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武侯夫人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金子,眼睛都看直了。
公府的其他幾位貴公子則是眼珠子都快被旁邊的女郎勾走了。金子見多了,已經不稀奇了。至於這位女郎,是不是鎮武侯夫婦的嫡出女兒不太重要,看這模樣,想必出身不差的。
雲公府的四公子忍不住好奇,悄聲找裴三郎打聽,“這是哪家女郎?”
裴三郎說:“我家的。”女奴。不過他看他們這樣子,知道除非是扯下麵紗和手套,不然他們打死都不信。也就是男扮女裝太嚇人,還要露出漂亮的鞋子做宣傳,男人腳太大不合適,不然他能整出個女裝大佬來。想想,披甲人把人擄走後,喊著美人,準備洞房,結果扯下麵紗一看,媽呀,臉比他的還粗糙,丁丁比他的還長,驚不驚意,意不意外,激不激動,估計會暈厥過去。
雲公府的四公子打聽不出來,很是心疼,叮囑裴三郎,“抓奴隸歸抓奴隸,莫傷了美人。”又多借了二十個戰奴出來,還是免費的。
裴三郎心說,原以為你隻是頭腦簡單有些好鬥,沒想到還好色,回頭整個女裝大佬給你瞧瞧。
他領著老媽和“嫡姐”逛完錢莊,又到自己的馬鞍作坊、紡織作坊逛了回。雖然是走馬觀花過去看兩眼就走,但坐著馬車慢悠悠的,哪怕這些地方都近,這麼轉下來一天時間也過去了。
走到半路,累了,渴,還去魯二郎派仆人開的冰食攤子那買了三竹筒的冰食解暑。
夏天,熱,又有冰食這麼一個刷新人三觀認知的新鮮解暑吃食出來,想吃個稀奇的人多了去。不僅公侯貴族們派出奴仆過來,很多豪商更是親自來想看看這小小一竹筒能賣到十文的冰食長什麼樣。
然後,很多豪商們有幸遇到了鎮武侯府的馬車。
鎮武侯府的馬車出現,就表示銅錢精到了,然而,等仆人們把冰食送上馬車掀開簾子時,發現裡麵坐了三個人。一位貴族婦人坐在正上首,銅錢精和一位美不勝美的女郎坐在她的下手,那女人伸出一雙戴著手套的纖細玉手接過冰食遞給鎮武侯夫人:“母親,請用。”聲音又輕又好聽。
銅錢精才七歲,還不到議親的時候,即使議親也不會找這麼大的。那女郎雖然被麵巾遮住了臉,看不見模樣,可那一頭油亮烏黑的頭發卻是未出閨閣的發飾,顯然是鎮武侯府的嫡女,也就是銅錢精的嫡姐。
誰要是娶到他嫡姐,那跟娶到位財神差不多吧。
豪商們雖然自知高攀不起,但不表示不議論。
這些豪商們還交流廣闊,沒事還到食寮吃個飯,到花巷請個客或點幾個花娘,然後便會談論起銅錢精他嫡姐。
在裴三郎領著他親娘參觀完冶煉作坊和馬鞍旗艦店後,開始有披甲人悄然尾隨他們。
緊跟著,裴三郎不出府門了,但是,鎮武侯夫人四處相看宅子和商鋪,想給嫡女買座宅子和幾間鋪子做陪嫁。
這嫡女很受鎮武侯夫人珍視,以前府上窮,拿不出錢財,讓兒女們受了委屈,如果鎮武侯賺了不少金子,裴三郎又教敬了她不少,還給姐姐添了份嫁妝,就想多彌補下女兒。
她要給女兒買宅子,自然得要女兒滿意,於是看宅子的時候都會帶上女兒。
實際情況是裴三郎覺得自己太小沒有戰鬥力,又比他姐更值錢,披甲人來劫人,如果有他在,很可能他會變成主要目標,於是果斷地跟他老娘拆夥:你們自己玩去吧,我失陪了。
鎮武侯夫人帶著女兒到處看宅子的時候,城中的那些無業披甲人和城外的野人團夥們也是暗潮洶湧。
銅錢精他姐隻有一個,城中的披甲人團夥卻是多不勝數。各行各業都有競爭,暗甲人和野人們也都不例外。競爭對手多了,那自然是先下手為強了。
然而,去的第一波人遇到了鎮武侯夫人這個硬茬子。
第一波暗甲人糾集了數十個野人,總數足有近百,遇到隻有三十個戰奴和幾個披甲人保護的馬車,想著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沒想到鎮武侯夫人居然是個硬茬子。
她見到有人來襲,讓戰奴們把馬車護了起來,自己從馬車出來,從隨從身上拿過一柄銅鑄的長戟,騎上戰馬直接朝圍聚過來的人群撞過去。
那可是戰馬,人要是被它一撞,骨頭都得撞斷,內臟都要撞出血,眾人紛紛閃避。
她拿的是銅鑄長戟,而沒有職位的披甲人雖然能披甲,但不能使用銅製武器,拿的不是木製的就是石製的,那些野人就更不必提,連甲衣都沒有,粗麻布遮體,比起奴隸隻多了個自由身,穿著都是差不多的。
