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淨被捆得結結實實,臉腫成豬頭,衣服也被撕爛了。他當著天子的麵沒敢造次,跪在那裡一副反正我刺死一個夠本了隨你們便吧的樣子。
刑戰還在南疆鎮守鐵礦,他的夫人生二胎的時候過世了。刑武在太學讀的是寄校,身邊隻有一個仆人照料,日常花銷都是從裴曦這走賬。他跟裴淨是真不熟,知道對方,但沒什麼交道,挨打也純屬裴淨被找麻煩時,他路過,讓那幫貴族少年看到,揪到一起揍。貴族少年們覺得奴隸的孩子不配跟他們一起上學,平時就沒少揍他。刑武身份低微,默默地受欺負,不敢講。文育才知道一些,但她的出身也低,管不了。
裴曦弄清楚前因後果,又開始喝著茶吃瓜。他老婆在這裡,他們想抽他的臉,想什麼呢。
羽青鸞淡淡地掃了眼殿中跪地的公侯們,喚道:“孫俊。”
孫俊聽到天子叫他,趕緊伏地叩首行禮,應聲:“在。”
羽青鸞說道:“勇義雙全,賞黃金百兩以示嘉獎。”
殿上的羽姓貴族有凝神屏息的,也有悄悄抬頭觀察羽青鸞和裴曦神情反應的。
羽金玉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向羽青鸞,喚道:“陛下!他們殺死了臣的兒子,臣膝下三女,僅此一子,僅此一子!陛下!”聲俱淚下,極為淒慘。
羽青鸞又喚道:“甲小文、刑武。”
兩個小可憐齊齊上前,瑟瑟發抖地叩頭,幾乎都快癱瘓了。
羽青鸞說道:“太學鬥毆,勒令退學!”
兩人瑟縮了下,都沒敢出聲。
羽青鸞緊跟著又說道:“甲小文、刑武,十日後入宮為三皇子羽金翅伴讀。”她說完,又看向裴衝,說道:“裴淨!”
裴淨應道:“在。”
羽青鸞說道:“太學鬥毆,勒令退學!以弱敵強,不懼不畏,敢拚死反擊,勇武可嘉,賞黃金百兩,入宮為太女武課陪讀。”
裴淨難以置信愣了下,隨即連連叩首道謝。他原本一直覺得死就死夠本,突然眼睛一酸,抹著眼淚,哭了。
裴直也哽咽著叩首,連聲道謝。他是真委屈,但家世權勢都跟羽姓公侯們沒得比,有氣也得忍著受著。裴家出了一個天生神異的裴曦,雖有輔佐天子之功,卻真的很遭羽姓公侯們忌憚,有時也是危險的。
羽青鸞說道:“羽金玉,教子無方,太學滋事,致使一死十六傷,奪爵罷官!”她的目光掃過其他的公侯們,又從這群打架的貴族子弟身上掃過,一個一個點名,勒令退學。她說道:“身為天家羽姓後代,挑事在先,仗著人多勢眾、年長欺負年幼,十三打四,落個一死十二傷的慘敗,有何話可講?”
有貴族公子不服,叫道:“裴淨有匕首,他拿匕首行凶。”
他的父親當場把他按在地上,連聲請罪。
羽青鸞說:“裴淨,八歲!你多大?他有匕首,你腰上掛的是擺設麼?你若不服,可,朕做主,允你和裴淨上生死台決鬥。”
那貴族公子想到裴淨連刺人十幾刀的狠勁和速度,頓時慫了,低下頭縮成團,不敢再出聲。
羽青鸞又罷免了學監官職,之後便讓他們都退了下去。
羽九玄聽聞她娘親找八歲的侄子給她當武課陪讀,抬腿便去到她娘的宮裡,問:“裴淨是送到奶奶那裡?”
“你奶奶的年歲大了,走動不便,金翅的課業安排上,去她宮裡的時候也少了。你們上課時捎帶上他些,再挑兩個文武課師傅給他安排上。太學的一些風氣需要整治。”
羽九玄點頭領命,回頭便在太學造了個生死台。
愛抱團仗勢欺人是吧,有本事上生死台一對一生死決鬥去呀!
仗著姓羽縱容自家孩子欺負人是吧,孩子叫人反殺刺死,可就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