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女團練習生〖23〗(2 / 2)

這個東西,一旦染上了就戒不掉。

景躍然恍惚間,倪胭踩著高跟鞋朝他走去,立在他身前。她纖細的手指捏起香煙,將口中的煙霧吐到景躍然的臉上。

隔著嫋嫋煙霧,景躍然凝望著倪胭噬魄般的眼眸,心裡猛地跳動了兩下。

倪胭璀然而笑,媚聲低語:“這煙不錯。”

景躍然的心口猛地揪了一下,他朝著倪胭邁出一步,下意識地想要去奪倪胭手裡的那支煙。

大概屬於作惡時的那一種本能的猶豫。

倪胭夾著香煙的手向後挪了挪,含笑望著景躍然,意味不明地說:“彆和我搶煙,咱們可沒到共抽一根香煙的關係。”

她另一隻手搭在景躍然的肩上,順著他的胸膛向下滑去,從他口袋裡翻出另外一盒男士香煙,這一盒香煙隻剩了一半,也是景躍然平時抽的煙。倪胭璀然的眼眸望著景躍然輕輕晃著煙盒,將一支香煙晃出來,遞給景躍然。

景躍然木訥地接過來。

倪胭親自給他點煙,打火機跳出火焰時,倪胭抬起眼睛衝他嫵媚一笑。就是這樣的一個瞬間,景躍然的星圖中第六顆輕輕閃爍了一下,而後又慢慢恢複平靜。

倪胭軟軟地扶了一下景躍然的肩,搖曳生姿地經過他身邊,去拍攝最後的部分。最後拍攝的場景隻有倪胭一個人,沒有景躍然。

景躍然站在導演旁邊,通過顯示屏,看向風情動人的倪胭。

原來她是會抽煙的。

原來她抽煙的樣子美得讓景躍然略微有些呼吸加重。

結束拍攝之後,倪胭去換衣服,剛從換衣室出來,看見景躍然皺著眉似乎有些忐忑的樣子。

倪胭冷笑。

給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喂了毒.品,現在忐忑有什麼用。

“阿棄,是這樣的,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晚上一起吃飯。沒問題吧?”

“好啊。”倪胭隨意應了一聲。

倪胭跟著景躍然還有導演、攝影、助理等人一起去吃飯,加上倪胭帶的小助理,一共九個人。

席間沒過多久,倪胭的小助理頻繁地翻看手機。倪胭側過臉看向她,說:“你先走吧。”

倪胭先前聽說過這個小助理的母親好像剛剛做了個大手術。

小助理猶豫了好久,倪胭再三說不用作陪,她才拿著包匆匆離開。

這下,除了倪胭,其他七個人都是男人。

勸酒這種事似乎成了飯局上男人對女人必做的事情,倪胭笑笑,來者不拒。她臉色緋紅,像極了喝醉的樣子,不過是這個身體的自然反應,她自己是醉不了的。

連毒.品都奈何不了她,何況這點人間界的酒。

酒過三巡,景躍然開始給倪胭擋酒。偏偏倪胭一個“不需要”,剝奪了他給她擋酒的資格。

這半個月,杜引國外的生意有一筆大買賣,經常幾國之間飛來飛去。中不容易休息下來,他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任由小公主趴在他胸膛上玩。

這一閒下來,那個叫做“想念”的東西格外愛找存在感。

杜引合著眼猶豫了半天,終於給倪胭打了個電話。他傲慢地懶洋洋地開口:“在訓練?”

倪胭尚未開口,是同席的化妝師小哥說的那一聲“滿上!”

杜引瞬間皺了眉。

倪胭報了個地址,又困倦地補充了一句:“來接我。”

杜引一下子坐起來,原本趴在他胸膛的小公主嚇了一跳,直接掉到了地上上,“喵喵”叫著抗議。

杜引哪裡還顧得上它,直接出了門。

杜引趕到包間的時候,幾個男人喝得七扭八歪,倪胭托著腮,臉色緋紅,眼光也有些迷離。

景躍然坐在倪胭身側,一直望著倪胭。

“杜、杜總怎麼來了?”導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剛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溫聲,倪胭動作有些遲鈍地轉頭望向杜引,她慢吞吞地翹起嘴角,帶著微醺困倦的懶散語氣:“怎麼才來呀?”

