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臭老九的女兒107(1 / 2)

候孝東老家

自打二蛋娘被抓去勞改,候家就在村裡沉寂下來了,不是說沒他們家的消息了,而是不像之前捧著他們了,以前候家多風光啊,走到哪裡都有人奉承。

如今他們家卻成了村裡的笑話,連候孝東爺爺候老太爺都不大出門轉悠了,按著老太爺的話說,他丟不起那人。

候老太爺育有三子二女,早在孫子輩成年後,候家就分家了,候孝東家屬於二房,因為出了他這個讀書種子,從小到大沒少受他爺爺以及兩個叔伯的幫襯,不然光靠二房兩口子哪裡供的起。

當然在之後的十來年裡,他也回報了家裡,特彆是那幾年鬨饑荒,候孝東更是沒少幫襯家裡,相當於是救了一家老小的命,所以一直以來,侯家人對候孝東是沒話說的,即便候孝東親爹候二牛平時說些有的沒的,他們看在出息的侄子的份上都忍下了。

隻是後來聽從城裡回來的倆個侄子說他們親爹把候孝東的幾千塊積蓄全都霍霍光了,他們對二房倆口子的厭惡一下達到了頂點。

要是那些錢都給家裡買吃用花掉也就罷了,起碼吃到自己人肚裡,大家知道了頂多說一聲敗家,可那麼老些錢都給了寡婦,他們就不能忍了。

候老太爺氣的拿著扁擔要打人,還是候孝東大伯怕候父閃了腰給搶了下來,不過家醜不可外揚,那事兒最後還是被瞞了下來,不過自此其他兩房就不待見老二倆口子了,就倆糊塗秧子,還搭理個啥啊!

不光是大房三房不搭理,另外兩個兒子也都不待見他們了,二兒子不說了,媳婦兒都沒了,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的,要不是有大哥分給的幾百塊錢,他都不知道怎麼養活幾個孩子。

小兒子認識到老倆口不靠譜,還特彆自私,哪裡還會跟過去一個樣對他們?自己的錢自己拿著,堅決不讓他們碰。

自此,老倆口的地位一落千丈!

至於劉寡婦,他們回來後,兄弟倆就摸黑上劉寡婦家‘談判’了,劉寡婦能哄的候候父給他花那麼多錢,自然不是一般人,死咬著不給,不光不給,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還反告候家兩兄弟欺負她呢,可把兄弟倆氣的夠嗆。

不過這回,她碰上鐵板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麼多錢,刺的人眼睛紅,候家兄弟哪裡肯罷休?就跟劉寡婦家磨上了,你不是不給麼,我就天天找你麻煩,讓你們過不上安生日子。

候家兄弟比他爹腦子好使,候二更是身上虱子多了不怕癢,為了多弄點錢回來那是真豁得出去,死咬著劉寡婦不放,反正他們是根正苗紅的貧農,不怕劉寡婦潑臟水,甚至還放出話來,要是劉寡婦不還錢,他們連候候父都能供出來,大不了,他們不認那個爹了!

劉寡婦被逼的沒法子,最後還真陸陸續續吐出一千塊錢來,不過再多也沒有了,候候父給的錢一部分才剛造了房子,一部分已經花掉了,給出去的一千塊已經是他們的大部分積蓄了,剩下的那點兒,她還要給兒子娶媳婦呢,哪裡肯給,就是拚著老命不要,她也不會給的。

候家兄弟也知道再逼也逼不出東西來了,這才罷休,其實能要到這麼多錢他們已經滿意了,有總比沒有好,兄弟倆拿到錢就五五分了,加上之前大哥給他們的,兄弟倆手上都有千把塊錢了,這在鄉下能算上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了。

不過兄弟倆長了個心眼,一句都沒跟外人說,候三連自己媳婦都沒說,他就怕媳婦知道了,回頭跟丈母娘說漏了嘴。

他們也不怕劉寡婦說,要是劉寡婦說了,最後誰倒黴還真不一定呢。

因此,候老太爺都不知道倆個孫子從劉寡婦那裡要回三分之一的錢來,候孝東也不知道,候候父倒是從劉寡婦那裡聽說了,可他現在也不敢觸倆兒子的黴頭啊,隻是在兒子對他們不孝的時候,他才會不滿的抱怨兩句。

