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上的歌姬為了招攬生意,常常會在自己使用的脂粉上和熏香下功夫,摻入些催/情之物,使客人性起。
秦嫀一邊摸他額頭,一邊扯他衣襟,幫忙將這沾染了味道的衣裳脫下來,不溫不火地問道:“應酬何人,竟要去喝花酒?”
那郎君非常配合,讓抬手抬手,讓轉身轉身,低啞著惑人的聲音回答:“瀟國使臣,他們的皇帝不日後五十大壽,特遣人來相邀……”
被娘子剝乾淨後,他撈起自己的長發發梢嗅了嗅,嘟囔:“臭。”
秦嫀哭笑不得,將那套白衣擱在一邊:“你如此愛乾淨,卻往那地方鑽,該。”
不過話說回來,瀟國很久以前與大乾一般,是另一個強國的拳下之臣,甚至比大乾還弱些,難道朝廷想拉攏瀟國,共同對抗那強國?
不然怎會如此禮遇?
端來水盆,與郎君擦洗臉和手時,秦嫀隨意與他對答。
趙允承搖搖頭,雙手被攥在小娘子手裡,用那情/欲浸染過的嗓子,一本正經地談論著國事:“非也,瀟國以前的確很弱,但近年來已壯大,朝廷與他們隻能交好,但又不能太親近,眼下隻適合三足鼎立的局麵,不過我瞧瀟國狼子野心,隻怕不甘於此。”
秦嫀一介內宅婦人,還真不知曉這些,她輕輕擦拭著郎君的臉:“那如何是好?瀟國難道想一統天下?”
趙允承便笑起來,眉梢露出幾分自負:“那還是不容易的,想要一統天下,不能僅靠蠻力,而那瀟國眼下最大的優勢就是蠻力罷了,他們瀟國連自己的文字都還不曾有,想要與大乾並駕齊驅,還遠著呢。”
雖說他以前不沾政事,但如果要讓他立刻走馬上任,他也能挑起大梁。
秦嫀喜歡看郎君侃侃而談的樣子,她忍不住捧著對方的臉龐親了一下,從對方唇上嘗到了一絲絲花雕的酒香味道,提醒著她,這家夥剛才可是歌姬繞身,好不快活。
心胸再寬廣的人,也經不住醋了,秦嫀輕哼:“告訴我,有沒有歌姬碰過你?”
那趙允承被小娘子捧著臉,竟然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而後發現小娘子不是要親他,而是在質問他,便輕輕搖頭:“不曾。”那藥效漸漸發作,他眼下已有些渾身燒起來,臉頰越發泛紅。
秦嫀雖沒生氣,但仍舊咬了他一口,低聲:“以後還敢嗎?”
郎君輕呼了一聲,眉間似難受,又不似,他眨眨眼竟笑道:“若是還敢,夫人會如何罰我?”
秦嫀貼著他耳畔,恐嚇道:“就折磨你,叫你不能外出辦政事。”
有這等好事,趙允承抿抿唇,說道:“那我下次還敢。”
說罷雙手環著夫人的肩,叫夫人攙他到榻邊,藥效快叫人失態了。
竟是一副很好擺布的模樣。
在畫舫上一道眼鋒便能嚇退歌姬的郎君,回到秦府,靠在小娘子的香榻上任憑施為,實在很能衝擊感官。
像秦嫀這般及時行樂,從不委屈自己的人,自然不會放過中了情藥的郎君。
畢竟對方滿麵緋紅,眼神不著痕跡邀寵的樣子,很美,等會兒,她還要叫他衝破心中的羞恥感,學那墨羽,在她擺弄下放棄思考,什麼都可。
其實秦嫀還想定製些房中小物件來玩樂,但顧忌郎君的接受度,隻能按捺下心思,等過幾年再說。
忽地,趙允承抬起手臂,蓋住熱意翻湧的眼睛,線條優美的薄唇,開開合合,托了花樓歌姬的福,秦嫀聽到了他的聲音。
很是動聽。
隻有趙允承自己知曉,在此時破了自己的規矩,其實並非完全因為那迷情藥,更是因為……他不想小娘子覺得他無趣古板。
光看那些信就知曉,黑衣是個很沒底線的,很玩得開呢。
第二日一早,昨夜鬨到半宿沒叫水的趙允承,被自己的味道熏得臉色十分難看,即刻起來沐浴,並將長發也洗了。
聞不見隔夜酒和脂粉的味道,才鬆了眉心。
穿衣時指尖撫過身前的點點暗紅,心中略略悸動,需得輕輕吐息才能中和那股情緒。
雖然昨夜還在小娘子榻上臉紅,但也不妨礙趙允承穿戴整齊,一身氣勢地出門與瀟國使臣周旋。
經過一夜的消耗,幾名使臣在座上嗬欠連天,眼底青黑,倒是比昨日精神十足的時候好說話許多。
陪同的大乾臣子,不由對攝政王歎服,這招實在是高啊,知道瀟國沒有什麼漂亮的女郎,使臣一來便帶他們吃喝玩樂,降低心防,營造大家是一夥的氛圍。
倒也不是其他臣子無能,隻是因為隻有攝政王才敢明目張膽地帶使臣尋花問柳,而其他官員去逛窯子可是犯法的。
趙允承也有些疏懶的,在午間的酒宴上,他一人獨案,懶洋洋地抿著酒水,聽幾位老狐狸與那使臣打機鋒,卻是沒有開口的**。
因為兩國之間的新條約具體如何,還得親自去見對方的皇帝,這幾位使臣哪怕其中有位皇子,怕也是沒有決策權,暫且穩住他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