,估計會分分鐘被射成刺蝟。
隊伍從高牆中穿過去,才是街道,眼前驟然開闊。
街道很寬,十輛大馬車並列都不嫌擠,兩側全是低矮的房屋,屋上還有積雪,積雪下則是青色的瓦。沿街兩側還種有很多樹,樹上堆有積雪,一些孩子還在樹下打雪仗嬉戲。
路的兩側有很多行人,但並不見喧嘩,反而都離路中間遠遠的。
路的前方是白茫茫的寬闊大街,看不到儘頭。
裴三郎很懷疑這條路的儘頭是天子的皇宮。可惜這個世界的地圖屬於軍事機密,隻有少數人才能接觸得到。
馬車一路往前,沿途出現很多岔路,岔路曲曲折折同樣看不到儘頭,路麵寬窄不一,房屋也跟魯城一樣修建得極其任性。
裴三郎隻覺眼睛都不夠看了。這是正宗的古代大都市啊,大鳳朝的心臟、政治和經濟中心。
這麼多的平民,那就意味著,潛藏著很大的消費群體。
隊伍走得很慢,從大街繞到了小街道,又走了大概將近大半個時辰,低矮的房屋逐漸變少,高門大院逐漸多了起來。
裴三郎又見到了一個奇景。長長的一條街,每家的牌子都是青銅鑄的,上麵都是寫的“XX侯府”,大門修得個頂個的氣派,大門也都鍍上了青銅,大門修得很寬,門前的牆院更是沒有窄於五十米的,看起來仿佛不是個侯爺都不好意思住在這條街。
然後,塞車了。
隊伍停住了,前麵有一支長長的隊伍堵住了路,正在往一座府裡進人。
這條街很寬,進府的這戶人家完全可以靠邊,留一半路出來給人走。
這戶人家就跟停車騎線一輛車占兩個停車位一樣過分。
裴三郎穿好靴子,跳下車,邁開腿就往前跑。
馬車旁的隨從也是第一次來京城,眼睛都有夠看,壓根兒沒想到自家三公子會突然跳下馬車,往前跑。回過神來趕緊跟在後麵追,一直追到前麵那人家的府門前,才見到三公子停下。
裴三郎抬頭看去,隻見門匾上寫著“朝武侯府”的字樣。
鎮武侯身邊的長隨趕來,喊:“三公子,侯爺讓您彆亂跑。”
裴三郎問:“我們鎮武侯府還有多遠?”
長隨指向前方,說:“隔壁就是。”
鄰居呀。鄰居還堵路。這是關係不好嗎?
他看了兩眼,正準備回去,就見旁邊馬車上鑽出來一個穿著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雪狼皮的年輕人。那毛絨絨的皮大衣,再罩一頂草原民族風的大毛帽,讓裴三郎不想點評。
那人扭頭看到旁邊站著一個七歲來大點的小孩子,以及極具鎮武侯府窮酸特色打扮的仆從,很是輕蔑地斜睨一眼,問:“小孩,在這乞討呢?”
裴三郎嘻嘻一笑,說:“都說好狗不擋路,今日見到有擋路的,特意來看個稀奇。”他說完,做個鬼臉,拔腿就往回跑,邊跑還邊豎了個中指。
他一口氣跑回到鎮武府的馬車前,爬上車,問:“父親,我們跟朝武侯府是不是有矛盾呀?”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