候父的日子不好過,老太太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城裡的最後一晚,候家二房算是分家了,他們誰都沒要老倆口,相當於是把他們單獨分出來了。

候孝東以後的工資都自己拿著,因為之前的事,他甚至連養老錢都不願意給了,候二候三分了家裡最後的小一千塊現金,也就默認了,想著等過幾年再說吧。

老倆口有生產隊分的口糧,他們兄弟每年各出一百斤糧食,再各給十塊的養老錢,平時挑水擔柴他們兩家輪著來,剩下的就得老倆口自己操持了,這樣的分家條件在村裡算是不錯的了,畢竟老兩口才五十出頭,村裡這般年紀的還能掙工分呢。

由奢入儉難,老太婆已經十多年沒乾過活了,就是家務都很少做,如今冷不丁要自己操持吃喝,哪裡吃的了這個苦,成天在家罵,罵大兒子狠心不管她了,罵二兒子沒出息管不好自己媳婦讓她闖了禍,又罵三兒子不孝順,反正每天她不罵個十遍八遍不算完。

候父比她還慘,他還得下地掙工分,他是想不去來著的,他老子不讓,他要是不去,他爹就扛著扁擔堵在家門口,老太爺覺得二兒子就是閒的,閒的沒事乾找寡婦鬼混,把那麼多錢糟踐了。

村裡人對老倆口的遭遇一點都不同情,都說他們不惜福,把個好好的日子給折騰沒了,候二媳婦在城裡發生了什麼,村裡人不知道,但人好好的在城裡出了事,中間還牽扯到前頭的那個兒媳婦,要說裡麵沒有老倆口的挑撥,誰信呐!

這下好了,把個好好的老二媳婦給折騰進去了,把個好好的大兒子害慘了,把個好好的家折騰散了,如今兩個兒子還願意贍養他們,每年給錢又給糧的,真是夠可以了。

候父在地裡累了一天,一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回到家,看桌子上清湯寡水的連點油水都沒有,候父氣的想掀桌子,不過桌子是沒掀,卻是狠狠將腳邊的凳子踢飛了:“怎麼又吃這個?”

“我成天乾活這麼累,你就不能做點好的?”

老太婆啪的將飯碗往桌子上一摔:“愛吃不吃!”

“你這是什麼態度?”

“就這態度,愛吃不吃!”老太太嫌惡的瞥了眼老頭子,就坐下自顧自的吃飯。

才回來幾個月,她就感覺自己老了好幾歲,要是早知道老頭子把那麼多錢拿去養狐狸精去了,她是寧死也不能讓他如了意啊,隻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家底全沒了,連原來最孝順的大兒子都跟她離了心,家裡這兩個兒子也恨上她了。

一想到以後都是過這種日子,老太太就覺得日子沒了奔頭,有的時候恍惚想起從前兒子沒離婚時過的好日子,她就感覺跟做夢一樣。

候父見老太太半點沒把他放在眼裡,實在氣不過,把桌子上清湯寡水的菜給掃到地上,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盤子摔了個稀碎。

“個老東西,你不想吃可以不吃,你摔東西乾什麼?摔了再買不得花錢?!”老太太看著地上的盤子心疼的要死。

候父一聽也有點後悔:“誰讓你那麼跟我說話的!”

“家裡的糧食都是我掙來的,你就給我吃這?”

老太太看著地上的炒菜可惜:“那你想吃啥?你要是有錢我就給你買去,你有嗎?沒有你跟我叫喚個啥?”

說完就拿起一個窩窩頭吃起來,“你要是覺得家裡吃食不好,你去劉寡婦家去啊,她家吃的好,聽說過年做了好多臘肉呢,你去啊!”

“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家底都讓你敗乾淨了,兒子們也跟咱離心了,還成天咋呼,你咋呼個啥呀,我要是你,早一根繩子吊死了!”

