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慢慢睜大眼,回頭望著正在閉目歇息的女郎,滿臉驚愕,表情扭曲。
不行,不管是白衣還是他自己,都不應該留下孩子。
這個女人不能懷他們的孩子。
歇息了片刻,秦嫀輕輕道:“夫君,你去喚丫鬟備水,我要沐浴。”
剛才那樣胡鬨,現在兩個人身上都黏黏糊糊的,不甚清爽。
趙允承抿著嘴角,眼中閃過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最終嗯了一聲,起身披上衣服去見丫鬟備水。
秦嫀沒力氣了,等他回來,又撒嬌般朝他伸手:“夫君抱我去。”
趙允承眼神一暗,心裡想著自己的決定,便不敢去看對方寫滿依賴的明眸:“好。”他抱起被自己折騰得不輕的小娘子,送去浴間清洗。
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丫鬟都還伺候著,趙允承突然臉一沉,吩咐道:“都下去。”
於是整個浴間,便隻剩下他和小娘子獨自相處。
雪膚上點點紅梅,吸引著郎君的目光,他羞赧,無法相信這是自己所致,他豈是這般孟浪下流之人。
“……”再看自己臂膀間,亦沒有完好之處,趙允承羞恥欲死,之餘,有點點疑惑,那白衣怎麼沒有?
難道,小娘子與白衣並不太親熱?
不知為何,攝政王思及此心情便好,甚至勉為其難地伺候一下懶得動彈的女郎……
畢竟是他所致。
雖然是秦三娘誘的他……
有郎君的疼惜,秦嫀便懶洋洋地窩在對方懷中,聲音微微沙啞地道:“有些口渴,想吃點解渴生津的果子,上回從南邊送回來的荔枝就不錯,隻可惜不經放,吃兩天就沒了。”
攝政王嘴唇動了動,暗道荔枝有什麼可稀罕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宮中禦貢向來吃不完。
那白衣這般不頂事,連個果子都舍不得給他媳婦張羅?
這可冤枉了白衣,眾所周知隻有南邊才有荔枝,往這裡送過來路途遙遠,所以十分難得,大部分都送入宮廷。
白衣不是不舍得,隻是怕秦嫀起疑,坊間有誰家的夫人能天天吃禦貢的荔枝?
卻不知秦嫀不會起疑,荔枝這種東西在她記憶中是常吃的,後來到了這裡才變得少了。
眼下家裡隻有一些橘子葡萄,拿冰塊鎮過,吃起來倒也很解渴。
沐浴後,夫妻二人坐在臥房中,等丫鬟送來茶水和兩盤冰鎮過的水果,秦嫀指指葡萄:“夫君給我剝。”
剛才那樣折騰她,她要實行報複。
趙允承臉色一僵,不敢置信,這女人竟然敢使喚他剝葡萄?
想必是平日被白衣寵得不著調了,儘會做白日夢。
秦嫀噘了噘紅唇,眼睛看他:“快些,你的卿卿要渴死了……”
趙允承掙紮片刻,內心不憤地摘下一粒葡萄,剝了給她。
“……”趙允承冷哼,也不怕折壽,吃罷吃罷,再吃個橘子,橘子容易剝些。
“謝謝夫君。”秦嫀接過趙允承剝的橘子,借花獻佛,也掰了一瓣送還給對方:“張嘴。”
趙允承心道,算你還有一點婦道,曉得伺候爺們。
他張嘴欲納,秦嫀卻抽了回去,放到自己唇間,銜著喂給他吃。
成……成何體統……
不久之後,攝政王又剝了一個橘子,儘數交到小娘子手中。
秦嫀輕笑:“不吃了,明日再吃罷。”冰鎮過的水果,一下子吃太多總歸不好,現在還是睡覺吧。
秦嫀說道:“夫君明日幾時返回國子監?”
趙允承的心神從橘子上拉回來,漫不經心地道:“應該是晌午。”
“這樣啊?”秦嫀便道:“那夫君就陪我吃過午飯再出門罷。”
趙允承看著她,心中嘖道,邀寵的小伎倆真多,要是放在王府後院,估計也是頭號人物,比安家那個又哭又鬨的強多了。
想起安家那個,攝政王沒由來的心煩,趕緊收回散發的思緒,不再去想。
“嗯。”他不曾拒絕秦嫀的要求。
夜已深,夫妻二人進帳休息,因著天氣熱,秦嫀喜歡分開睡,誰也不碰著誰。
但那郎君素來黏人,她便約法三章:“夫君,你可不許偷偷地過來黏著我哦,我要是被你熱醒了,睡不著長了黑眼圈,等下次回來你便睡書房吧。”
趙允承:“……”
趙允承咬牙,誰想要過去偷偷黏著你了?不要臉。
他往床沿挪了一下,態度明確。
“夫君真乖。”秦嫀滿意地笑笑,靠過來親了他一下,便躺回去睡覺。
攝政王麵向著床外,抬手蹭了一下被女郎親過的地方,又癢又熱。
今夜,是趙允承第二次和彆人同床共枕,並且還是這樣的一個日子,他以為自己會很難入睡,但不知不覺,他的呼吸便開始綿長穩定,跌入夢鄉。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攝政王睜開眼睛時,對上一張笑盈盈的嬌靨,似乎看了他許久。
有什麼好看的?
趙允承移開視線,望著被微風吹動的幔帳。
“夫君,你該起來練劍了。”秦嫀戳戳他的手臂:“難得我跟你起得一樣早,我想看看你練劍的樣子。”
往日都是對方起得早,每次秦嫀起來,郎君就已經晨練完了,叫人煞是遺憾。
練劍?
攝政王心想你做夢呢本王隻會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