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匪、野甲人和各路公侯們呼啦啦往西一跑,把後麵的喬世侯露了出來。
有正主兒在這裡,玄甲軍自然放過了那些小魚小蝦,朝著喬世侯便去了。
喬世侯見到前麵潰敗往西逃,玄甲軍來勢洶洶,立即下令大軍原地調頭,快速撤離後退。
玄甲軍當然不可能讓他這麼輕鬆地撤離,緊咬住喬世侯的大軍不放,被他們追上的披甲人、戰奴,紛紛被斬於刀下,所過之路,遍地屍體。
忽然,比胳膊還粗的削尖頭的木頭、箭雨從天而降。
無論是木頭還是箭,都比南疆的要小,數量也少許多,但它們避開了前麵的重盾兵,直接落在了大軍中間,且在大軍追擊正酣的時候,大家都忙著盯死前麵的逃兵,誰都沒有注意到天上會來這麼一波,連手裡的輕盾都沒舉,當即被箭射倒大片。
喬世侯在撤退路上,設下了伏擊的弩兵。
裴曦八歲造出弩,南疆箭雨聞名天下,喬世侯出自越公府,上上任的越公就是司馬府弓箭司的司掌,天子得到裴曦獻的弩後,下令改良,還願意便是經的那位越公的手。當世的弩,最精良的在南疆,其次便數越公府,也就是喬世侯這裡。
他通過各種手段,將南疆民用的鐵器運到封地,用神炭重新融煉後,造弩。造出來的弩比銅機括的弩更大,威力更猛,且一次可以同時發射多支箭。
以箭雨聞名的南疆大軍,遭到了喬世侯的箭雨襲擊。
玄甲軍不愧是久戰之軍,很快回過神來,以手裡的盾牌相抵擋,兵分兩路,一路繼續追擊喬世侯的大軍,一路朝著箭雨發來的方向攻去。
喬世侯的大軍這時間也不撤了,調頭朝著玄甲軍反攻。
越公府的軍隊從封地一路打到京城,也是經曆過很多硬仗的,都是戰場上練起來的。銅甲對上鐵甲,銅戟,以及一些被煤炭回爐重煉過的鐵器,雖然比不過仍舊比不過南疆的好,但那點差距放在戰場上,且是雙方人數差距巨大的戰場上,基本上沒什麼影響。
兩軍正式交鋒便是慘烈的激烈。
玄甲軍從親隨軍起,就沒怕過誰。就連居狼國退兵那次,也是因為老天子身子骨不太好了,快到新老天子交替的時候,需要玄甲軍回去拱衛京師。
如今哪怕喬世侯是幾倍於他們的人數,都不帶慫的。
嚴世侯當初打煙水城,攻成那樣,城牆下屍體疊著屍體都疊成了小山,都沒帶退後半步,或者是歇口氣拖一拖不打了的。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仗打起來才叫有勁。
他們在南疆這麼多年,配備最精良的武器盔甲,卻沒有用武之地,早憋壞了,遇到喬世侯,自然是拚命地把他往死裡捶,一個個打得酣暢淋漓,一隻胳膊被打廢了,另一隻胳膊上,重傷垂死,都要撲上去拉兩個墊背的,倒下去時,想想戰死的撫恤補助,也覺得沒虧。
一場仗,從早晨打到傍晚天黑。
天上兩個月亮照明,看路可以,但想在大軍中分辯清楚敵我,難。
打了一天,雙方又累又餓又渴,這仗沒法再繼續。
喬世侯下令收兵撤退。
親隨軍打仗,從來都是不要命的,對方不撤,他們是戰到最後一個人都不會撤的。
喬世侯對玄甲軍的傷亡很滿意,將他們消耗成這樣,他等大軍休養兩日便可以直接攻城了。
不過,南疆的戰鬥力,比他預估中還要強。他架在險坡上的弩軍,叫玄甲軍從正麵攻上去踏平了,箭雨都沒擋住玄甲軍的進攻。好在,玄甲軍進攻弩陣的那一路上,鋪的全是玄甲軍的屍體,給他們造成的傷亡足夠他回本了。
玄甲軍的盔甲和軍隊發揮了極大的優勢。他們的鐵甲比起銅甲更堅固,使得箭雨和長戟的對他們造成的殺傷力大打折扣。他們的戰陣使得相互配合,有防有攻,攻還有遠攻和近攻,給他造成更大的傷亡的同時,也很好地保全他們自己。
如果玄甲軍沒有這兩個優勢,這場仗,這一波就可以滅掉玄甲軍拿城了。
喬世侯後撤,玄甲軍還追擊了一段,又留下他們許多屍體,直到對方的人全部消失在夜幕中,玄甲軍才停止追擊,清點戰場。
戰獲,極豐!
傷亡,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