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側妃這邊也發生著同樣的事情,她倒是無悲無喜,因為當初被家裡決定送來,就是為了換取利益,若是離開了攝政王府,可不見得有更好的去處。
放眼整個宗室,若哪位王爺敢像趙允承這般一聲不吭和離了自己的妻子,即便宗室不計較,那王妃的娘家也定不會輕易放過了他去。
但事情發生在攝政王身上,那又另當彆論了,人們吃驚歸吃驚,卻不會覺得攝政王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約模這就是惡人的特權吧。
他放了安氏,安氏的娘家不僅不會鬨,還會燒高香感謝他,磋磨了他們的女兒這些年,現在終於肯罷手了!
這是好事。
趙允承與其王妃和離了的消息傳到宮中,太皇太後隻是微微抬了抬眉,對她來說安氏是怎麼出府的沒要緊,要緊的是對方把王妃的位置騰了出來,好叫她的小寶能夠名正言順地進宮瞧她。
想起小寶那張越長大越像他阿爹的小臉蛋,太皇太後笑容滿麵,朝身邊宮人說道:“允承早就該這樣做了,不然委屈了小寶。”
她哪知孫兒內鬥,一人根本沒有想過讓小寶認祖歸宗,一人最近才被逼迫的不得不另辟蹊徑。
秦嫀這幾天沒出門,還在消化婚變的心情,也沒敢將趙允承的事告知娘家,這件事事關重大,牽連甚廣。
不僅她的婚姻,還有二姐姐的婚姻,若非最壞情況,秦嫀希望二姐姐和二姐夫好好的,哪怕二姐夫其實是那位王爺的人。
明明知道一切,卻瞞著他們姐妹二人,這到底是這個時代的男人覺得無所謂的事,還是她們運氣不好剛巧碰上了,秦嫀既恨又無可奈何。
覺得曾經同床共枕的男人那麼陌生,隻肖一瞬間的事,讓人好幾天才回過神來。
“夫人,鐵鷹管家想見您。”沐芮進來說道。
鐵鷹也是趙允承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吧?
“讓他進來。”秦嫀說道,她和趙允承之間隻能由鐵鷹充當傳聲筒,沒有不見的道理。
三天以來頭一次求見她的鐵鷹,給她帶來一個消息,攝政王與王妃和離了,王府後院的妾室也已然全部遣散。
鐵鷹說完這事,忐忑地道:“主子讓小的詢問您,您是否準許他回來?”
秦嫀吃驚了一下,不過關於攝政王的那些事她所知不多,因此也不清楚對方和王妃的實際情況,隻覺得這樣就離了是否太肆意妄為?
但轉念一想,他自己已然坐到了這個位置,又有誰管得了他?
“我見他也行。”秦嫀說道:“你讓他帶著和離書來。”
沈家婦這個充滿欺騙和虛假的身份,她多頂著一日便難受多一日,更何況這件事本就不應該再拖拖拉拉,以免夜長夢多。
鐵鷹應承下來,告辭出去送信。
落筆的時候他心想,王爺看到這封信一定很傷心!
事實證明鐵鷹還是太嫩了,他家攝政王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後根,連忙挽起袖子自己磨墨。
和離書是吧?
他最近一口氣寫了兩封,手感正好!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打底,這封以沈輝的身份寫給秦三娘的和離書,攝政王寫得淋漓暢快,一氣嗬成。
寫完之後吹了吹,將之折起來小心放入懷中,騎馬出發。
瞧瞧,瞧瞧。
高遠撞見王爺雀躍牽馬出去,心說這回出息了,硬撐了三天哩!又屁顛屁顛地趕去了。
攝政王回憶起當天和秦三娘吵架的一幕幕,萬分覺得當時沒有發揮好,這次回去一定要注意控場。
因為秦三娘的允許,他又踏進了熟悉的家門,但是對方氣還沒消,隻肯在花廳接見他。
沈家外院的花廳,秦嫀早已候在這裡,見到郎君跨進來,她抬眼望去,撞上一雙與從前無異的鳳眸,還是那麼溫熱純粹。
所以,他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叫他們母子如何自處?
想起這些事,秦嫀的心緒又不由自主地翻湧起來,她連忙移開眼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壓壓心情。
後想起,麵前這位郎君已經不再是閒雲野鶴的世家子,而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她便站了起來,福身行禮:“王爺萬福。”
趙允承見到她的欣喜,頓時被這聲‘王爺萬福’澆滅,如此生份,叫他渾身不自在,他拉著臉道:“你就是故意氣我。”
秦嫀才不管他說什麼,繃著臉問道:“和離書帶來了嗎?”
“……”摸摸懷裡,趙允承把那封新鮮出爐的和離書拿出來,正想高高興興地遞過去,又害怕露出馬腳沒得惹人懷疑,便作猶豫狀,緊緊握在手裡遲遲不給:“咱們可以好好的嗎?我舍不得跟你和離。”
秦嫀斂眸不去看他,隻是伸手將信抽一點點過來,然後打開查看,確認清楚,的的確確是一式兩份有效的和離書。
她亦簽上自己的名字,還他一份,想就這樣彆過,卻終究還是秉著好聚好散的原則,小聲道:“今日一彆,郎君好生照顧自己,往後若是遇見心儀的女子,萬望對她誠赤。”
看起來心如死灰的秦三娘欲從身邊走過,趙允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伸出一隻右手攔住秦三娘:“女郎且慢。”
來之前他已想好說辭:“眼下各自拿了和離書,你已不是沈家婦,我亦不是沈輝,你我都是自由身。”他深深看著她素淨的側臉,巧舌如簧:“況且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共同的小寶貝,喊你做阿娘,喊我做阿爹,不如你我再結親,我八抬大轎迎娶你,為你母子二人正名……”
任他天花亂墜,秦嫀心中毫無波瀾,但她有一個問題的確不解:“既然你並不在乎與你的王妃和離,為何沒有在一開始的時候選擇和離?”
那時候她雖然也不會選擇和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結親,但起碼坦誠相待,一切皆有可能。
“……”趙允承如何能懂白衣那個腦殼被疾風踢過的家夥是如何想的,簡直不知所謂,他麵露內疚和悔意:“當年少不更事,一心隻想著朝政……”對了!是臣子不允許他有子嗣!
“後院那些女人都是臣子們送來的眼線,目的便是讓我無子,可惜我也不待見她們,從來都沒有進過後院,也不打算有子,但是後來遇見了你,我們有了小寶,為了保護你們不受有心人暗害……”
聽到這裡,秦嫀猛然想起,自己和這郎君談婚論嫁的時候,對方的確說過自己有仇家,會暗害她和孩子等等……卻原來真相是這樣,她不禁唏噓。
攝政王隻是看起來風光,他的處境若有了子嗣,確實會成為滿朝文武的焦點。
秦嫀做夢都不曾想到,與她談婚論嫁那位郎君口中的仇家,其實就是眼前與她天花亂墜的這位。
真相總是撲朔迷離,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浮出水麵。
作者有話要說: 少不更事趙小黑:嘿嘿
今日新聞頭條:秦三娘與白衣大打出手,婚姻破裂,小黑黑或成最大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