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眼神發狠,陰陰問道:“除了這般對我,你還曾這般對誰?”
秦嫀哭笑不得,這是又醋上了?
她不是解釋過嗎:“沒曾這般對誰,就隻對你,我的心中隻有你,夫君。”
以為這個解釋攝政王便會滿意嗎?
不,他還是不滿意。
自個是第一次被小娘子抱,可那白衣說不定已經抱了無數次了,他喜從何來?
但好歹沒彆的相好了。
趙允承也就緩了神情,襯上那條塞著鼻孔的白手帕,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好在鼻血隻是流了一點,沒有很多。
秦嫀把手帕收起來,肩膀依舊還是在顫顫巍巍地發抖。
“你笑我?”趙允承眯眼。
“沒笑。”秦嫀以手指掩唇,輕咳了一聲道:“今日是夫君的生辰,就彆穿一身黑色了,夫君去換身衣服,然後來吃麵。”
從來未曾有人敢這樣要求過趙允承,他們在他麵前素來都是戰戰兢兢,唯命是從,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取人性命。
趙允承很想警告一下小娘子,你再這般對本王說話,恐怕會有危險。
秦嫀推了他一下:“快去,晚了長壽麵就冷了。”
……畢竟是餓了。
攝政王便站起來,去換了一身衣服,他記性好,拿的就是秦嫀親手做的那套,雖然繡活差強人意,也算勉強能穿穿。
在墓園呆了一天。
趙允承水米未進,剛才又消耗了一番,流了點血,於是看來便有些精神蔫蔫的。
秦嫀把長壽麵端到他麵前,筷子放進他手中,滿眼都是他,笑道:“恭喜夫君又長一歲,已是二十七啦,也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快吃吧。”
長壽麵?
趙允承是不屑的,眼前這碗麵除了飽肚子,他不相信還有彆的作用。
他餓了,懶得折騰。
吃麵用的是木箸,夾起來倒也不滑,入口感覺也還能吃,就是一般的麵罷了。
趙允承都吃完了。
吃得飽飽的,又被小娘子指揮著,去洗了一個熱水澡,這般下來,白天被李貴妃忌日弄得神智不清的攝政王,已經想不起白天的自個是什麼模樣。
這反常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去多想。
趙允承倒不是不敢,也不是忌憚,笑話,他需要忌憚誰?
這女人是白衣的妻子,身是白衣的,心也是白衣的,隻要想到這一點,他便掃興。
世間冰清玉潔的女子多的是,他要是想,現在馬上就可以去臨幸幾個。
但趙允承並不想,他認為,此事有夠無聊的,無非是一時之樂,低俗而下流。
再說了,他並不認為有誰配得上自己。
正想著,秦嫀出來了,帶著一身水氣,像一朵出水芙蕖,身穿鮮豔的薄紗,向床榻這邊款款而來。
她彎眉笑眼,紅唇輕揚起,美豔不可方物,舉手投足,比趙允承見過最好看的妃子還要奪目。
不過恕他直言,後宮妃子也就普通顏色,還不如白衣藏起來的這商家女郎。
在品鑒女人這點上,白衣隨他。
“夫君。”秦嫀步伐輕柔,搖曳生姿地過來,輕輕坐在郎君的膝上,玉臂環繞,溫言細語:“那日你回去國子監,可還曾遇到煩心之事?”
親熱之前,自是要先聊會兒天。
這是秦嫀的夫妻之道,怎麼說,夫妻之間不能僅僅在身體上親密,在精神上也要親密。
人都是需要彆人去了解和撫慰陪伴的,若是長此以往沒有得到過這些,慢慢就會忘了,這是值得擁有的。
再然後,就連如何去接受,也忘了。
趙允承被女郎牽著手環到女郎腰上,整個人都呆呆的,因為對方就坐在他懷裡,柔柔地靠著他。
見他不語,秦嫀溫柔笑著催促:“夫君?”秦嫀其實很有耐心,成親多日,她在此前就發現,郎君隱藏著很多東西,隻給她看最好的一麵,所有不好的一應都替她擔下。
這般的日子雖是美好,卻少了一份真實感不是?真正的生活是不可能這麼完美的,除非有人為你負重前行。
到近日,郎君在她麵前露出了另一麵,會疲倦,會不滿,會發脾氣不理人,她便覺得,自己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夫君。
趙允承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想讓她走,或者自己走,但腦子裡響起一把聲音:為何要走?你不就是為她而來的嗎?
不,胡說八道!
趙允承眼中升起一抹被看穿的羞惱,之後不敢再與秦嫀對視,被問急了,便隨意敷衍了事道:“自是有的,本……我終日忙得很。”
為天下百姓,他付出太多了。
“忙?忙些什麼呢?”在秦嫀的印象中,自己的夫君是閒雲野鶴款,不要太悠閒了,平時在家中,白天黑夜地跟自己廝混,嘴裡說不要,一撩就著火。
“……”忙著治國這事趙允承敢說嗎?
趙允承自是不敢說的,他對自己的名聲,還算有點了解。
“你瞧瞧你。”秦嫀捧起他的臉,撫撫他眼下的青黑,輕聲教育:“夫人叫你早些休息,愛惜身體,你倒好,全當耳邊風。”
趙允承想低喝一聲夠了,他不需要這些無意義的絮絮叨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他需要嗎?
秦嫀輕道:“閉眼。”
攝政王瞪了女郎片刻,乖乖地閉上眼。
心狂跳,這人究竟想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