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薄情豔玉(2 / 2)

嬌癮 令棲 9426 字 9個月前

“最近怎麼回事,老爺子是不是為了之前的事敲打你?”傅少則皺了下眉,“我聽到了點兒不好的傳言。”

他壓低了聲音,“老爺子不是一直屬意於你嗎?除了敏玉的事你沒順他的意,你這兩年幾乎毫無錯處,他怎麼反倒不肯放權了?”

和陶家的聯姻沒成,但也沒鬨到無法收場的地步,畢竟訂婚流程都沒走。而且因為這事兒老爺子削齊晟權,還關了一個月禁閉,罰也罰了,就算是拗不過來,照理說也該消氣了。

“是我二叔,”齊晟摸了摸腕間的佛珠,淡謔道,“一把年紀的老東西,吃裡扒外的時候比誰都敢,昨晚又是痛哭又是懺悔,估計老爺子心軟了,心疼他兒子,反倒看我不痛快了。”

齊晟的魄力和手段如何,老爺子心知肚明,如今他年事已高,齊家改弦更張是遲早的事,隻是幾個月前開始,他似乎有刻意壓製齊晟的意思。

南城的事,既然指定齊晟去處理,老爺子就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齊家在華南區的產業這麼多年來沉屙積弊已深,本身就需要有人下一劑猛藥,齊晟就是最適合不過的那把利刃,剜肉剔骨,麵不改色。

可老爺子的態度,太微妙了。

“也許他不是不肯放權,他是不放心我。”齊晟淡笑,笑意不達眼底。

話題不太痛快,也就沒進行下去。

電梯在不斷攀升。

齊晟今天明顯不在狀態,撥弄了兩下佛珠,透過玻璃帷幕俯視整個宴廳,視線落在其中一抹身影上。

明公館一樓的木窗半開,風一吹,簷上掛著的雪水抖落。

沈姒臨窗而立,端著一杯紅酒,聽對麵的人侃侃而談,偶爾說兩句話,低眉淺笑時是難以言說的風情。

齊晟的視線自始至終落在她身上,眸色漸漸沉降下來。

傅少則察覺到他心不在焉,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樂了,“呦,這不是沈妹妹嗎?我說有人怎麼肯屈尊降貴過來,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齊晟掀了掀眼皮,眸色微沉。

傅少則嘖了聲,繼續在死亡邊緣試探,“某人如果早點承認自己念念不忘,我還能找工作人員幫他調調位子,把沈妹妹跟他調在一起。”

叮——

玻璃電梯一開,齊晟意態輕慢地走出去,嗓音微冷帶沉。

“你現在也能調。”

-

沈姒其實待得有些不耐煩了。

峰會前的慣例是雞尾酒會,社交場合,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寒暄。對麵的男人口若懸河了大半天,全是自己這幾年的“豐功偉績”,跟數字引擎半點關係都沒有,用實際行動論證了自己“那麼普通,又那麼自信”。

沈姒不冷不淡地應了幾聲,到底不好意思打斷對方的炫耀欲。

心煩意亂間,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沈姒突然抬眸看了眼。

視線穿過大半個會場,無聲地落在高處。在確認了走出電梯的身影時,沈姒瞳仁縮了一瞬,微微屏住了呼吸。

她的身體麻了大半邊。

冤家路窄。

幾百年也不見得會對峰會感興趣的齊晟,今天居然屈尊降貴來了。

她倒不至於自作多情地認為齊晟是衝著自己來的,但她真不太想見他。

完全不期待出現什麼意外的對視,更不想擦出什麼火花,隻那麼幾秒,沈姒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繼續和對麵談笑風生,心臟卻突突起跳。

這破地方她真就不該來!

“不好意思,我能跟你換個位置嗎?”沈姒輕輕懶懶一笑,瞄了眼男人旁邊的屏風,抬手撥了下鬢角淩亂的發絲,“這地方有點冷。”

對麵的男人怔了下,明顯感覺沈姒態度不一樣了,“當然可以,”

他看她的笑容有些失神,“要不要換個地方?這邊確實不暖和。”

沈姒本來就不想在這兒多待,點頭一笑,“好啊,去哪兒?”

說話間,手肘忽然傳來一股力道,然後沈姒整個人脫離座椅,一個趔趄,磕到了對方胳膊。

有淡淡的煙味兒,混在冷香裡。

齊晟鬆開她,修長的手指卷著她一縷發絲,繞了兩圈兒,眸色沉冷而寡淡,“你聊得挺開心啊?”

沈姒眉尖輕輕一蹙。

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想乾什麼畜牲事兒。

*

以前跟齊晟吵架,互相晾著,各自談笑風生,最後基本都是齊晟先變臉色,他這人薄情寡恩,從不走心,但占有欲莫名其妙的重。

那時候她拿一個男人刺激他,成功看他冷了臉,笑得花枝亂顫。

然後她被齊晟按在外間洗手台上。

沈姒後背貼上冰冷的鏡麵,被激得一陣戰栗,身子被迫前傾。

她整個人被他箍在懷裡,倒也不著急跑了,食指慢慢撫過他的眉眼,笑得一臉無辜,“什麼事不能在外麵講,非要來這種見不得人的地方。”

“見不得人的地方,當然是要做見不得人的事了。”

齊晟反手掐住她的下巴,虎口抵住了她的脖頸,“你能跟彆人言笑晏晏,對我就這麼冷淡?”

“你不是跟彆人聊得也歡嗎,顧得上我嗎?”沈姒的視線慢慢悠悠掃過去,揚唇淡笑一聲,含譏帶俏,“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齊晟氣息沉沉地壓著她,嗓音也沉,“我隻想在你身上點火。”

沈姒耳垂一麻,臉色變了又變,薄紅漸染,“苟且之事也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還要不要臉?”

“姒姒,和你在一起不叫苟且,”齊晟輕笑,捏著她的下巴,低頭跟她糾纏在一起,“叫快活。”

“變態。”

璀璨奪目的燈光下是起伏的人影,還有滴滴答答沒完沒了的水聲。

*

可他現在是以什麼身份管教她?

稀薄的冷光從會場懸頂劈落,灰塵漂浮,她和他有靈無肉地站在對麵,好像什麼都沒變過一樣,隻是她沒有那份兒心了。

沈姒麵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後退了半步,笑意得體又陌生:

“您有什麼事嗎,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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