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欲情故縱(2 / 2)

嬌癮 令棲 11446 字 9個月前

這話聽著實在刺耳。

齊晟低笑了一聲,被她氣的。

“你要不要把這三年都明碼標價?”沉沉的笑音蕩出來,聽的人耳尖發癢,他的臉色卻像攏了一層淡淡的陰翳,越來越差,“沈姒,你用不著跟我這樣。”

他的拇指自左而右碾過她的紅唇,嗓音啞的厲害,“你折辱自己給誰看?”

她太知道怎麼誅他的心了。

沈姒彆開了視線,不想看他,聲音裡依舊沒多少情緒,“忙完這兩天,我就要回美國了,以後彆見了。”

齊晟唇邊那丁點兒笑意也沒了,他看著她解盤扣的手,突然恨不得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漆黑的眼睛攫住她,看她褪掉旗袍,猶豫著撫上自己的領帶。

在她終於遲疑了一瞬時,齊晟舔了舔牙齒,淡謔道,“怎麼不繼續?”

沈姒咬了下唇。

她纖細的手指搭在他領結處。輕輕一勾,扯落他的領帶,然後指尖觸到他的襯衫紐扣,動作慢得能把時間碾碎。

她的手都在顫,分明沒有那麼平靜。

一場無聲地沉默拉鋸戰。車內的每一寸空氣,都是刻骨的陰冷,凍的人肌骨皆寒,凍的人心臟都在疼。

齊晟麵色陰沉得駭人,他看著她那張臉,最後一根弦終於繃斷了。

“夠了。”

涼意覆上來時,她聽到他微沉的聲音,“穿好你的衣服下車。”

沈姒在他懷裡抬眸,大約是沒反應過來他突然的轉變,一時沒有動作。

齊晟扯了下唇角,卻不像在笑,笑意不達眼底。他沉冷的視線鎖在她身上,自下而上一掠,眸色淡淡的,嗓音也淡,“你再不走,這輩子都彆想走了。”

沈姒等的似乎就是他這句話。

她在一旁匆匆整理好旗袍,整個過程沒說一個字,隻等齊晟降下隔板,說上一句“停車”。車子停下的瞬間她就拉開了車門,完全是一副不願多待的態度。

車子沒完全停穩,沈姒就下去了。

因為氛圍不對,兩人又生了爭執,總助的車速開的極慢,車速堪比散步的速度,差不多隨時可以停下。

所以沈姒下車的時候,即使不等完全停穩,也一樣輕而易舉。

但看著還是很危險,觸目驚心。

齊晟臉色微變,再想抓住她,已經遲了,沈姒一探身就出去了。

恍若一陣抓不住的風。

沒有任何一絲留戀和不舍,沈姒甚至沒有去看他的反應,直接朝著跟他相反的方向,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她比他還翻臉無情。

總助也被側鏡裡看到的情形嚇了一跳,生怕沈姒出什麼事兒,好在他留了個心眼,車速夠慢夠平順。不然一個不慎,今晚這場疾風驟雨就會殃及自己。

確認沈姒安然無恙,他才敢從後視鏡裡看齊晟的臉色,“老板?”

她是多巴不得離開他?

“開車,”齊晟臉色沉得駭人,周身都是冷峻的氣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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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館內燈火通明,上世紀的建築保留了異國風情,鐘樓附近的禮堂有許多名人做過演講,峰會告一段落,賓客已經從移步到主宴廳,晚宴才剛剛開始。這種場合,談的都是生意,但沒走程序就都做不得數,聊來聊去都在打太極。

齊晟一身殺伐氣,傻子都看得出來他今晚不痛快,沒人敢往上湊。

臨近散場時,顧淮之朝他過來。

“大哥讓我問你,港城那邊有幾家公司跟你有往來?查明白底細沒有?”

