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女團練習生〖21〗(2 / 2)

甄月香一雙丹鳳眼,一向走古風路線。她這次的表演也依然是古色古香,完美到無可挑剔。

甄月香表演結束,氣氛更是到達了巔峰。所有觀眾都期待著目前領先的選手。

“希望是嚴棄!我好喜歡她的表演哦。她真的是每一次給能給不一樣的驚喜,超大的驚喜!”

“可是我覺得穀一琳更有可能吧?節目這麼多期,穀一琳幾乎都是第一名。嚴棄之後偶爾才爬上第一名,又被穀一琳擠下去……”

現場內外都在熱烈討論著。

趙醜醜咧著嘴笑得像個小醜:“大家都很緊張是不是?”

“是!”

“所以這個時候就應該插播一段廣告!呦吼……廣告回來更精彩!”

不知道多少人這個時候想掐死趙醜醜。

休息室裡,穀一琳也很緊張。她回頭望了一眼,坐在角落裡和小米粒聊明天吃什麼的倪胭。穀一琳上下打量了一遍倪胭身上的裝扮,不由微微皺眉。她猜不透倪胭要表演什麼。

最後的個人才藝展示理論上表演什麼都可以,絕大部分選手表演的都是唱歌或者跳舞。當然也有特殊,比如魏巍的個人展示就表演了一段令人驚歎的魔術,為她增分不少。

趙醜醜重新登上舞台,這一次他沒有再拖時間,簡單的開場白,直接指向大屏幕。

大屏幕上顯示出倪胭的名字和照片時,全場穀一琳的粉絲頓時尖叫狂呼。為愛豆的每一次成功歡呼是粉絲的基礎職業操守。

休息室裡的杜引皺起眉,喃喃自語:“怎麼還是第二啊……”

很多粉絲效應的嚴亦恪開口:“喜歡嚴棄的粉絲不少,但是討厭她的人也不少。討厭她的人會故意把票投給穀一琳,即使她們原本支持的選手並不是穀一琳。”

杜引古怪地看向嚴亦恪,問:“如果依你看她倆誰更勝一籌?”

“你指哪方麵?”嚴亦恪交疊的大長腿換了個上下順序。

“什麼哪方麵?我第一次搞娛樂圈選秀這種東西,聽不懂你的專業術語。”

大屏幕上顯示的是倪胭的粉絲大聲歡呼著倪胭名字的場麵。

嚴亦恪十分有經驗地開口:“如果你問誰更適合女團,一定是穀一琳。”

杜引不愛聽:“我覺得嚴棄更好啊,不管是唱歌、跳舞、長相、個性……三百六十度完爆穀一琳。”

嚴亦恪再一次詫異地看向杜引,開口:“難得見你這麼誇娛樂圈的人。”

杜引輕咳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以前我根本不關注什麼明星。這次是自己公司的節目,才看看。”

“這孩子個人特色突出,實力又太強,更合適單飛。”

杜引一知半解地說:“你是覺得她會和隊友搭配不好?我覺得她在隊伍裡雖然是更出色一些,但是整體搭配還好啊。”

嚴亦恪問:“看剛剛那場表演的時候,你的眼睛有離開過她嗎?當鏡頭打在彆的選手身上時你是什麼感覺?會不會想將其他六個選手擦掉。”

嚴亦恪抬手,對著大屏幕做了個擦掉的動作,說:“不是她會和隊友搭配不好,而是其他人在拖她的後腿。”

杜引深看了嚴亦恪一眼,他把懷裡的小王子抬起來,說:“去,撓撓你嚴伯伯。”

嚴亦恪無語地看向他:“杜大貓——”

杜引“哈哈”大笑了兩聲,才說:“嚴哥,其實我很意外你會這麼……淡然地看她表演,又那麼……公正地評價她。”

“一碼歸一碼。”嚴亦恪喝了口水潤喉,他脫下外套,隨意整理了下衣領,站起來往外走。

比賽進入尾聲,倪胭和穀一琳的表演結束之後,很快就要到他登台表演。他要下樓去準備登台。

舞台下,倪胭的粉絲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在一聲又一聲的呼喊中,黑暗的舞台上一束又一束的光接二連三地亮了起來,終於照出舞台上的倪胭。

倪胭身上的服裝十分簡單,隻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袍子,將她纖細嫋娜的身段包裹。