裝備優勢讓她殺入暗甲人和野人的隊伍中,如猛虎入狼群。
她騎馬衝過去時,躲得慢的人血濺當場,幾個身手挺好的暗甲人頭目跟她打起來。可她那身本事是當年跟著沒封爵還是公爵的當今天子在邊關平叛時練出來的。
今上剛到封地時,人生地不熟,又遇到叛亂,可用的隻有從京城帶去的那些人,那隻能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生用,到守城的時候,男女老幼都得上戰場。
當今皇後當年還是個十二歲的嬌嫡嫡小姑娘,侯門嫡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叛軍攻城了,府裡的人都調去守城了,也隻能跟著上城樓學著拿起弓箭迎敵。
公爵夫人身邊還會有人保護,她一個披甲人親隨的夫人,還帶著個一歲多大點的孩子,丈夫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小公爵身邊,根本顧不上他們母子二人,一切隻能靠自己。
當時那叫一個亂,勢弱隻有挨宰的份,她隻能把身邊的仆人奴隸組織起來。
後來發現打叛軍也不是沒好處,至少把叛軍打死後,能扒他們的皮甲銅兵,還能搶到馬匹財物,抓到叛兵還可以賣給奴隸販子換銅錢糧食弓箭。
裴略遇到盧梭那天殺的賠了個底兒掉,還是她借了一百人給他重新起家。平叛結束,裴略在陪已經封王的今上赴京途中,又賠了個底兒掉,連她縫在他褲頭裡的金錠子在進京城前都拿出來買了戰奴,給隻剩下他一個隨從的今上充排場。
她護著當今皇後和眾多女眷回京,沿途經常遇到山匪野人襲擊,那是過一座城賣一批奴隸,在邊疆的那些年和路上賺的錢讓她扒了以前那座破爛的鎮武侯府,建成了朝城現在的鎮武侯府。可惜朝城的山匪野人被他們夫妻倆抓來賣了幾批過後就絕跡了,已經有二十年沒出現過。
今天來的這些,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她先騎馬撞進人群中,使得對方在躲避馬匹時相互擠踩亂了陣形,再趁亂把指揮眾人劫掠的頭目挑了,一群暗甲人和野人便如群狼無首,沒了統一號令。這時,是繼續攻,還是撤退,攻又怎麼攻,就沒有人指揮了,群狼頓時變成待宰的羔羊。
一隊戰奴持盾牌守住馬車,再派幾個戰奴站到馬車上,居高臨下用長戟去戳靠近馬車的暗甲人和野人。有盾牌抵擋攻勢,又有占據馬車的地形優勢,對方短時間內無法拿下馬車。
這時她隻需要騎著戰馬來回奔襲,二十名戰奴在兩個十夫長的帶領下跟在她身後,趁機掄起長矛和長戟對著那些躲避戰馬還沒站穩的暗甲人和野人們紮出滿身血窟窿。
有暗甲人和野人意圖來搶馬,她在馬背上比地在上還靈活,翻騰挪躍好不輕鬆,過來的這些人全成了送人頭的。
在京城劫掠,必須速戰速決,他們一擊不成,頭領又死了,人也被衝散了,又攻不上馬車,便有人逃。
鎮武侯夫人趁機大喊:“彆讓他們跑了。”
她這一喊,劫匪們便扭頭張望,果然見到有同夥跑了,頓時更慌,立即全部逃躥,頓時沒了攻擊力。
防守馬車的戰奴們這時候也出動了,主動追擊。
暗甲人和野們想逃,但人腿沒有馬腿長,除了少數天賦異能跑得快的,通常都是跑不過馬的。
鎮武侯夫人騎馬追上,手裡的長戟一路橫掃過去把人打翻在地,戰奴們便拿上麻繩上來套人了。
麻繩做成套繩,跟套牲口似的套住他們的脖子再用力一拉,勒得人當場臉紅脖子粗,如果掙紮隻能越勒越緊被活活勒死。
兩指粗的粗麻繩,扯不斷,又沒利器割開,戰奴們把他們的脖子勒住之後,再把他們迅速捆起來,串出一長串,其中還夾雜幾個被捆了腳的當拖累,讓他們沒法再跑。
來襲掠的那些人除了少數跑起來飛快、身手靈活能翻院牆的馬追不上的,或死或傷或被俘,一大半都留下了。
死了的,送去太庶府,給太庶充政績。重傷的,眼看活不了的,乾脆送他們一程,當場補戳幾戟。能走得動還有得救的,也捆起來,要是能活下來,那就是五百文,活不下來也不虧。
鎮武侯夫人首戰告捷,賺了五十個全須全尾的披甲人,當天拉去奴隸販子那以五百文一個的價格全賣了,還很囂張地放話:你們敢來劫,就得做好被我賣的準備。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