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的身份地位等同奴仆,沒有任何自由,通常活動範圍僅限於後宅院落,大部分時候連去正堂的資格都沒有。陳武侯府遭逢巨變,他的小妾們及其所出的庶出子女連大門都出不去,陳武侯世子又完全沒有想到後院的庶出弟弟妹妹們,沒有及時做出安排,滿府上下,被玄甲軍一網成擒。
偌大的陳武侯府,隻剩下老陳武侯陳瓊護著一個斷了腿的嫡孫和一個被他早早帶走的庶孫女。
鬱城的披甲人和戰奴大營早沒人了,都已經各回各家。那些戰奴,也都跟著管束他們的披甲人走了。
陳緯的夫人抬著屍體出城投降,並沒有隱瞞消息,城中的富貴人家幾乎都知曉了。大家都知道鬱城保不住了,都在想退路準備逃命。可逃命並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金子、玉器、銅錢、布帛等值錢的財物得帶上,那是將來安身立命的根本。護衛隊得帶足,不然出了城就會被劫殺在路上。護衛帶得多,糧草得跟上,護衛還有家眷。從安排人手、車駕、乃至從上到下都得打包收拾行禮,真不是一時半刻忙得完的。
這些富貴之家,家家戶戶都在連夜打包、調派人手,而陳武侯世子又在被子裡蒙頭大哭,乃至城頭都沒有人守,讓玄甲軍輕易攻進城,將他們全部堵在了城裡。
在各個封地,能夠攢下家業而不被貴族們搶走的,身後往往都靠著貴族,各封地的富貴之前與封地主之間,往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故此,玄甲軍在進城將,將城中所有大戶人家都包圍起來。
那些正準備出逃的人家,成為玄甲軍的重點關照對象,反抗或意圖突圍的,遭到當場格殺。
城中還有不少富戶,是其他封地來做買賣的管事們置下的,通常這樣的人家都會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他們也被玄甲軍包圍起來,至於與謀反有沒有關連,則需要查實後方才能夠確定。
經過一夜喧囂,到清晨時,偌大的陳武侯府,從陳武侯世子、到陳緯的叔伯兄弟家,但凡留在鬱城的,有一個算一個,通通被捉拿下獄。
老陳武侯陳瓊的兒女眾多,有如陳綱這樣投效南疆自謀前程出路的,也有留在鬱城靠著家裡當官經商的,留下鬱城的那些庶子中,甚至有親上戰場戰死的。
羽青鸞發過平叛的天子詔書,拿下鬱城後,便要按照謀反清算。
謀反,誅三族,父弟、兄弟、兒子們,不管有沒有分家,都得誅滅。
陳瓊、陳綱他們這些早早地投效南疆,自然不在清算之列。親手殺死陳緯、助南疆大軍順利奪下鬱城的陳武侯夫人,算是為平叛出過力的有功,不被清算,她的嫡次子亦保全下來。
至於留在鬱城的其他陳武侯府的人,但凡在三族之內的,都遭到玄甲軍的抄家逮捕,他們的仆從也都抓了起來,那些涉及謀反的仆奴也在誅滅之列,沒參與起兵之事的奴仆,則被充公,另作安排。
玄甲軍們有過清查嘯城的經驗,直接套用在處理鬱城上,也算駕輕就熟。
與打嘯城不同,鬱城那是真的富,且嘯城和太城的富貴之家,包括兩位武侯府的家眷都逃到這裡,叫玄甲軍逮住了。不僅如此,各武侯府出兵打南疆王,鬱城處在前線,也正是他們囤兵的地方。
陳緯下午被殺身亡,武侯們即使要撤兵,拔營、準備糧草都需要時間,得收拾完就得天黑了,不可能摸黑趕路,且還在商議接下來要怎麼對付南疆王,是防守再想辦法和談,還是接著打,置之死地而後生,結果到傍晚時,城裡先亂了,鬱城的披甲人帶著戰奴回家打包行李了。鬱城不是他們的城,他們不可能派自己的人去守城,於是……城門空著,叫南疆大軍進來。
南疆大軍進城之後,直接奪取城門,之後封城,甕中捉鱉。
於是駐兵鬱城的所有眾武侯府的人,也都叫玄甲軍抓了。
玄甲軍上下賺得盆滿缽滿,一個個清查亂匪熬得眼睛裡全是血絲,卻是亢奮得覺得自己還可以再乾十二個時辰再去休息。畢竟,查到一戶,那就是抄一戶家,大家的腰包就又能鼓很多。
他們雖然想多查幾戶謀反的,卻不敢行冤枉誣陷之事。大軍中有督查監督,鬱城過不了幾天就會成立刑部衙門,一旦被查出有乾違反律令的事情,法不容情。曦公的庶兄都能被殺了以祭南疆法典,南疆上下,再沒誰比曦公的麵子更大。況且大家這一波已經收獲極豐,沒必要冒頭殺頭的危險去乾那樣的事。
裴曦跟羽青鸞一起進入鬱城。
羽青鸞有裴曦幫著處理後勤和各項瑣碎雜事,頓時輕鬆許多。
鬱城是塊富庶的封地,不僅城中多富戶,城外的大莊園亦是極多。這些莊園修建有高牆,養有大量披甲人和戰奴,亦算是封地上的小封地主。
羽青鸞拿下鬱城,自然是要推行改製的,不可能由著他們繼續像以前那樣。
鬱城是她打下來的,不是主動投靠歸降的,玄甲軍在休整兩天後,便開始清理各莊園。
既然已經開打,且給玄甲成造成如此慘重的傷亡,那便沒有任何談判的餘地。
玄甲軍接到的命令是平推所有莊園,披甲人一個不留,戰奴擄為苦奴。
鬱城封地大,全部平定需要時間。羽青鸞派出副將們出去打各個莊園練手,多用用戰術、策略、計謀,為將來打喬世侯做準備。畢竟能在武侯封地有大莊園的,要麼是有戰功的披甲人出身,要麼就是從武侯府分出來的,甚至有些就是武侯府的莊園,莊園中能領兵打仗的也是極多的。
玄甲軍在平定鬱城各莊園時,城中已經肅清完畢。
羽青鸞按照大鳳律令,誅殺陳緯三族。說是誅三族,老陳武侯在巨木城待得好好的,他的夫人又早早過逝,故此,實際上隻誅了兩族。
羽青鸞誅陳緯三族的天子詔書發出去,陳武侯府滿門上下被推出去砍頭。
第二份,參與謀反的其他各家各戶,包括披甲人,她則……落不下筆,找裴曦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