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女團練習生〖05〗(1 / 2)

第174章

望著倪胭滿懷期待的笑臉, 貝宥清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拒絕?默認?

倪胭總是懂得進退有度的道理,她不逼貝宥清回答, 在他開口之前, 她先笑著說:“宥清老師, 那我先下去練舞啦。唔,如果我以後還有音樂上的問題想請教你, 你會幫我嗎?”

“當然。”

倪胭處理事情的方式讓貝宥清覺得很舒服。

倪胭對貝宥清揮了揮手,轉身往樓下走。她剛回到舞蹈室, 小米粒使勁兒衝她揮手, 喊:“阿棄, 你手機剛剛響了好幾次。”

“謝謝。”倪胭彎腰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是景躍然打過來的電話,她一邊回撥一邊往外走。

“阿棄,你怎麼不接我電話?”景躍然焦急地詢問。

“剛剛在練習跳舞。”

景躍然鬆了口氣, 他說:“我看了昨天晚上的視頻, 你表現得很好。另外就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受到網絡上那些言論的影響……”

景躍然以一種安慰勸解的口吻一直說著。倪胭默默聽著, 悠閒地走到走廊儘頭。她將走廊儘頭的窗戶推開一些,靠著窗台, 神態悠閒慵懶。

“阿棄?你還在聽嗎?”

“在聽。”

“在聽就好,你一直不說話, 我還以為你怎麼了。”

涼風從開著的窗戶吹起來, 涼爽舒適。倪胭享受地眯起眼睛, 慢悠悠地開口:“景躍然, 不要再煩我了。”

“什麼?”景躍然懵住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嚴棄從來不會這樣跟他說話, 就算嚴棄不開心的時候也隻是悶聲不語或者獨自掉眼淚,從來不會這樣對景躍然說話。

倪胭懶懶重複:“我說,不要再煩我了。”

“親愛的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要不然這樣,你跟節目組請一天假。我們見一麵……”

倪胭這才不太高興地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說:“誰是你親愛的?景躍然你夠了吧。換個傻子去蹭熱度,離我遠點!”

“阿棄你到底怎麼了?以前的你從來不會這樣和我說話的……”

“以前的阿棄已經死了。”倪胭的忍耐到了極限,丟下這麼一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喂?阿棄?親愛的?”景躍然連連喊了幾聲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倪胭把電話掛斷了。

景躍然慢慢放下手機,眉頭是皺著的,眼神是冷著的。眼神的冷裡麵加入些疑惑。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不是因為還是她的聲音,景躍然就要懷疑電話另一邊的人根本不是嚴棄了。

他自認為很了解嚴棄。這個傻姑娘很單純,也很好騙。雖然世界對她惡意很大,她心裡卻是善良的,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和彆人說話。

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該不會是楊晴那邊出了問題,讓她發現了什麼吧?還是她現在離開了她媽媽,和節目組那麼多女生在一起,在她身邊有人對她說了什麼?她的性子特彆好哄,而且十分容易被彆人教唆、哄騙。

不行。

景躍然有著遠大的音樂夢想,曾經多次失敗。後來他懂得了在娛樂圈混需要炒作的道理。一次無意間的機會,他的商場裡碰見了低著頭跟在周媛美身後的嚴棄。

他心神一動,想到了炒作的法子。

的確,他利用嚴棄炒作是成功的。雖然如今在娛樂圈仍舊是名不見經傳,可是粉絲在日益增多,就連自己的專輯也要發布了不是嗎?

隻要再努力一點點,等他的新歌取得成功,到時候他是有了自己作品的歌手。他有信心新歌一定會大爆,他的粉絲數量會迅速增加……

·

倪胭吹著夏日的涼風,懶懶散散地登陸微博,找到景躍然的主頁,看見他最新發布的微博。

果然。

倪胭就知道貝宥清之所以會問起景躍然,一定是因為景躍然乾了什麼。

倪胭想了想,轉發了景躍然的這條微博。

嚴棄:謝謝,但是請不要再騷擾我。景躍然:我一直都相信你,你是最優秀的。@嚴棄[圖片][圖片][圖片]

倪胭懶得去看這條微博會引來什麼轟動。她翻到了周媛美的微博主頁。

周媛美:女兒你真棒,你爸爸會看見你的努力的!加油!加油!加油![禮花][禮花][禮花]