雪色的長發溫柔地垂下來,和她身上的白袍子幾乎融合為一體。

在燈光的映照下,她的臉色很白,幾乎沒有化什麼妝,唯眼底貼著幾片銀色的龍鱗。

在她身前是一架箜篌。

層層疊疊的海浪聲全方位響徹在演播大廳,又逐漸歸於寂靜。

倪胭微微垂著眼,目光有些空。

她將手搭在箜篌弦上撥弄出第一個音,箜篌特有的古樸低沉低沉之音,絲絲縷縷般傳開。

倪胭望著遠處,像是看著台下的觀眾,像是透過一張張臉,看儘人生百態。

纖細的手指撥弄間,古老的旋律輕響。她跟著低聲輕吟,用蚌妖一族的語言淺淺地唱。

她一開口,所有人像是魂魄抽離,不知身在何處。

肖麗從呆怔中回過神來,問一旁的音樂天才貝宥清:“她唱的是什麼語言?”

貝宥清何嘗不是被倪胭的歌聲驚豔到?

聽到肖麗的問話,他有些僵硬地搖頭。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倪胭在唱什麼。可是他能夠感受到倪胭歌聲中那種蒼涼無邊的孤寂。

沒有人能聽懂倪胭在唱什麼,可是所有人好像入了魔一樣,被倪胭的這首歌吸引住,她指尖兒撥弄的不是箜篌的弦,而是所有人的心弦。

倪胭已許久不曾這般認真唱起蚌妖一族的歌。

上古時期,蚌妖一族天生絕色,又數量極少,為龍族首享之物。絕美的代價,是永世的玩物之命。那自一出生便背負的命運,將這一種族染上了哀婉的色彩。

時光流轉,隨著龍族和蚌妖一族各自的發展,蚌妖一族再也不必向龍族獻上族女,可於族內自由婚配,可那種自遠古時期便對龍族的畏懼之感深埋在蚌妖的族魂之中。

蚌妖一族的歌謠不是帶著哀婉之色,便是帶著蠱惑之意。

倪胭和所有族人都不同。她自懂事起,便知道自己是和所有族人都不一樣的。

但是她也同樣會這些蚌妖一族的歌謠,那些茫然的年歲裡,她便坐在海邊輕輕哼唱。

坐在現代化的舞台上,倪胭輕語低吟古老的歌謠,好像又回到了那兩萬年前的時光。

她是蚌妖一族曾經第一美人驪姬之女,自小被驪姬調.教攻心噬魄之術。這世上最魅的巫蠱藏在她的眼睛裡。隻要她招招手,三界之內所有生靈都會被她迷惑。

可是她又自一出生就帶著上神十萬年的修行。族中的老人說她是神人轉世。她隻是無所謂地笑笑,手腕翻轉間舔舐男人們的心頭血。

倪胭忘記了很多事,她也很想把所有過去的人和事忘得乾乾淨淨。偏偏那雙藏著蠱蟲的眼睛會用疼痛讓她憶起。

最後一個音哼唱結束,倪胭垂眸,眼淚打濕眼下的龍鱗。

可是等到她再次抬起眼睛,又變得了那個光芒萬丈的她,那一瞬間釋放出來的氣場讓她變得耀目到無可匹敵。

倪胭表演結束下來,目前領先的穀一琳表演的節目是一段十分帥氣的舞蹈。可是等她將這支舞蹈表演完畢,整個現場的情緒還陷在倪胭的歌聲裡。

穀一琳站在舞台中央彎腰鞠躬,快節奏的舞蹈讓她氣喘籲籲,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投在舞台上的影子,心裡已經知道了結果。

所有二十一名選手換上《彩虹少女》節目組的薄荷綠統一製服重新登台,站在待定區。

趙醜醜重新登上舞台,講了幾個段子充分調動起現場觀眾和選手的情緒,趁機鼓勵場內外的觀眾利用最後的時間投票。

“下麵,是今天晚上的特邀嘉賓——嚴亦恪!”