杜引舒了口氣。

他幾步走到倪胭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倪胭很配合地伏在他肩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她喝不醉,但是她困了。

喝醉了一半的景躍然跟著站起來,臉色頓時不好。

杜引冷冷瞥了景躍然一眼,收回視線,扶著倪胭離開。

景躍然盯著倪胭軟軟靠在杜引肩上的嬌小身影,逐漸冷了眼神。虧他剛剛還後悔那樣對倪胭。對待這樣一個背叛他的女人,他就不應該心慈手軟。

絕不心慈手軟。

·

一走到外麵,夜裡的涼風一吹,倪胭不太高興地皺了眉,將臉又往杜引的胸膛埋去。

“彆蹭我一臉彩妝。”杜引捏著倪胭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看看你,化得像個鬼似的。”

倪胭千嬌百媚地一聲輕笑,杜引頓時潰不成軍,扭過頭不再看她,扶著她上了車,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把倪胭扶到後排車座,倪胭便懶洋洋地躺了下去,連眼睛也閉了起來。

杜引開車的時候,目光總是從後視鏡看向後排座椅裡睡著的倪胭。

等綠燈的時候,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合同期內,取消女團所有飯局活動,每個女孩子配上貼身助理和保鏢,不準許單獨外出工作。”

掛斷電話,杜引從後視鏡望著倪胭,輕歎了一聲。

停了車,杜引小心翼翼地拉開後排的車門,剛要將倪胭抱出來,倪胭已經睜開了眼睛。

“沒睡著?”

“睡得不舒服。”倪胭充滿倦意的應了一聲,扶著杜引的手下車。

到了家門,杜引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他著急去接倪胭,忘了帶家鑰匙。

倪胭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說:“貓總,你就該像小學生那樣把家鑰匙拴著繩子掛在脖子上。”

“再笑一會兒睡門外。”

倪胭還是笑。

杜引不理她,撥通了一側的呼叫電話,讓物業送上備用鑰匙。

到了杜引的家,倪胭站在門口踢了高跟鞋,說:“我就是太困了,想找個地方睡覺,我知道你家離得近。”

杜引吹了個口哨,四五六七八隻小貓咪跑著來迎接他,後麵居然還有陸續跟過來的貓。

杜引裝作漫不經心的口吻:“反正我家貓窩很多,你隨便挑一個嘍。”

他彎腰隨手撈起地上一隻“喵喵”叫的貓抱在懷裡,抱著它到沙發裡玩。

倪胭沒客氣,直接去了樓上洗了澡,穿著杜引的浴袍隨手推開一間臥室進去睡覺。

許久之後,杜引輕手輕腳地上樓,推開客房的門,看見倪胭蜷縮著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滑落到地板上大半。

他踮著腳進去,高大的身軀因為這樣的動作而顯得十分彆扭。他走到床邊撿起地上的被子仔細給倪胭蓋好,又同樣踮著腳出去,悄悄熄了燈、關了門。

杜引站在客房門口,望著已經關合的房門,略微勾唇。

第二天清晨,杜引像往常那樣做了早餐。不過今天他做了兩份。做好之後,他上樓走到客房門外,想要敲門,又怕把倪胭吵醒。他輕輕推開房門,見倪胭還在睡著。他剛要關門,忽然有了個壞主意。

想到了壞主意的杜引眼睛難得露出幾分孩子氣,嘴角也輕輕翹起。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客房,確定倪胭還睡著,他悄悄上了床,在倪胭身側躺下。

他要等她醒過來,等她醒來之後見自己酒後睡在彆的男人床上的驚慌。

等呀等。

杜引覺得樓下的粥應該亮了,他就應該吃飽了再來逗大公主玩。

他正想著要不然不玩了還是下去吃飯吧,身側的倪胭翻了個身,麵朝著他,甚至將手搭在了杜引的胸膛。

杜引垂眼望向倪胭,細細瞧著她熟睡時安靜的樣子。

乖、好看,想親。

可是為什麼還不醒?

他想看她驚呼一聲,抱著被子遮胸口的驚慌樣子!

