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奶聲奶氣說了一聲好,然後便被阿爹喂了一勺紅棗泥……
“……”小郎君可愛的臉蛋皺成一團,用懷疑人生的表情看著阿爹。
並不知曉自己成了兩個阿爹之間博弈的犧牲品。
趙允承喂自己這嬌貴的磨磨蹭蹭的長子吃完朝食,又陪他玩了許久,內心仍是不想走。
他們父子二人在一處玩,秦嫀在附近瞧著,給足了時間。
直到孩子犯困,趴在他阿爹肩上睡著了,這場探視才算結束。
趙允承將孩子抱過來,交給秦嫀,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對上小娘子平靜無波的眼神,他終究抿唇不語。
雖然看似他年長於小娘子八歲,但其實很多時候,卻是小娘子在引導著他,若論成熟理智,小娘子才是其中翹楚。
縱然憤怒失望,亦能保持客觀,不被情緒左右。
這一點他難以企及。
秦嫀抱著孩子便進了屋,趙允承站在原地呆望片刻,終是帶著滿身失落,離開此處。
臨走時他吩咐鐵鷹,若是夫人搬離了,務必將宅子保持原樣。
鐵鷹看到主子頰邊的巴掌印,還有那破掉的嘴角,動動唇想說些什麼,但他嘴笨,最終也隻點點頭。
看來主子與主母之間,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和好。
因著小郎君還沒醒,秦嫀吩咐人先搬行李回娘家秦府。
那秦員外夫妻倆,收到女兒的信是十分吃驚的,什麼,三女婿沈輝,他不是沈家子弟,他是赫赫有名的攝政王?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若非黑紙白字,出自秦嫀之手,他們無論如何是不相信的,自己那溫文儒雅的三女婿,怎麼可能會是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
起初他們還覺得有誤會,但見女兒帶著外孫回來,半點不似玩笑,才知曉這便是事實。
王氏在外孫麵前不敢表露出半分情緒來,待外孫被抱離,她立即破口大罵起來:“無恥卑鄙,他怎敢這樣對你!誰不知他有成群的妻妾,他叫你們母子如何自處!”罵著罵著,淚水湧出:“我可憐的言言,如何攤上這麼個爹?”
一輩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名不正,言不順!
“阿娘彆氣,眼下這樣也挺好。”秦嫀安慰母親:“我本就不想成親,如今雖沒能與他白頭偕老,但有言言我已滿足。”
好說好歹,王氏才平靜下來,然後問道:“他果真給你寫了和離書,還答應把孩子留給你?”
“嗯。”有一說一,秦嫀點頭:“他很愧疚,想必不會跟我爭奪孩子。”
看樣子,也沒有要糾纏她的表現。
不過她能酌定的隻是自己熟知的郎君,那郎君口中的另一個人格黑衣,按照對方的說法,惡名遠揚的攝政王乃是黑衣,他們之間一黑一白,性格互相對立,是為兩個極端。
秦嫀心悸了一下,甩甩頭,不去多想。
“你們回來便好。”王氏握住女兒的手,百般寬慰:“放心住著吧,有阿爹阿娘在,便不會讓你們娘倆受委屈。”
秦嫀抱住母親:“阿娘。”
王氏這才笑開來,撫撫女郎的背:“莫傷心,好郎君到處都是,屆時尋個比他年輕俊美的,好好過日子。”
秦嫀笑了笑,或許吧,眼下是沒有心情的,隻想把孩子撫養大再說?
況且已經答應不會再嫁,即便接觸彆的郎君,也隻是露水姻緣。
三妹妹和離了,這事第一時間傳到秦大娘子和秦二娘耳中。
秦二娘素來知曉,自己的夫君在攝政王手下做事,頗得攝政王倚重,若沈輝即是攝政王,他會不知!
豈有此理!
她秦二娘雖是商戶人家出身,但她一不貪圖世家媳的名聲,二不貪圖郎君的錢財,她何須忍他?
秦二娘看了母親的信,難以平靜,縱然知道丈夫有苦衷,但隻要一想到丈夫這兩年的節節高升,都跟他配合欺瞞三妹妹有關,她如何能不難受?
哄睡了孩子,平複了激動,秦二娘喚丫鬟搬來一張椅子,放到院子中央,她就在那兒端坐著等郎君回來。
嚴雲祈還不知沈府變了天,隻知曉王府的事,他下了衙,回到家中,瞧見妻子的做派,心中暗暗著慌。
“娘子,這是做什麼?”
秦二娘神情肅穆,一開口便道:“你這些年節節高升,你老實告訴我,可是與我三妹妹有關?”
嚴雲祈心中一咯噔,愣愣看著妻子,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他想說不是,但那太自欺欺人。
“夫君,我們秦家姐妹素來一條心,同進退,你這般欺瞞糊弄,叫我如何麵對我三妹妹?”秦娉站起來,往前走兩步:“這份姻緣因攝政王而起,是他為討好三妹妹牽的線,今日也因他而亡。”
“不,娘子不可。”嚴雲祈著慌地道。
作者有話要說: 秦二娘也是個腰板直的人
但他們還是不要離了,讓黑白做單身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