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喲,盧鉉呀,好人呐。鎮武侯府跟朝武侯府的恩怨,滿京城都知道,大通錢莊和彙通錢莊鬥到引發京城血案,盧鉉給他二哥下套,把他二哥擼下馬,太正常了。他問裴曙說:“他欠了那麼多金子被下到太庶府大牢,全還上了?”
裴曙沉著臉“嗯”了聲,說:“至今仍然頗為富裕。”
裴貞問:“盧鉉?何人?”
裴三郎又把他們家跟朝武侯府的恩怨告訴了裴貞。
裴貞憤然握拳,暗惱,說:“二叔,你怎能中他計呢。”
裴曙問裴貞:“我豈能忍他!些許金子,我找三弟拆借便還上了,豈料還沒來得及……就事發了。”
裴貞說:“定是有計。”
裴三郎說:“成王敗寇……咳……二哥,無妨的。”大侄子在,得給二哥留點臉。
裴貞附和,說:“再想辦法謀個前程便是。”
裴曙歎口氣,說:“官聲壞了,豈是好謀的。”不說話了。
當天,裴曙還沒坐熱呼的正三品實權肥缺官職沒了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知情者聽到盧鉉的名字便恍然大悟。有好事者,又把鎮武侯府跟原朝武侯府,包括湯公府的恩怨都拉出來說道,一直說到公侯留京案、謀反案,殺了多少人上。
甚至有人打聽到盧鉉那,盧鉉狠狠地嘲諷了番裴曙。
總之,裴曙臉上無光,裡子麵子全都沒了。
他在家裡閉門不出待了半個月,索性建了商隊,跑商去了。
知情人稱,他那商隊是裴三郎的,看跟在裴二郎身邊的戰奴就知道了。滿京城裡,能養出那麼壯實穿戴那麼齊整的戰奴的,隻有裴三郎。
裴三郎給長公主獻了把玳瑁扇,長公主成日拿在手上把玩,很是喜歡,裴三郎讓裴二郎去給他找玳瑁。他們商隊中還有一個叫魚大浪的奇石商人,那玳瑁便是他賣給裴三郎的。
他們再打聽,去哪裡找玳瑁。出了大鳳朝最南邊的臨海離,離開邊疆,去大海。
然後大家都覺得,裴二郎該不會是讓裴三郎丟了大臉,被發配了吧。
當弟弟的,讓嫡親哥哥給自己帶商隊,還跑那麼遠……
果然不愧是燒八百野人屍體、畫出拔舌煉獄圖的催命三郎。
裴三郎,任你風言風語,我自巍然不動,繼續蓋房子、燒磚、燒琉璃瓦、開連鎖農貿副食店。
一年的時間在忙碌中哧溜一下子過去了,狗蘿莉十五了。
裴三郎送了狗蘿莉滿滿的幾大箱首飾和好看的各種衣服,幾乎紮根在長公府天天催著霍司掌,快點蓋呀,太慢了,都要成親了,長公主府還沒蓋好。
霍司掌都不想理他!這麼大一座府,好多地方都蓋好了,這廝竟然讓他們拆了重新建。例如,他非得在湖上建廊橋,好,木橋建上了,這廝說:天啊,湖上建木橋,這木頭防潮防蛀嗎?
泡水裡的木頭,再防潮能防到哪去!船好歹還能拖上岸每年刷刷桐油保養一下,想把橋拖上岸,拆了吧,重建。
裴曦那混賬就真讓拆了!把木頭造的長廊拆了,造成石頭的,又說石頭路麵走起來不美,又在石頭麵上鋪上一層什麼……炭化木的。那不還是木頭的嗎!還沒原來的橋麵漂亮!
宮裡的木地板,刨好了,浸泡過,做點防蟲處理刷上油膝就用上了。
他室內說要用瓷磚,快研製出來了。
裴曦折騰出一堆新鮮物什往長公主府裡挪,一會兒改這裡,一會兒改那裡,他用上的新物什,宮裡不能沒有,又得找望公稟告天子,之後宮裡又是一通鋪陳。
匠作司被曦公折騰得,擴了十倍的人手,不!夠!用!
望公都在私底下問他,到底收了曦公多少好處,皇宮太內都沒金子了,公侯們的進貢都不夠皇宮大興土木的,全靠瑞臨長公主拚命擴張太商府的買賣撐著,逼得瑞臨長公主都自己……讓朝廷建商隊去給天子找錢了。
這哪是建長公主府,這是給朝廷建無底洞吧。
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曦公喜歡造東西。
他那莊園,砌出長長的青色圍牆,遠遠地都能看見,聽親隨軍說,自進入他莊園地界,那路麵就全部鋪上了青磚,一直鋪到莊園裡,他莊園裡的路麵全是青磚路,不管是刮風下雨,腳上都沾不上泥。他莊園裡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座涼亭,涼亭裡還設有石桌和石凳。
天子有這麼一個能造東西的女婿,要麼換個女婿,要麼為了顏麵都得把皇宮造改得漂亮些。
曦公確實會花錢,但花的錢都是他憑本事掙的,擱誰家有這女婿都得寶貝上。他那麼大興土木,為的可是給天子的女兒造宅子。他自己的莊園,用的全是青瓦,可沒這麼奢靡。
天子很美,提到裴曦便是一口一句,“朕那賢婿”,酸得大家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