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沈府,攝政王已是輕車熟路,長驅直入。
“主子。”鐵鷹再一次見到穿黑衣的主子回來,心裡頭暗想,還是夫人魅力大啊。
世人都說攝政王牛心古怪,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索人性命,完全是胡說八道。
依鐵鷹看來,他們家主子的脾性沒有更好的了,特彆是在夫人麵前,乖順得宛若家中圈養的小狸奴。
鐵鷹:?
不好意思,什麼東西亂入了。
趙允承拖著一身疲憊和滿臉憔悴,走進那間彌漫著幽香的臥房,可見燈火通明,卻沒有一人在。
那女郎不在這裡?
他心中有些不悅,因為這跟他心中的期望不符,他就是這麼任性。
正想抬起手,一掌拍了眼前的桌子,趙允承又有些顧慮,這樣做不妥。
白衣那慫貨,即便是再生氣也不會拍桌子的,如果他拍了這桌子,身份就露餡了。
混賬白衣,儘給人添堵。
攝政王忍下心頭的脾氣,黑著一張如鍋底的臉,扭頭查看院子裡都有誰。
找到一個拋灑的粗使丫鬟,他過去冷聲道:“你家夫人呢?”
丫鬟被突然靠近的黑影嚇一跳,雖然隔著一米遠,卻不知為何她覺得雙股戰戰,害怕得緊:“回……回主子,夫人在灶房做吃食。”
趙允承輕輕蹙眉,自言自語:“坊間的夫人這般賢惠,還要自己親自做吃食?”
這是愛好,還是請不起廚子?
趙允承待了片刻,淡淡吩咐丫鬟:“去跟她說,我回來了。”
“喏……”丫鬟連忙扔下掃把去了,於是就有了灶房裡主仆三人麵露驚喜的一幕。
這不麵還沒有煮好嗎?約莫還要一刻鐘左右,秦嫀便吩咐沐芮道:“你先去伺候姑爺淨手淨麵,我一會兒就過來。”
然後又喚了廚子,再做些其他的菜肴來,光吃長壽麵是吃不飽的。
今日的這碗長壽麵,是秦嫀自己改良過的,她自認為會好吃很多。
聽聞夫君回來了,就做得更用心了,麵條都扯得細細的。
攝政王在臥房中等了片刻,沒成想,來的不是秦嫀,而是一個丫鬟,他的眉心立刻就皺了起來:“你們夫人呢?”
沐芮不曾見過這樣的姑爺,麵容冷峻,氣勢威嚴,嚇人的緊,她瑟縮了一下,福身呐呐回道:“夫人還在灶房為您煮長壽麵,叫奴婢過來跟您說,讓您稍等片刻。”
長壽麵?
趙允承聽見這三個字,原本黑沉的眼瞳,愕然放大,她知道,今天是他的生辰?
不過想想也沒有什麼可驚訝的,定然是白衣那個蠢貨,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給交代清楚。
不,有些事情是不可說的。
黑衣在心中又給白衣記上了一筆,這個月的信,看來要費些筆墨。
發現姑爺的氣焰得以平息,沐芮小心道:“姑爺,不如讓奴婢伺候您淨手淨麵,一會兒等夫人把長壽麵端上來就可以吃了。”
趙允承回神,瞥了小丫頭一眼,冷聲道:“少動歪心思,否則我叫你們夫人發賣了你。”
在他看來,這小丫頭背著主子過來獻殷勤,定然是想爬床。
沐芮:“……”
沐芮先是一呆,然後臉上一陣惶恐,連忙低下頭請罪道:“姑爺明察,奴婢絕無異心!”
因為太過害怕被主子誤會,沐芮說著便撲騰跪了下去。
這種小場麵,攝政王見怪不怪,自是無動於衷的,說道:“沒有最好。”
沐芮誠惶誠恐地站起來,哭喪著清秀的臉,也不敢再去伺候姑爺了。
剛才那句話,對她們當丫鬟的來說,也算是很過分了。
姑爺怎地突然變得這樣?
往日都是斯文有理,對她們也很是溫和的。
正想著,清脆的佩環之聲傳來,其中還有女郎和丫鬟說話的聲音,煞是溫柔好聽。
不多時,一位打扮簡單的美少~婦提著食盒出現,滿室的凝滯氣氛,便被她明豔的嬌靨照亮,瞬間有種春回大地之感。
“夫君。”秦嫀喚了一聲坐在桌旁的美郎君,燦爛一笑,邊走邊道:“我還以為你今日不回來呢,好在我沒偷懶,踩著點兒給夫君做了一碗長壽麵。”
芊芊手指提著那食盒放到桌上,同時她人也靠近了過來,身上依舊帶著一股幽蘭之氣,半分也不像是剛從灶房裡出來的廚娘。
攝政王的呼吸被這股幽蘭之氣占得滿滿當當,立即就有了心曠神怡之感,比什麼頭痛藥都好用。
他的眼神微微動了動,掃了一眼小娘子曼妙的身段,雖然頭不疼了,但是卻感覺有點喘不上氣。
秦嫀正在打開食盒,一垂眸便看見自家郎君,直勾勾地盯著自個……那新繡的抹胸。
她一笑,眼中露出幾分促狹來,然後放下食盒的蓋子,轉身傾向郎君,伸手一抱……將郎君的頭緊緊抱住。
此人最愛這般狎玩……
俊臉嵌入那剛才還可望不可及的山巒,下一秒,趙允承的腦子嗡的一聲,繃緊的弦梆梆梆不止斷了一根。
不僅如此,女郎還吐氣如蘭,在他耳邊低語,吹氣:“生辰禮物,夫君還喜歡不?”
攝政王的耳根子,在秦嫀的注視下,立刻紅得滴血,然而他無任何舉措,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扶著女郎的肩膀,動彈不得了。
最後秦嫀害怕他窒息,輕輕把他鬆開了,笑道:“先吃長壽麵吧,咱們還有時間,嗯?”
說罷低頭一看,女郎看見郎君鼻子下麵,赫然掛著一道鼻血,她頓時就呆了。
“夫君,你流鼻血了。”秦嫀又慌張又好笑,連忙掏出帕子,給心上人擦鼻血。
趙允承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心裡暗暗磨牙道,這怪誰?要不是你突然這麼孟浪,本王何至於此?
好你個秦三娘,都是上哪學的這些勾人邪術,莫不是有彆的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