周媛美這條微博簡直將倪胭在《彩虹少女》節目稍微挽回的形象又一次抹黑。

倪胭麵無表情。不出她所料,在她晾著周媛美幾天後,周媛美果然在網上亂說話。

倪胭本來想轉發周媛美的那條微博。她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轉發,而是先把自己的微博認證昵稱改成了“永不言棄”,然後單獨發布了一條微博。

永不言棄:我誕生於人類偉大發明——精子庫人工受孕。嚴亦恪先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父親。另外,我已與周媛美女式斷絕關係,她以後的任何言論與我無關。

倪胭完全可以想象到網絡上會出現什麼言論,她懶得看,而是翻到了杜引的主頁。

杜引的最新一條微博是一個多月前發布的,有關於瞬影的內容。倪胭往下翻了翻,他的微博內容幾乎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偶爾一兩條生活中的微博都是關於貓的。

倪胭把昨天晚上給小貓咪拍的照片私信發給了杜引。

雖然杜引不常上微博的樣子,但是倪胭覺得他的微博應該是有公司的人打理的。他的特助看見這條私信自然會轉達給杜引。至於什麼時候才會轉達給杜引,那倪胭就不知道了,她也不關心。

她將手機放進口袋,悠閒地往宿舍走去。舞蹈這種事情,她練了一遍就已經完全記住,天賦足以讓她將每一個動作展現得十分完美。她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類那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倪胭沒有什麼不會的事情。不是她多聰明多博學,而是她有著永生的歲月,永生的無儘年歲裡,她打發時間一樣學學這個學學那個,也就沒什麼不會的了。

是啊,永生的歲月將她打磨成如今似乎無所不能的模樣,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懵懂無知,跟著尊神磕磕絆絆學說話學吃飯,甚至學呼吸的仙草了。

·

郊區一間簡陋狹窄的一居室裡,周媛美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麵是倪胭剛剛發布的微博。以及下麵的評論。

“普天同慶,周媛美這個瘋婆子再也不能擺布她的女兒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嚴棄發的這條微博有點心酸。這孩子終於長大了,擺脫了她媽媽的教唆啊。也是替嚴亦恪鬆了一半的氣。”

“她連微博昵稱都改了。是真的長大了醒悟了吧。筆芯。”

“說真的,我以前罵過她們母女。甚至到了現在,我也懷疑是不是周媛美故意讓嚴棄這麼說。懷疑這是不是又一個陰謀。我會繼續觀察下去的,如果嚴棄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和那個神經病媽斷絕關係,我實名道歉。”

“你們會不會太天真了?確定她不是為了這次《彩虹少女》比賽故意拉好感度?”

“我不管我不管!我之前看見她這次參加女團比賽的照片就覺得她精氣神完全變了,和以前是真的不一樣!我就是相信她醒悟了!”

“她才十六歲,之前一直被周媛美這個瘋婆子懵逼而已。她現在和同齡的小姐姐們在一起,一定是真的長大了醒悟了。你們不要再惡意揣摩她是為了比賽好不好?”

“反正我現在已經能夠想象到周媛美那個臭女人現在抓狂的樣子,哈哈哈哈![大笑][大笑][大笑]”

周媛美的眼睛紅得能滴出血來。

她用顫動的手拿起手機,給倪胭打電話。一遍又一遍“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不斷地提醒著她,這個女兒是真的把她拉黑了。

她開始給倪胭的微博發私信:

“你這孩子長大了出息了,居然想跟我斷絕關係?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爸爸不要你,媽媽一個人把你拉扯大有多不容易你知不知道!好啊,現在翅膀硬了,無法無天!再也不聽媽媽的話了!”

“供你念書,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百事孝為先懂不懂?世上隻有媽媽好懂不懂?連自己的媽媽都不認,你還是個人嗎?你沒有良心!你不配當人!”

“到底是誰在你耳邊說媽媽的壞話!十六年,媽媽是怎麼對你的?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你離開媽媽眼皮子才幾天就被彆人拐走了!是誰?是節目組?和你同宿舍的女生?還是哪個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你不要給我裝死!你給我出來!”

“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認,你會遭報應的!天打五雷轟!”

“我告訴你,我手裡有你的裸.照!你再不回複,我就把這死丫頭的裸.照發到網上去!”

