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 184 章(1 / 2)

羽青鸞和裴曦離開京城就封了。

他們把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

長公主府裡的家具還留著,太笨重,好幾千裡路,帶走的運輸費用還不如在封地打新的。

裴三郎托了霍司掌,幫他挑了些工匠,跟著一起就封,其中有霍司掌的兒孫們,手藝都是霍司掌教的,能讓霍司掌跟著裴曦去的,手藝都不差。

皇後的院子還維持著原樣,隻關嚴實了門窗,留給他們父皇的。

這一年多時間裡,裴三郎把能賣的產業都賣了,要遷的作坊、奴隸管事也陸續地遷了過去,府裡能打包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府裡的、天凰宮裡的、天子給的,拉了二百多車貴重財物,後麵還有馱隊拉著糧草。

冬天趕路,保暖工作要做足。

有親隨軍同行,從親隨軍大營中調了帳篷,夜裡倒也不怕凍。

糧草吃食,天子調了一批,裴三郎自己掏錢從朝廷的食品加工廠買了很多,備得足。

裴三郎把鸞駕裡麵鋪得特彆暖和,出行在外不比在京城。那些路被車隊碾壓得坑坑窪窪的,極為顛簸,如果在馬車裡放炭爐,一旦打翻,後果不堪設想。

羽九玄被裹成了毛絨絨的小團子,羽青鸞也是一身厚實的裘服。

小朋友覺察到母親的情緒不佳,乖乖地坐在母親身邊,不時把自己埋進羽青鸞的懷裡蹭,或者是揮著小手輕輕拍她,似在問,你怎麼了?

羽青鸞把裝玩具的箱子打開,把兒童鈴鐺給她。

鈴鐺是三個小銅鈴串在編織的粗繩環上,羽九玄握住繩環,把鈴鐺揮得叮當作響。

鎮國夫人和老鎮武侯裴略都五十多歲,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高壽,身體還算硬郎,能走能動,但身格早不如年輕的時候。這一去便是打算跟著裴三郎在南疆養老了。

裴昶把鎮武侯爵位傳給兒子裴貞,帶著老婆小妾、除長子以外的兒女們跟自家父母三弟一起去南疆。

朝城那地方,小,偏僻,隻有一條通魯城的路,在到魯城前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最多守成,掙不出第二個爵位來,與其一家孩子窩在巴掌大點的地方爭個頭破血流,不如學當年老三出去闖蕩自己掙下一副家業。

天子皇後對他家有恩義,三郎掙出前途了不忘拉扯自家兄弟,裴昶心裡都記著。

三郎和青鸞長公主就封南疆,正是需要幫襯的時候,他今年三十八,還能打拚些年,他的兒女們也逐漸成人,能頂些事了。況且,他的兒女們去到南疆跟著三郎,僅從前途上來講,都比留在朝城強。

裴昶給自家弟弟去了封信,與他們在臥牛山下會合,一起去南疆。

裴三郎就封的隊全很長,親隨軍、戰奴、運物資的苦奴加起來近萬人,還有些與裴三郎有過買賣交道的豪商。

豪商們見京城日子難過,索性攜家帶口跟著裴曦一起去南疆,至少在曦公的地盤做買賣不會受期壓,隻要勤快些,總能過得下去。好在這京城,不知道哪天家裡就被搶了。去年,有不少豪商血本無歸,連貨帶奴隸一起被搶了,回程的路費都沒了,直接就在客棧裡上了吊。

人多,裴三郎就得一批批安置,哪些隊伍在前,哪些隊伍在後,都得安排好,不然容易出現混亂,丟貨、少人,是長途跋涉途中常有的事,儘量避免吧。

那些豪商願意跟他去南疆搞開發建設,他自然是樂意的,千裡迢迢的,總不能任由他們拖家帶口地跟在後麵自生自滅。裴三郎分出部分戰奴巡邏壓陣,讓他們能有個保護,不然,掉個隊,或者是夜裡遇到點野獸偷襲,稍不注意就可能是家破人亡。

這個世界,行走在外,那都是把命懸在腦袋上在走。

一家老小都在,裴三郎不能像之前出去打通鹽道那樣出點主意管好自己就成,哪都得照顧得到,每天得騎馬巡視好幾趟,有什麼不好的苗頭和蛛絲馬跡,趁早掐滅。

出京沒走幾天,羽青鸞病了。

先是皇後病逝,她在靈前守了一周。安葬了皇後,沒等歇息,又和她父皇在皇後宮裡整理遺物,父女倆都睡不著覺,親自整理,盯著宮侍宮女們裝箱,一忙好幾天。她又馬不停蹄地安排就封的各項事情,那麼大一座府邸搬家都是小事了,那些為她效力過的人,聽她差遣的人,她得給他們安排好退路,不能她走了,留得那些人自生自滅。

羽青鸞從小養在皇宮,長這麼大,從來沒離過京,離京最遠的地方就是祖廟,沒經過路上顛簸,傷心加上連日勞累又得不到休息,再在行路途中,鸞駕裡灌點冷風,直接倒下了,燒到昏昏沉沉的,做夢的時候一直喊著父皇母後。

她病在半路,離得最近的封地有二百多裡,得趕好幾天的路,隻能睡在半路的客棧中。

他們有醫匠,有帶藥材,但醫療技術過於落後,指望藥材救命不如指望自身抵抗力。

裴三郎把客棧房間架起火盆,屋子儘量燒暖,用冷毛巾給羽青鸞敷額頭,用酒精塗羽青鸞的腋下,依靠物理降溫。

他上輩子也累到病倒過,發燒三十九度多,到社會診所掛吊瓶,補充了些葡萄糖再加點消炎退藥之類的藥,睡兩天就好了。

在這裡,他能喂給羽青鸞的隻有糖水,怕她吃太油膩加重身體負擔,隻能熬點清淡的小粥。

她每次隻能喝小半碗粥。

沒有退燒藥,喝到肚子裡的糖水排不成汗,要經常上廁所。她掙紮著起身,路都走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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