時間緩緩流淌,倪胭仍舊安靜睡著,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杜引一直望著她,他心裡那份想要捉弄她的心思倒是逐漸淡了。

倪胭的眼睫很長,投下的陰影剛好罩在她臉頰上的小雀斑上。杜引曾經覺得女孩子身上有疤痕、紋身、雀斑這些東西都不好看,倪胭是唯一一個人讓他覺得原來小雀斑可以這麼好看的人。

想親,想舔。

杜引忍了又忍,小心翼翼湊過去。卻又在將要親到她的時候,停下了動作。他抬起望著近在咫尺的倪胭。

想起嚴亦恪的話,杜引的眉頭皺了起來。

十六歲,他是不是太禽獸了點?

杜引無聲歎了口氣,稍微向後退了一點。

還是個孩子,彆逗她了。

杜引剛想悄悄離開,才想起來倪胭的手搭在他身上。他垂著眼睛望向倪胭搭在他胸膛的手,剛猶豫要不要輕輕抬起她的手,倪胭又湊過來一些,蜷縮著的腿也跟著搭在了杜引的腿上。

隨著她的動作,她身上的浴袍鬆散開一些,有些衣不蔽體。

杜引小心翼翼地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將衣擺往下扯,服帖地給她貼在身上。看著她露出來的大腿,杜引又不想動作太大把她吵醒,隻好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給她遮著。

杜引又一次無聲歎了口氣。

什麼逗逗她,分明是給自己找不自在,自己找罪受。

有點煎熬啊。

她怎麼還不醒?

不,還是彆醒了,再翻個身轉過去,他悄悄離開最好。

杜引剛這麼想著,倪胭撒嬌一樣鼻腔裡發出低低的哼音,她搭在杜引胸膛的手隨意摸了摸,又收回來揉眼睛。

杜引心裡忽得緊張,忽得鬆了口氣。

……那還要不要按照原計劃逗逗她啊?

杜引尚未來得及開口,倪胭半眯著眼睛湊過來,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帶著半睡半醒的困倦,奶聲嗲氣地說了聲:“早啊……”

杜引的身體忽然一僵。

倪胭懶懶睜開眼睛發了一會兒呆,又把眼睛合上,她抱著杜引打哈欠,眼看著就是要再次睡覺的架勢。

“都快中午了,彆睡了。”杜引直接將她推開,動作有些僵硬彆扭地坐起來。他立在床邊,努力鎮靜地說:“不餓麼?下樓吃飯。”

倪胭撐著坐起來,歪著頭茫然地望著杜引。

“我說,下樓吃飯了。”杜引隻好又重複了一遍。

倪胭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拉長了音“哦——”了一聲,然後朝杜引伸出雙臂。杜引稍微猶豫,仍舊探身任由她抱上來。

倪胭整個身子都是軟的,她勾著杜引的脖子去吻他。沒有什麼侵略性的氣勢,也沒有過分甜蜜的味道兒,更像是一個尋常的早安吻。

杜引仍舊呈現彎著腰的姿勢,他的手扶著倪胭的腰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隻好保持這樣怪異的姿勢。

他看向倪胭,倪胭閉著眼睛,他隻能看見她的眼睫。

倪胭慢吞吞地鬆開了杜引,微微嘟著嘴,有些不太高興:“你一動不動,連個回應都沒有。你不喜歡我。”

杜引安靜地望著她這個樣子。他從來不知道她睡醒時是這樣的。

半晌,杜引揉了揉倪胭的頭,說:“收拾一下下樓,我先下去把早飯熱一遍。”

杜引直起身,轉身往外走,身姿挺拔,優雅從容,卻在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長長舒了口氣。

總有些情感是需要克製的。

他不是十幾歲或二十出頭的愣頭青,總要把事情想得更周到一些,把她沒想到的事情替她想好。

房間裡的倪胭垂著頭,隨意揉了揉眼睛,困倦消了大半,眼中逐漸恢複清明。

杜引什麼時候進來的,倪胭知道,杜引都做了什麼,倪胭也知道。

不過她也是真的困,醒後迷茫困倦,又加上了幾分蓄意勾引罷了。倪胭重新倒下去躺了五分鐘,才懶洋洋地下樓去。

餐廳裡,杜引已經將早餐擺好。

亮了的煎蛋再熱一邊味道也不會好,他正在重新煎。

小王子蹲在廚房門口,聚精會神地舔著自己的爪子。小公主不知道去了哪裡。杜引家裡雖然有很多貓,但是大多數住在後院,隻有這兩隻是整日黏在杜引身邊的。

倪胭穿著他的大拖鞋,沙沙走到他身後,打著哈欠抱住他的後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她懶洋洋地說:“你這裡連我能穿的衣服鞋子都沒有,我備一份好不好?”

