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縉琛見顧沅有些小小的沮喪,便道:“這不是很正常嗎,我記得我第一次來沙漠,非常狼狽,當時被家裡的表哥笑話了。”
顧沅抬起腦袋,好奇:“你做什麼了?”
霍縉琛望著天空中壯觀而神秘的銀河,緩緩地和顧沅說起他的遭遇:“……當時我們發瘋了,在睡袋裡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醒來,我才發現自己身上都是沙子,睡袋裡衣服裡頭發裡還有鞋子裡,全都是沙子,又沒辦法洗澡,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躲進去,我隻能自己努力地蹦啊蹦,想著將那些討厭的沙子抖開。”
顧沅想了想這情景,無法和眼前的霍縉琛聯係在一起:“你竟然會蹦啊蹦的?”
問的問題是很傻,但是在她麵前的霍縉琛太穩重了,做什麼都進退有度的樣子,仿佛可以永遠風度翩翩優雅從容,她確實無法想象那個場景。
霍縉琛揚眉,側首看她,反問:“為什麼不會?”
顧沅看著眼前的霍縉琛。
漫天星子和燦爛的銀河之下,他微微側首間,稀薄的光勾勒出男人冷硬而充滿美感的暗色輪廓,靜謐安寧,神秘魅惑。
顧沅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不自覺舔了下有些乾澀的唇,彆過眼睛去。
也許是遼闊的沙漠太過寂寥垂遠,也許是夜間的風太過冷凝荒蕪,當然更可能是她被驚嚇過後,心更容易再次跳躍吧。
錯覺,這都是錯覺。
霍縉琛卻在這時再次開口:“你看。”
顧沅還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就見他站起來了。
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那裡,麵對著坐在帳篷口的顧沅。
夜色深濃,屬下們之前亮起的燈也滅了。來自天際渺淡的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孤直地垂落在遼闊的沙漠上。
他挺拔地站在她麵前,在這空曠遼遠之中,仿佛一道豎立在人間的孤山,頂天立地,長腿跨過了那條壯觀蔚麗的銀河,雙肩落滿了整個宇宙的璀璨星子。
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撩人。
顧沅深吸口氣,仰臉望著他:“你要做什麼啊?”
霍縉琛黑眸無聲地望著顧沅,示意顧沅看清楚了。
顧沅聚精會神地盯著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就在這時,她看到霍縉琛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往前跳,飛沙濺起又落下,穿著黑色衝鋒衣和靴子的男人竟然來了一個九連跳。
頓時,眼前除了沙子還是沙子。
浩瀚的星空都被蒙上了一層沙子。
顧沅怔住,這是在乾嘛?
偏偏就在這時,霍縉琛在那漫天金沙中回首,問顧沅:“我跳得怎麼樣?”
顧沅愣了足足三秒,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笑得肚子都要疼了。
霍縉琛在她眼裡是什麼人,優雅清貴,永遠都能保持著接待外賓的禮儀,但是現在,他穿著衝鋒衣在沙子裡跳,細沙飛濺,腳陷入沙子中,他跳得狼狽,像一隻青蛙。
關鍵還一口氣跳了九下!!
周圍的保鏢聽到笑聲驚訝地看過來,顧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捂住了嘴巴努力憋住笑,小聲說:“不行,我不能看,這樣太崩人設了,我受不了了。”
然而太好笑了,她憋得難受,憋得身體都在顫抖。
霍縉琛拍了拍衝鋒衣上的沙子,又清理了頭發上的沙子,之後重新坐在了顧沅麵前:“人設隻是給彆人看的。”
顧沅憋在肚子裡的笑終於快要消化差不多了,但是眼睛也笑得流淚了,她擦了一把眼淚,望著他,好笑地問:“所以那是騙人的嗎?”
才像青蛙一樣做過九連跳的霍縉琛神情嚴峻,一絲不苟:“不是,那隻是彆人眼中的我而已。”
顧沅笑著問:“那事實上呢?你是什麼樣的啊?”
霍縉琛:“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他這個樣子太一本正經了,顧沅又忍不住想笑,拜托不要在做過青蛙九連跳後和她探討這麼嚴肅認真的話題好不好!她會被他弄精分的!
霍縉琛挑眉:“很好笑嗎?”
樣子冷冷淡淡的,黑眸中也是沒有什麼溫度。
這讓顧沅想起,當初第一次在船頭看到的那個他。
一樣的眼神,但是看在她眼裡,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想法。
她努力憋住笑,也學著像他一樣認真地道:“如果你身上少一樣東西,也許你更符合現在的人設。”
霍縉琛:“什麼?”
顧沅抬起手,落在他的黑發上。
他的黑發不長,隻是剛好微微搭在額頭,略有些卷曲,但是並不太明顯。
大概瀾庭是遺傳自他吧。
霍縉琛凝視著她,抿著薄薄的唇,沒說話,他等著。
當顧沅的手自他頭上拂過後,當那點似有若無猶如蜻蜓點水的碰觸過後,他看到顧沅伸手到他麵前,攤開手心。
細白纖細的手掌心,是一粒沙子。
那是殘留在他頭發上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