候父又氣又臊:“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連兒子們都不提了,你又在這鬨什麼!”

老太太一摔筷子:“是我鬨啊,不是你嫌家裡飯菜不好麼?”

她氣呼呼的指著地上的狼藉:“這不是你砸的呀?”

“如今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你還想吃好的?你看我身上還有幾斤肉要不要吃?要吃我割給你吃!”

候父被老太太一數落,就跟癟了的氣球似的:“老二他們不是說每年給我們二十塊錢的嗎,你找他們要去啊!”

“我都這把歲數了,每天還得乾體力活,不吃點好的身子吃不消啊!”要是跟過去似的啥活不用乾,他忍忍也就罷了,可現在他是真忍不下去啊,他要再忍,他小命都要沒了。

“你找我兒子乾啥,你不是還有彆的兒子嗎,你找他去啊!”老太太咬著刺嗓子的粗糧窩窩頭,“你給人花了那麼多錢,連人娶媳婦的青磚瓦房都蓋上了,你讓他孝順孝順你,不過分吧?”

聽老太太這麼一說,候父還真聽進去了,說的也是啊,他給他們母子花了那麼多錢,如今被兒子們知道,都不管他了,害的他一把歲數還得下地掙工分,自己過的這麼慘,他們娘倆不得‘幫襯幫襯’?

候父打起了彆的主意,也懶得再跟老太婆吵架,按著現在的形勢,他要是跟老太婆打起來,那倆小崽子,一準幫他們娘,不會幫他。

雖說分了家,老倆口住的屋子卻是不差的,住的還是正屋,老兩口住東屋,原來西屋是給候孝東留著的,後來侯家孩子多了,實在住不開,西屋就讓候家幾個男丁住了。

現在還是這麼住,不過平時吃飯還是回自己家吃,候二家住東廂,候三家住西廂,兩家麵對麵,正屋有個風吹草動,他們都能聽見,隻是聽的多了,他們也都麻木了!

候三端著飯碗就到了候二家門口:“剛才爹提那十塊錢了,要不我們就把那錢給他們?”反正早晚都要給的,如今他們倆也不缺那十塊錢。

“不給!”候二還記恨當初的事,“不是我狠心,爹現在的日子跟村裡其他人家比,已經是頂好的日子了,他不知足,還想跟過去似的,頓頓大魚大肉,你說可能嗎?”

“他要是不把錢給了劉寡婦,他想吃多少肉沒有啊!”

“現在跟我們訴苦要錢,門都沒有!”

候三回了自己家還跟媳婦感慨呢:“二哥可是把咱爹恨毒了!”

“活該!”候三媳婦比候二還恨老兩口呢,要不是老頭子不乾人事,他們家怎麼會這麼窮,一想到那麼多錢便宜了劉寡婦,她就恨的目眥欲裂,隻是礙著自家男人的臉麵,她不好表現的太明顯罷了。

沒過幾天,候父實在耐不住,還真去找劉寡婦了,劉寡婦在知道她暴露的時候就知道再不能從候候父身上刮油水了,哪裡還想搭理他。

隻是兩個人畢竟好過,還有個所謂的兒子,她想跟人徹底撕擼開還真不容易,至於那兒子是不是候候父的也隻有劉寡婦自己知道了。

候候父最近日子過的苦,把劉寡婦當成了救命稻草,劉寡婦想擺脫他是想也彆想,於是她就被候父纏上了。

候家人還不知道,候父因為困苦的生活,居然又跟劉寡婦勾搭起來,彆人不知道,作為枕邊人的老太太還能不知道嗎?