“怎麼,真想被我包養?”杜引不鹹不淡地問。

倪胭撒嬌一樣“嗯哼”了一聲,才慢吞吞地說:“我能養活自己,我隻想和你談戀愛。”

杜引將兩碟煎蛋舉高,轉過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未成年的小朋友不許早戀。”

“叔叔教訓的是!”倪胭扯著他後腰的衣襟,跟在他後麵。

入了座,倪胭咬一口烤麵包,吐字不清地說:“是你自己說的要先養我兩年再宰的。現在說話不算話,不僅不宰,連養也不養了。”

“那是我在懟嚴亦恪好吧?”

倪胭瞪他:“那你怎麼能拉無辜的我下水呢?我已經當真啦!”

杜引無話可說,隻好把熱牛奶塞進倪胭手裡,說:“喝光,長個兒!”

倪胭低下頭默不作聲地吃早飯。吃著吃著,她的眼睛忽然亮起來,抬起頭望著杜引:“那我要是同意被你包養就可以留在你身邊了?”

杜引拿起桌子上的報紙卷起來,朝倪胭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板著臉訓話:“把這個詞從你腦子裡挖出去!”

倪胭漆黑的眸子在眼眶裡慢悠悠地轉了一圈,細細打量了一番杜引神色,才開口:“杜總是真想做我爸爸?”

杜引:……

“不過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彆故意板著臉裝成熟了,一點都不好看。”倪胭把玻璃杯放在餐桌上,“你再這樣我可就不喜歡你了哈!”

杜引那顆被他關進籠子裡的心臟啊,一下子就跳了出來。

倪胭卻繼續若無其事地說:“我先追了貝宥清,他嫌我小,那我就不要他了。你也來這麼一套,那我隻好再去找彆人玩嘍。”

杜引的臉色在一瞬間冷下來:“你再說一遍。”

“什麼?”倪胭不明所以。

“你先追的貝宥清,他拒絕你你才來找我,在你眼裡我是備胎吧?”

倪胭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接話。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好像從杜引的角度來看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

杜引“啪”的一聲將筷子放下,生氣地大步往外走,走路帶風。

倪胭怔了怔,才沒心沒肺地笑起來,自言自語:“這才像你嘛。”

杜引又回來了,手裡拿了一根雞毛撣子。

倪胭“臥槽”了一聲,“杜大貓你要乾嘛?”

杜引握著雞毛撣子追倪胭,從餐廳追到客廳,客廳裡嬉鬨的兩隻小貓咪停下來,肩並肩蹲在一起,好奇地盯著你追我趕的這兩個人。

“杜大貓,你也是有身份有年紀的人了,不能這麼賴皮!”倪胭在沙發前被杜引抓住手腕,她乾脆跳到沙發上去,站在高處氣勢洶洶地說。

“你居然敢拿我當備胎,看我今天揍扁你的屁股,再把你剁成肉泥,賣人肉包子!”杜引氣得咬牙啟齒。

倪胭哈哈大笑,她站在沙發上俯下身來抱住杜引,將下巴搭在他的肩窩,笑著說:“不行的,你這樣犯法!”

杜引的手高高抬起,又輕輕放下,最後理了理倪胭腰臀上微微往外翻卷的衣襟。他把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的倪胭拎開有些,說:“一樓洗浴室有給你買的衣服,去換了去。”

倪胭“咦”了一聲,笑彎了眼睛。她從沙發上跳下去,踩著杜引的拖鞋小跑著朝洗浴室去。

洗浴室的洗手台上放著幾個袋子,裡麵的衣服標簽還沒有剪開。應該是今天早上杜引讓人買了送過來的。

倪胭換上新衣服神清氣爽地走到客廳。

杜引懶洋洋躺靠在沙發裡,手裡拿了一份財經雜誌。

“杜總,你決定了嗎?”倪胭問。

杜引撩起眼皮看她,問:“決定什麼?”