嚴亦恪在全場的歡呼聲中登台,他這次選的歌正是他十幾歲時的成名曲。雖然是《彩虹少女》的選秀節目,可是今天到場的觀眾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為他而來。即使是為了選手而來的觀眾,也沒有哪個不歡呼著嚴亦恪的名字。

音樂前奏響起來,嚴亦恪低頭看著腳下的舞台。他又抬起頭,望向台下的觀眾,嘴角勾勒出一道釋然的微笑。

他感謝舞台,也因這舞台和所謂天王的身份擔負了太多。

七歲登台,眨眼三十年,起起伏伏,這是最後一次了。

表演結束,鞠躬謝禮時,是嚴亦恪這些年從來沒有過的輕鬆。

趙醜醜歡呼著登台,將打算下去的嚴亦恪攔下來。

“來來來,預測一下哪位選手是今晚的第一名。”趙醜醜發問。

嚴亦恪的視線掃過待定區的二十一個年輕女孩子,在倪胭的臉上的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開,他對著鏡頭儒雅地微笑著,開口:“二十一個孩子都很出色。不管今晚的結果如何,在藝人這條路上她們都邁出了裡程碑的一步,未來可期。”

舞台下的歡呼聲太大,幾乎蓋住了嚴亦恪的聲音。

嚴亦恪表演結束便沒有被請下台,而是請到了導師席最中央的位置,觀看接下來的結果。

趙醜醜拿著最後結果走上舞台,開始宣布《彩虹少女》最終成立團名單。他依舊用所有比賽節目氣死不認不償命的故弄玄虛模式公布成績,恨不得將每一個晉級選手墨跡個半小時。

最後結果:第七名甄月香,第六名魏巍,第五名米粒,第四名古依柔,第三名夏茵。

剩最後兩名的時候,趙醜醜不出所有人意料地賣起關子來,他將倪胭和穀一琳請到感言區,發問:“你們覺得誰會登上最後的C位?”

穀一琳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很高興我和阿棄最終都能成團,不管是誰成為最終的C位,我們都在,就是最好的結果。”

——答了跟沒答一樣的完美官方發言。

穀一琳向一側邁出一步,將位置騰給倪胭。

鏡頭落在倪胭的臉上,倪胭抬眼望向舞台下的觀眾席。隻是她的一個眼神,舞台下的粉絲頓時沸騰,整個直播現場回蕩著她的名字。

倪胭勾唇,明眸中是磊落的驕傲,說:“正如他們所喊。”

趙醜醜抬起雙手拍了兩下手:“好,那麼恭喜——嚴棄!”

在所有人都激動不已時,鏡頭裡的倪胭仍舊是淡淡的表情,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毫無懸念。

二十一個女孩最終隻剩下七個人,鏡頭全部投給這七個女孩子,剩下的十四個女孩再也得不到鏡頭的照拂。

七個成團女生按照排名順序換上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的畢業校服,重新登台表演她們從進入節目組第一天就開始學的團舞。

那些被淘汰的女孩子們望著最終站在舞台上的女生,忽然淚目。她們忽然想起來當初進到節目組的第一堂課裡,肖麗導師曾經說過的那一番聽上去並不怎麼好聽的話。

——“今天呢,我要教大家跳團舞。你們每一天都要練習這支難度並不小的團舞,一直到決賽的那一天。你們要讓這支團舞成為你們跳的最好的一支舞。但是最後真正能站在舞台上跳這支舞的人隻有七個。而剩下的九十三名同學,你們在這裡揮汗如雨練習了三個月的舞蹈根本沒有資格跳出來。殘酷嗎?是的,殘酷。如果你們將來要繼續走這條路,會遇到更多的殘酷。”

原來她們真的成為被沒有資格跳這支舞蹈的人,即使她們早已熟練掌握每個動作,讓這支舞成為她們跳的最好的一支舞。

因為她們被淘汰了啊……

·

直播在《彩虹少女》的團舞中結束。下了舞台,留下的女孩子和淘汰的女孩子們互相擁抱、鼓勵,這是一次分彆,也是日後不同的前路。

倪胭並不是特彆反感這些女孩子們傷感地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可是如果讓她深陷其中被抱著哭,她可就要發火了。

幸好這段時間的相處,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性格,並不會不識趣地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擁抱她。

倪胭漫不經心地走在最後。

孫助理急急忙忙地迎上來,湊到倪胭身邊,小聲說:“杜總找你,現在。”

倪胭直接跟著孫助理上樓。孫助理將倪胭領到三樓。倪胭剛走上三樓,就看見杜引在一間十分普通的休息室門外徘徊。

上到三樓看見了杜引,孫助理就悄悄退到了樓下。

倪胭悠閒地朝杜引走過去,站在他麵前,笑著說:“靠送錢成為國內粉絲數量第一人的貓大大有何貴乾?”

