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工,專精,能夠保證工藝精良,同時,也能保證,即使有誰來偷技術,也不可能拿到所有的圖紙。
有全套的設計圖,但他的圖紙是采用的上輩子的工程圖紙式樣繪的,很多都是英文的。一套圖紙裹在一起,頁碼是亂的,要使用得先按照英文頁碼重新整理好,之後,一些關鍵東西如,數據、比例、材料、性能,能夠用文字表述的都是英文的。
折騰的東西多,經常點燈熬油加班熬夜,不過,他也習慣了。
羽青鸞有時候會坐在旁邊陪他,等他喝口水活動休息的時候,就會問他,這個字怎麼認,那個字怎麼讀,這又表示什麼意思。她非常好學,而且腦子是真的好使,基本上問一遍就記住了。她要是沒懂,會再問他,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或彆扭,認認真真大大方方的,讓人教起來也蠻有成就感。這要是放在他的上輩子,妥妥地好人緣學霸。
忙忙碌碌中,半個月時間過去,他的臉也好了。
他把帶回來加班的報表看完,去休息的時候發現羽青鸞破天荒的沒有睡得端端正正標標準準的,在床上側蜷著,手按在小腹處,女官和宮女們小心翼翼地守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喘。
他湊過去,就見她的臉色不太好,額頭上有層薄汗。大熱天的,她的額頭和手都是冰涼的。
羽青鸞說:“裴曦,今晚你睡側室。本……本宮不太方便。”
裴三郎已經掌握好節奏,每次她不好意思或者是生氣的時候,就是自稱本宮,心情好好的時候就是自稱我。他問:“來月事了?”
羽青鸞輕輕地“嗯”了聲,對於天生神異的裴三郎知曉月事毫不意外。
裴三郎是真沒想到看起來格外健康活潑的青鸞長公主竟然有宮寒的毛病。他對女官說:“用老薑熬一碗紅糖水來,放一整塊薑,用刀子拍過之後再熬,再去拿一個暖手爐來。”
大熱天,要暖手爐?女官以為自己聽錯了,問:“曦公是指冬日裡暖手用的暖手爐?”
裴三郎說:“對,加蓋子能扣嚴實防摔倒的那種,去吧。”他在羽青鸞的身邊坐下,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說:“沒有止疼藥,隻能這樣,會有點緩解效果。”他上輩子也有這毛病,每到大姨媽來訪,能疼到起不了身,都靠止痛藥熬那兩天。他看旁邊還擺著冰,又讓宮女把冰撤了,告訴羽青鸞,“這幾天不準吃冰食,沐浴彆泡在水裡,站著。”
羽青鸞原本疼得沒有血色的臉,又逐漸泛紅,說:“你出去。”聲音虛弱,透著無力的掙紮。
裴三郎見這狗蘿莉又不好意思了,扭頭讓侍奉的宮女們出去。
羽青鸞壓住暴躁的脾氣,說:“裴曦,你出……去,本宮……是真不方便。”她看裴曦沒動,又說了句,“本宮要起身換洗。”他再不走,她是真要打人了。
裴三郎起身離開內室,去廚房,就見女官正在指揮廚娘煮紅糖薑湯。他揮手讓她們讓開,自己動手把薑湯熬上,又再把暖手爐備好,交給女官,讓她拿去給羽青鸞暖肚子。
紅糖薑湯熬好後,他端去給羽青鸞。
床上的那一套已經換了,羽青鸞的衣服也換過,她蜷在床上,像一隻蝦米,小腹處捂住一個暖爐。
他在床榻邊坐下,說:“起來喝點紅糖薑水,發點汗暖暖身子。”
羽青鸞坐起身,朝身旁的宮女指指裴曦端著的碗,示意讓宮女來。
裴三郎以羽青鸞說:“我來。要趁熱喝,但當心燙到。”他用瓷勺盛了一湯,吹了吹,再試了試溫度,不燙嘴,才喂到羽青鸞唇邊,說:“慢慢喝。”
宮女不敢跟曦公搶活計,很識趣地全都退出了內室。
羽青鸞見宮女們都走了,稍微自在了點,她看了眼裴曦,勺子都喂到嘴邊,她隻好把紅糖薑水都喝了,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味道頗有些……難……喝。
裴三郎說:“味道不太好。”又把第二勺喂到羽青鸞的嘴邊。燙,隻能慢慢喝。
羽青鸞乖乖地喝完一碗紅糖薑水,就又趕他走。
裴三郎說:“生病難受的時候,做夫婿的撂下自家夫人,躲邊上去了,要來何用。”他把手掌合攏搓暖,然後捂在羽青鸞的肚子上,問:“暖和不?”
羽青鸞輕輕地嗯了聲,輕聲說:“曦公與其他人頗為不同。”她那些表姐妹的夫婿,在這種時候,都是避到側室或妾室那去的,嫌汙穢。
裴三郎笑道:“這話好,我當你是在誇我。”他擠上床,把羽青鸞摟住,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說:“人體暖爐,恒溫的。”
羽青鸞問:“恒溫?”
裴三郎說:“就是保持不變的溫度。這炭爐燒不到半個時辰就不暖了,但我能一直暖。”
羽青鸞慢慢放鬆地靠著他,跟著就發現,他跟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她。這種被人護著疼著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