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2 / 2)

而曹峰的車隊沿著禦街直走,出了內城,又過了龍津橋,這才算到了南城。

百十號人中,有侍衛,負責搬搬抬抬,還有工匠,負責將拆分開來的家具重新組裝完好。

這一忙活又是一天。

總算終於把整座宅子給整拾完畢了,曹峰一把老骨頭快散架地心想,太皇太後啊,老奴不辱使命。

“走——回宮。”曹峰唱道,隨後帶著一眾人馬披星戴月地回去複命。

夜晚掌燈時分,攝政王府內。

一道穿著皇城司墨藍色官服的身影,腰間挎著一把雁翅刀,腳踏黑靴,來到了攝政王的書房求見。

此人年輕俊朗,是攝政王手下的副使嚴雲祈,因辦事利索,所以頗得攝政王倚重。

嚴雲祈這個點兒還來稟報,隻因不久前接到王爺的命令,讓他查一查太皇太後侄孫在東京城大婚這件事。

若是旁人接到這種任務,隻怕會惶恐,查太皇太後,不要命了嗎?

可是他們皇城司,執掌宮禁,管製全城禁軍和樞密院,直接受攝政王統領,權柄極重,向來乾的就是這種厲害的公務。

嚴雲祈進來,在趙允承書案前單膝跪下,直入主題,道:“王爺,太皇太後的娘家侄子叫沈輝,在不久前才過繼到已逝的沈家二老爺名下,如今在國子監讀書。”

說到這兒,嚴副使表情就有些怪異了,緊張瞅了攝政王一眼,因為據他查實,這聘禮還是自家長官……代勞送去的。

“……那和沈輝聯姻的人家姓秦,隻是個商賈小戶,在南城開了一間酒樓,名喚廣聚軒。”嚴雲祈道:“沈輝娶的是秦家的三娘子,今年十八,據說長得美貌,但有些許胖。”

聽到這裡,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趙允承便有些許興致闌珊:“嗯,你下去吧。”

之所以命人去查實,隻是趙允承的習慣,他是個極為多疑的人,不允許身邊有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既是太皇太後的侄孫大婚,又是定在六月下旬,那就是白衣自己的事了。

黑衣沒有心思管,也不屑去管這些凡俗瑣事。

真要說起來,他向來沒覺得這人世有什麼好待,都是一群看不穿拎不清的俗人。

他留著這世間,不為旁的,等他日還趙家一個太平盛世,他趙允承自從哪來回哪去,不欠任何人的。

至於那貪戀塵世不願離開的白衣,也是愚蠢不堪的俗物一個,黑衣自覺得能給對方幾年好活,已是仁至義儘。

酒色財氣,他都不吝嗇白衣去享受。

但若是超出了底線,譬如弄出私生子,這種所謂的血脈傳承,就休怪他心狠手辣。

夜半三更,秦嫀在自個閨房裡,竟是夢魘了,醒來的時候一頭冷汗,而後發現身子也不甚清爽,似是來了月信。

喚了丫鬟,起來掌燈一看,褻褲一片鮮豔。

月英一邊服侍三娘子更衣,一邊小聲笑道:“得虧離婚期還有七天。”

秦嫀笑罵:“人小鬼大。”

主仆幾人,起來摸索了一頓,換上乾爽的裡衣褻褲,這才又睡了下去。

第二日晨起,秦嫀受到月信的影響,多少有點精神萎靡,不愛動彈。

王氏得知閨女月信來了,先是心疼,然後反應如月英一般,慶幸婚期還沒到來。

說到這個,她倒是想起一事,拍了拍腦袋懊惱道:“看我,這陣子忙糊塗了,竟是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給忙忘了。”

“什麼事情?”秦嫀問。

隻見王氏笑了一下,然後喚來貼身伺候的丫鬟,低聲耳語了幾句,那丫鬟紅著臉走了,看得秦嫀狐疑,到底是什麼呀?

片刻功夫後,那丫鬟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木箱子。

“太太。”

王氏接過,坐在秦嫀床前的繡墩上,笑吟吟地打開:“卻是避火圖,每個出嫁的女子都要看的,你也不必害羞。”

她這麼一說,秦嫀哪還有不明了的道理,當即也尷尬了一下,咳,自己有色心和色膽是一回事兒,和母親婢女一起看避火圖又是一回事兒。

“笑笑不必害羞。”王氏嚴肅道:“這是極為正經的事,不看這避火圖,你怎麼知道如何侍奉夫君?”

秦嫀垂眸,心道,我會,我啥都會。

可惜這話並不能直與王氏說,秦嫀隻能硬著頭皮,和母親一道欣賞古代版的房事啟蒙教科書。

那畫功,倒是栩栩如生,肢體動作,也表達得恁到位,饒是秦嫀,也看得有些臉紅耳熱,因為有些花樣,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充分說明,古代人更會玩。

想到沈郎君那恭謙有禮的模樣,秦嫀不禁懷疑,他們婚後是不是隻能擁有最原始的花樣?

這個想法,讓秦嫀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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