周媛美雙眼通紅,幾乎瘋狂。她在打字的時候,雙手死死握著手機,拇指發顫地打字。

她並沒有什麼裸.照,不過是人到了懸崖邊,口不擇言,用儘要挾的本事。

她不停地給倪胭發私信,謾罵、恐嚇。

許久之後,她又放緩了語氣:“寶貝兒,媽媽愛你。你是媽媽的唯一。如果連你都不要媽媽了,媽媽該怎麼辦好。你就算是可憐可憐媽媽,不要不理媽媽好不好?”

黑暗的房間裡,周媛美坐在角落,一邊打字,一邊雙肩抖動,顫聲哭泣。哭聲越來越大,委屈的哭聲幽怨地回蕩在昏暗狹小的房間裡。

屋子裡很暗,但是仍舊能夠看見牆壁上密密麻麻貼著嚴亦恪的海報、照片。這些從二十年前開始貼的照片、海報充塞在四周牆壁的每一個角落。把四麵牆貼滿了還不夠,一層又一層地疊加著。最下層的海報和照片已經發黃,打了卷兒。

海報上的嚴亦恪帥氣得光芒萬丈,和抖著雙肩幽怨哭泣的周媛美形成及其鮮明地對比。

·

一周時間眨眼而過,第二期節目的錄製先從公布淘汰名單開始。

還是第一次登台表演的場地,一百名女孩子坐在座位裡,等著宣判。鏡頭掃過女孩子們的臉,女孩子看見了鏡頭,對著鏡頭招招手或賣萌。鏡頭收入的表情更多的是緊張。

畢竟過了今晚,這些女孩子們當中一半多的人要離開節目組,也無緣彩虹少女的組合。正如當初肖麗所說,這些女孩子們將是第一批沒有資格站在舞台上表演畢業舞的人。

這一次主持的人是趙醜醜,開場白之後,他開始念名次。從第49名開始倒著往前念。每次念到一個名字,選手就會激動地走到前麵來說感言。

說感言可是個技術活兒,也是難得可貴地單人鏡頭。女孩子們在進場前就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交待要提前將感言準備好。如果足夠自信,可以將感言說得特彆一點,而如果沒有那個高智商,就走誠懇路線,真誠一點,激動一點,親民一點,感人一點……

於是,倪胭驚訝地發現不過是一個宣布名次的環節,竟然變成了催淚大會。

哭哭啼啼。

自己對著鏡頭哭還不夠,還要和好朋友抱在一起哭。

——真的很少女。

倪胭無奈地神遊在外,開始調戲起白石頭來。白石頭早就習慣了倪胭每次無聊了就來撩撥撩撥他。他“嗬嗬”一聲,從容應對。

“白石頭,你沒死之前是什麼人物?瞧你總喜歡讀書,難道是個狀元?”

“不,隻是個算命的。”

“算命的?”

“對,背個旗子盤腿坐在地上,麵前放個碗,給人算命的。”

“還替人寫家書不?”

“替。”

倪胭“嘖”了一聲,說:“原來是個糊弄人的神棍。騙了不少人吧?”

“那是自然,全靠一張嘴騙錢吃飯。”

倪胭笑著在心裡與他說:“實在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靠嘴皮子過日子的。”

倪胭又問:“對了,白石頭你為什麼一直戴著一個麵具?是不是長得特彆醜。醜到我看見了就想拍死你的程度。”

這回白石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心愛之人所贈之物。”

“咦?”倪胭大感驚奇,“就你這種人還有過心上人?娶妻生子了?”

白石頭漫不經心地說:“沒。嫌我算命的工作不穩定,跑了。”

“滿口胡話分不清真假。”倪胭笑笑,並沒怎麼相信白石頭半真半假的話。

倪胭不喜歡這麼多女孩子圍在一起哭哭啼啼的場麵,無聊地和白石頭聊天。她可以在心裡和白石頭說話,臉上的笑卻沒隱藏。

掃視選手們的鏡頭掃到了倪胭。在所有人都是一種悲悲戚戚的狀態下,倪胭嫣然的笑臉格外顯眼。

“阿棄姐!”小米粒拽了倪胭一把。

倪胭回過神來,原來念叨她的名次了——第六。

這一輪淘汰之後,隻會留下49個女孩兒,每七個人一班。倪胭第六,自然被分在了一般。

對於倪胭來說不高,可是卻讓被淘汰的女孩子們和沒有被分到一班的女孩子們十分羨慕了。

倪胭走到前麵,站在話筒前。

趙醜醜笑眯眯地問:“是不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取得這樣的成績?是不是特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