眼見著老頭子的精神頭好了起來,老太太眼睛又不瞎,不過她沒有聲張,而是威脅老頭子不能吃獨食,也得給她帶吃的,不然她就舉報他們搞破鞋。

候父為了堵老太婆的嘴,還真帶吃的回來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哄的劉寡婦同意的,不過老太婆可不管那些,隻要有好吃的就行。

漸漸的,老太太連晚飯都不做了,對外就說吃的是中午剩下的粥,剛好這會是夏天,兩個兒子都沒多想,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們娘本就不是勤快人,這還真是她能乾的出來的事。

於是顯見的,老倆口都不大吵了,候父更加懶散了,就是上工也是湊個數,大多數都是磨洋工,但老倆口的氣色倒是沒多大變化,就連候二候三都沒覺出不對勁來。

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過的苦,劉寡婦是從候家摳出不少錢來,但大頭不是花了就是還了,手裡哪裡還有多少錢,候父從她家裡摳來的那點飯菜頂多油水多一點兒,另外就是她做飯的手藝比老太太好點兒。

老倆口這麼扒著劉寡婦,一天兩天還能行,時間長了,換誰誰也受不了啊,但不管劉寡婦如何訴苦,候父就跟聾了似的裝聽不見,依舊到點就上她家裡要吃要喝。

劉寡婦兒子也受不了了:“你趕緊想想辦法吧,再這麼吃下去,咱家家底就要被他吃空了!”

“你當我不想啊!”劉寡婦這陣子眼見著就老了好幾歲,頭上都長出白頭發來了,要知道劉寡婦今年還沒到四十呢。

“唉,你候叔現在就跟潑皮似的,根本聽不進人話了,一心就想扒著我們吸血!”

“這能怪誰?”劉寡婦兒子這時候有點埋怨起老娘來了:“要不是你跟他說我是他兒子,人能這麼理所當然的讓我孝順嗎?”

劉寡婦瞪著兒子:“我那是為了誰?”

“那會你還小,我一個女人家哪裡養的活你?”

說兩句,劉寡婦就懶得跟他說了,“不管怎麼樣,你候叔對你是沒的說,如今他落魄了,隻是上門討口飯吃,我要真一口不給,把人逼急了,你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來?”

“那是一口飯吃嗎,他都在我們吃了一個月了!自己吃完不算,還帶一飯盒回去,這是把我們家當善堂了?”

“你跟我吵吵啥?我沒跟他說嗎?我說了,可我說了沒用啊,我一說,他就說這房子是他的,我要不給吃的,他就把房子要回去,你還讓我說個啥!”劉寡婦心裡也憋氣啊,這要是能把人踹了,她不早踹了嗎,這不是踹不了嗎。

“那就讓他這麼吃下去?!”

“咱家米缸都要空了!”

劉寡婦煩躁的擺擺手:“我想想辦法!”

鋼鐵廠

換房的事有了眉目,林主任就立馬來找蕭圓了,順便在吃個飯。

“跟你原來住的房子差不多,我已經去看過了,你什麼有空,我帶你去看。”

蕭圓倒是沒想到他速度這麼快:“人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啊?”

“聽說是人二兒媳婦鬨著要分家~”都是彆人家的事兒,林主任不好打聽那麼細,他笑嗬嗬的看著幾個孩子,“怎麼樣,你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今兒大寶小寶也在,這陣子家裡夥食不錯,大寶小寶經常在這邊吃,大寶一聽跟自己家差不多就興趣不大了:“不是都一樣嗎?”

蕭圓一聽就樂了:“就是啊,不都一樣嗎?”

林主任白了她一眼,又繼續循循善誘:“其實還是不一樣的,廚房就比你們現在住的要大半平。”

“還不是一樣?”看來這次換的房子還挺新的,候家現在的房子建的早了,之前設計的時候有缺陷,廚房特彆小,兩個人在裡麵都轉不開身,後來建的房子就沒這個問題,不過戶型什麼都是一模一樣的。

林主任有些喪氣:“你非要跟我抬杠?”他不就想要幾個孩子高興高興嗎。

大寶左看看右看看:“林叔叔的新家在哪裡啊?”

“離你家不遠!”林主任摸摸邊上小寶的腦袋,“小寶以後就跟叔叔住好不好?”

“天天有肉吃哦!”

小寶本來還猶豫,一聽有肉吃,立刻拍著手就要跟人走,小嫻看不過眼,輕輕的打了他一下:“你個呆子!”

林主任卻抱著小寶格外高興:“不就吃點肉嗎,叔叔又不是供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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