杜引撩起眼皮,用一種傲慢的神情瞥著倪胭,懶洋洋開口:“你現在是我手下員工,簽了賣身契的。”

“所以呢?”倪胭又向前邁出一步,雙手懶懶勾住杜引的脖子,微微仰著頭望著他。

杜引一臉欠揍的表情,得意洋洋地開口:“我記得女團合同裡寫得很清楚,女團成員不可接受潛規則。”

倪胭輕笑,問:“貓總,我們誰潛誰呐?”

杜引怔了一下。

在杜引微怔的時候,倪胭湊過去聞了聞,問:“貓大大今晚是喝了紅酒嗎?好甜的味道。”

她說著便湊過去,舔過杜引的唇,小巧的舌探入他口中將他口中的殘香卷走。

杜引立刻向後退了一步,和懷裡的倪胭稍微保持一些距離,他輕咳了一聲,說:“嚴亦恪在休息室裡。”

倪胭驚訝地側過臉。

“他想單獨和你見麵。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才沒有不願意。”倪胭毫無留戀地鬆開杜引。轉而想要推開休息室的門。她的手剛搭在門上,身側的杜引低聲開口:“等下去樓上找我。”

倪胭回眸一笑,什麼也沒說,收回視線推門進去。

倪胭離開了,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兒也跟著沒有了,杜引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看著重新關上的房門,心想幸好這休息室的門十分隔音,要不然被室內的嚴亦恪聽見剛剛的事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杜引用指腹抹了一下倪胭吻了的唇角,轉身往樓上走。

倪胭和杜引都沒有發現,一個狗仔趁亂溜了進來。狗仔離得很遠,聽不見 倪胭和杜引本來就壓低了聲音的對話,卻將倪胭踮起腳來吻杜引的一幕拍攝了下來。雖然這個吻,本來就是倪胭突然襲擊十分短暫的一個吻,可是在狗仔拍攝出來的照片裡,倒像一個纏綿的擁吻。

狗仔的眼中流露出興奮的光芒,他稍加處理,就將這種“擁吻”的照片發布到了網上。

·

倪胭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嚴亦恪正在無聊翻看著桌子上隨意擺放的新一期時尚雜誌。

“坐。”嚴亦恪抬眼看向倪胭。

穿著紅色畢業服的倪胭走到嚴亦恪的對麵,整理了一下百褶裙坐下,開口:“你找我什麼事?”

嚴亦恪將雜誌關合,工整地放在原本擺放的位置。他低著頭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你那天發布的微博都是真話?你當真那麼想?”

他緩慢抬起眼睛,沉思地望著倪胭。

“當然,我懶得打那麼假話。”倪胭大大方方地回視著他。

“我替你高興你終於化繭成蝶。”嚴亦恪一邊說著一邊將桌子上的一個文件袋推給倪胭,“下個月我和佳瑩會移民歐洲,應該不會再回來。這裡幾乎是我所有的財產。我將這些送給你。但是有一個條件——你不能告訴任何人。”

嚴亦恪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既然你能發布那樣一條微博也該知道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會帶來怎樣的反麵效仿惡劣影響。”

倪胭瞥了一眼桌子上厚厚的文件袋,重新對上嚴亦恪的眼睛,說:“我為什麼要你的錢?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倪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嚴亦恪,說:“多謝嚴先生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倪胭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來。她背對著嚴亦恪,站在門口,像是沉思著什麼,沒有動作。

嚴亦恪望著倪胭的背影,同樣皺眉沉思著。

倪胭將手搭在門把手上,側轉過身望向嚴亦恪,輕聲說:“如果我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一定會穿越到十六年前,抱抱那個時候的你,告訴你你沒錯。”

嚴亦恪眨了一下眼,微微恍惚。

時間與空間好像在一瞬間錯位。

他好像看見了多年前逼不得已跑去做群演,遭受排擠至於被打的場景。那些醜惡的一張張臉晃過眼前。最後浮現在他眼前的是當年自己那張仍舊稚氣卻執拗的臉。他被人踩在腳底,狠戾的眼中是堅定的“我沒錯”。

“哢嚓”一聲,倪胭推開休息室的門,輕聲走出去,又將門關上。

過去了很久很久,嚴亦恪才抬手,有些疲態的搓了一把臉。

經紀人很快敲門進來,詢問是否立刻回家。嚴亦恪疲憊的揉著眉心,他指著桌子上的文件袋,說:“幫我都捐出去。”