倪胭用拇指指了指自己。

杜引用一種十分嫌棄的口吻說:“還能怎麼辦,既然被賴上了,那就勉為其難先養兩年了。嘖,全當又收留了一隻流浪貓。”

“喵~”倪胭輕聲學了一聲貓叫。

杜引的眼中幾不可見的閃過一抹異色。

“我回去訓練啦,揮揮。”倪胭揮了揮手,轉身往外走。

杜引板板正正地躺靠在沙發上,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直到倪胭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裡,杜引才微微側過頭,從窗戶看向她。

倪胭剛走到杜引家的庭院,司機迎上來恭敬地說:“杜總交代過送您回家。”

倪胭回頭朝窗戶望去,正望向這邊的杜引頓時收回視線,將手中的財經雜誌又抬高了幾分。

倪胭好笑地在心裡念了一聲“幼稚鬼”,才跟著司機上了早就備好停在一旁的車。

坐在車裡的時候,倪胭無聊地翻看手機,這才發現自從昨天晚上和景躍然分開之後,景躍然打過來七個電話,更是發過來十幾條微信。

倪胭逐漸眯起眼睛。

今天早上隻顧著和杜引打情罵俏,她倒是差點把景躍然的事情給忘了。上輩子景躍然為了蹭一波大熱度,引誘了原主嚴棄吸食了毒.品,沒想到這輩子又來了這麼一出。

倪胭冷笑。

坐在前麵的司機不經意間從後視鏡一瞟,看見倪胭冷到讓人覺得徹骨寒意的目光,愣了一下,等他想再深究的時候,倪胭已經低下了頭,又變成了溫柔的樣子。

司機搖搖頭,心想大概是自己眼花了。

·

倪胭回到宿舍,接下來幾天每天和女團其他女孩子一起吃住玩,還有培訓。隻是再過去了三天後,倪胭給景躍然發了一條微信——【上次那是什麼煙?我還想要。】

倪胭勾唇,等著景躍然上鉤。

“阿棄,想什麼呢?來,一起乾一杯。”

倪胭回過神來。

今天是安佳瑩請女團的姑娘們吃飯,她就快要和嚴亦恪出國,許是很多年不會回來。

原本穀一琳提議要酒,安佳瑩倒是因為女團裡三四個女孩子還不到十八歲,沒準喝酒,一律喝果汁。

女孩子們聚到很晚才回家。

既然是女團成員,哪個不是能歌善舞,聚在一起的時候難免嘻嘻哈哈。結伴回來的時候,一路哼著輕快的歌兒。

倪胭坐在車裡,聽著身邊女孩子們唱歌。她無聊地望向窗外,不經意間看見綠化帶處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停車。”倪胭喊。

“怎麼啦?這都到彆墅門口啦!”小米粒問。

“你們先回去吧,我晚飯吃撐了,散步一小會兒。”倪胭隨口敷衍了一聲,拿著包下了保姆車。

車子繼續往外開,駛進小彆墅裡。

倪胭走到綠化帶旁,彎著眼睛望著杜引,問:“杜總大晚上站在這裡是打算犧牲自我喂蚊子嗎?”

杜引偏過頭,看向蹲在他肩上的小公主,漫不經心地說:“遛貓啊。”

他總不能告訴她,他就是忽然想她了,過來看她一眼。

“哦,那杜總慢慢遛貓。我回家啦。”倪胭轉身往小彆墅走去。她走了幾步,身後的人都沒有動靜。倪胭不禁皺了皺眉,心想這人真是奇怪,竟真的是隻為了看一眼?