“好。”經紀人應下,他審視著嚴亦恪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地開口:“網上出了點事情,關於嚴棄小姐的。”

“嗯?”嚴亦恪抬眼。

·

倪胭進到三十三樓杜引辦公室的時候,杜引正坐在長辦公桌後麵的椅子裡,和桌子上的兩隻小貓咪玩著拍手遊戲。

倪胭笑著走到他身側,靠著辦公桌,饒有趣味地瞧著他和小貓咪玩。

“杜總可真是童心未泯啊。”倪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彩虹少女》總決賽的錄製,搞得她有些累。

“說明我心態年輕。”

杜引的辦公室占據了整個三十三樓,不僅是辦公區,還有休息區,甚至連杜引的臥室都給準備了。雖然杜引從來沒在這裡留宿過。

“跳舞跳得很累,我要去洗個澡。杜總可以方便嗎?”倪胭問。

杜引斜著眼睛看向倪胭,說:“你這孩子……是天真,還是故意的?”

倪胭散漫地笑笑,她逗了逗小公主,說:“我早就和杜總說過我的目標是上你,是你自己不信的。”

倪胭沒和杜引多說,轉身去一旁的淋浴室。

嚴亦恪上樓找倪胭的時候,倪胭還在淋浴室裡洗澡。

“怎麼了?”杜引朝淋浴室的方向瞟了一眼,才看向嚴亦恪。

嚴亦恪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他大步走到杜引的辦公桌前,將手機扔到辦公桌上,沉著聲音問:“這是什麼?”

杜引歪著頭去看手機屏幕。原來是狗仔偷拍到的那張倪胭和杜引擁吻的照片。

杜引皺了皺眉,隨口說:“這些狗仔真是煩。”

見杜引這個態度,嚴亦恪更是惱怒。他雙手壓在辦公桌上,彎下腰來和杜引平視,怒聲說:“她才十六歲!”

發現嚴亦恪用一種把他當成流氓壞蛋的目光看著他,杜引有點頭疼。他該怎麼說自己其實是被勾引的那一個?

四目相對,一時沉默。

倪胭穿著杜引的拖鞋“沙沙”走出來。她身上隻穿了一件杜引的白襯衫,甚至連扣子都沒有好好係上。

她歪著頭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看見嚴亦恪和杜引似乎僵持著的樣子,她停下腳步,問:“我打擾到你們談事情了?”

嚴亦恪和杜引同時轉過頭看向倪胭。

瞧著倪胭這個形象,兩個人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倪胭沒管他們兩個,她剛洗完澡,有些口渴,徑自走到辦公桌旁,彎下腰來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隨著她彎腰的動作,身上的白襯衫又向上提了提,幾乎將整個大腿露出來。

嚴亦恪閉了下眼睛,重新看向杜引,冷聲說:“杜大貓,你還是人嗎?”

杜引嬉皮笑臉地說:“你不是一直把我當貓嗎?”

“杜引!”

杜引臉上的嬉皮笑臉也收起來,略微嚴肅了些,開口:“怎麼?”

嚴亦恪詞窮地重複:“她才十六歲!”

“十六歲怎麼了?”杜引反問。

他雖然和嚴亦恪是發小關係好,可也不願意當著倪胭的麵,在嚴亦恪麵前落入下風。他直接拉住倪胭的胳膊,把她抱在了腿上,挑剔似地看向嚴亦恪,說:“我就跟她好了,怎麼?”

倪胭詫異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又看見桌子上的手機裡的照片。她頓時了然。

“你比她大了十九歲!”嚴亦恪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發過火了。

杜引將手搭在倪胭的細腰上,懶洋洋地開口:“你不也比你老婆大十二歲?”

嚴亦恪胸口發悶,像是挨了一記重拳。他咬著牙開口:“十二歲和十九歲能一樣?”

杜引笑著懶洋洋地語氣說:“不都是兩位數,一打頭。有什麼區彆?”

嚴亦恪放緩了語氣,用一種他自己以為好言好語的語氣說:“十六歲還是個孩子,她還沒成年!你這種人生走了一半的老人家,不能欺負小孩子!”

杜引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十六歲未成年,所以我打算養兩年再宰。要不然你領回去幫我養兩年?”

嚴亦恪自從懂事起就認識杜引,真正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真正半輩子的交情,甚至可以說是生死之交。

今天,此時此刻,嚴亦恪頭一回有了想要揍杜引的衝動。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