倪胭又朝前走了兩步,掌心裡杜引的星圖中,前兩天曾閃爍過的第六顆星忽然亮了起來。她停下來,側轉過身望向遠處的杜引。

杜引站在原地,一動也沒有動過。

他站在兩座路燈中間的地方,光線有些昏暗。

杜引無聲地擺口型:“快點長大,快點。”

——你再不長大,我就真的老了。

倪胭忽然失笑,她微微側過臉,將掌心搭在側額,眼尾嘴角皆是動人的笑意。

·

安佳瑩人緣很好,自從準備和嚴亦恪移居國外,她身邊的很多朋友很很不舍地跟她約出來小聚。

明天就要走了,安佳瑩蹲在地上,檢查著行李箱裡的東西。

“佳瑩,確定不會想國內?”嚴亦恪靠坐在一個行李箱上,含笑望著小妻子。

“你都問我好幾遍啦,有點煩人了哦。一次警告!”

安佳瑩沒理他,繼續收拾東西。

當初嚴亦恪和她商量的時候,她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事業?她並不在意娛樂圈的事情,她當初之所以來闖娛樂圈就是為了嚴亦恪。

她不僅不反對出國,還比嚴亦恪更希望移民國外。知道嚴亦恪曾經抑鬱過很長一段時間,她去修了心理學某方麵的碩士學位。她知道即使如今嚴亦恪已經獲得了成功,國內的輿論環境和曾經記憶仍舊會對嚴亦恪有影響。

“退出的事情準備什麼時候公布?”安佳瑩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閒著無聊詢問。

“到了國外再讓公司發布公告,能清淨點。”

第二天,兩個人一大早趕去機場的時候全副武裝,帽子、墨鏡、口罩,一個也不少。

取了登機牌,兩個人排隊過安檢的時候,聽見身邊的議論紛紛,原本他們沒怎麼在意,後來才隱約聽見他們說的是嚴棄。

“我的天,怎麼能吸.毒呢?不管怎麼樣,毒.品這東西是千萬不能沾的啊!”

“我還以為這孩子真的學好了,現在看來還是我們太天真了。骨子裡又壞又蠢的人,哪能憑借個營銷起來的節目大變樣。”

另外一個女生湊過去,一臉不可思議:“我看見頭條推送的時候都嚇傻了。那孩子還那麼小,怎麼會碰這個東西啊?有沒有可能是假的啊?比如經針對誰故意陷害?我記得前幾年不就是有一個女明星被汙蔑吸.毒嗎?”

“怎麼會有假。你是隻看了頭條?去微博看看吧,那孩子吸.毒的照片都爆了出來,兩眼無神佝僂在角落的樣子簡直就是了,沒跑!”

嚴亦恪和安佳瑩對視一眼,顯然都出於一種震驚中。

“先生?”輪到嚴亦恪過安檢,前麵的工作人員見他沒動,出聲催促。

嚴亦恪回過神來,他對工作人員頷首,低聲說了句“抱歉”,微微發涼的手握住安佳瑩的手腕,拉著她從隊伍最前麵往後走。他們稍微留心一下,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個事情。

嚴亦恪和安佳瑩進到休息區,休息區裡沒有其他人,終於安靜了下來。

安佳瑩在椅子裡坐下來,默不作聲地從包裡翻出手機去網上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嚴亦恪也看了,他隻是掃了一眼,目光就凝在那張倪胭蜷縮在角落裡吸煙的照片上。他沒再多看,直接將電話打給經紀人,要最新的情況。

實際情況比嚴亦恪和安佳瑩想的還要嚴重。不僅有倪胭酷似發病一樣蹲在角落吸煙的照片,還有醫院的檢測報告。

“佳瑩。”

“嗯?”

嚴亦恪歎了口氣,說:“先不走了吧。”

他握住安佳瑩的手,有些愧疚,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解釋。

安佳瑩都懂。她微笑著說:“是不能現在就走呀,這孩子一口一個‘佳瑩姐’地喊我呢,我得去看看她。誰要是欺負了她,我可不準的。”

·

貝宥清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教同公司的師弟師妹彈吉他。休息時候,大家圍在一起閒聊,貝宥清隨意地彈著吉他。

“你們聽說了沒有,嚴棄吸.毒了。”

“真的假的啊?《彩虹少女》的比較結束也沒多久啊,她精神看上去不錯,不像吸.毒的樣子呀。”

“真的!網上有醫院的證明,真的是石錘!”

“嘣——”的一聲,貝宥清懷中抱著的吉他忽然斷了弦,琴弦彈在他的手上,留下一塊紅痕。

貝宥清抬起眼,眼前浮現倪胭淺笑嫣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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