“怎麼?”齊晟掀了掀眼皮。

“有私交的也好,利益往來的也罷,凡是能被人瞎攀扯做文章的,最好儘快斷乾淨。”顧淮之麵色一沉,“除了一時半會兒撬不動的,你先讓人徹查一遍。”

齊晟微眯了下眼,稍微一轉就知道他在說什麼,輕笑,“有人想查我的底?”

“難說。”顧淮之點了一根煙,懶懶散散道,“不過昨晚在我爸書房裡,也看到文件了,沒正式批下去,但興許消息就在這兩天,圈子裡說不準要多一份兒,賀家這幾年倒要熬出頭了。”

齊晟倒沒多好奇,轉了下腕間的佛珠,麵色依舊沉鬱又冷淡。

“你跟沈姒又談崩了?”顧淮之淡笑。

齊晟蹙了下眉,也是一聲輕笑,難說什麼心思,“她把我甩了。”

“之前她不就要跟你分嗎?你現在才反應過來。”顧淮之挑了下眉,吐出一串煙圈兒,“不過難得,你肯這麼放過她。”

“放過?”齊晟嗓音沉沉地淡嗤了聲。

他的五官攏在夜色裡,輪廓分明,目光沉鬱,指尖撫過佛珠的梵文紋路,極力把心底的燥意和晦暗的念頭壓下去,嗓音都是啞的,“等她畢業再說吧。”

再逼她,她可能不肯回國了。

顧淮之輕哂,沒再說什麼,擺擺手朝路旁停下來的車子走過去。

齊晟虛眯了下眼,在台階上站了一會兒,對身後的助理淡聲交代道,“你去跟紅楓的人打聲招呼。”

他沉著嗓子繼續,“該打點的打點,讓人照顧著點兒,但彆做得太明顯,我不想聽到有人對她嚼舌根。”

總助眼觀鼻鼻觀心,幾乎一秒就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應了一聲是。

說來說去,還是沈姒的事兒。

他就是沒想到齊晟會交代這麼多,跟了齊晟幾年,他做事自然是有章程和分寸的,不需要齊晟勞心,再說齊晟這樣的地位,也不會對一件小事上心。

今晚的空氣都像冰封了,流通的緩慢。

總助不敢多嘴,司機把車開過來時,他替齊晟拉開車門,上車後才公式化地彙報明天的行程和今天還沒處理的文件。

車裡放了一隻籠子,關著他幾個月前養的一隻鳥,還沒來得及挪到後備箱。

“俱樂部那邊飼養的工作人員說,最近怎麼喂,它都不肯吃東西,隻會一遍又一遍撞籠子,”總助跟他解釋,“可能是病了,我正好順道,帶去看看。”

哪裡是病了?

它隻是想飛走,即使碰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都要從他手裡飛走。

齊晟撥了下籠子,眸色沉了沉。

“要不要再拍一隻回來?”總助看他麵色陰沉,怕他怪罪底下的人,“這品種天生難馴,野慣了,確實不太好養活。可能多買一隻湊個伴兒,就好了。”

雖然嬌貴,也不是珍稀到快滅絕的品種,不是不能尋到一隻更漂亮的。

齊晟沒搭腔,視線還落在籠子裡。

寶藍色的小鳥已經有氣無力地縮成一團,可能是餓得,也可能是撞的。

齊晟半垂著視線,將籠子拎到腿麵上,嘗試喂它東西。

小家夥根本不領情,抖了抖翅膀,緩慢的往後縮,沒理會食物。

再往它旁邊放食物,它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撞籠子,一下又一下,用自己勾著金邊的喙磕,翅膀被撞的一塊皺。

齊晟倏地笑了一聲,“真有骨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開始聯想沈姒,想她冷漠的態度和頭也不回的樣子,全然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一路沉默。

車子停在檀宮彆墅前,一人和一鳥才停止了無聊的爭鬥。

總助替齊晟拉開車門,要接過他手中的籠子,卻見他懶懶散散地垂著視線,打開了籠子的掛鉤。

他要放它走?

總助略微詫異,也沒敢多問。

那隻極漂亮的小鳥似乎也不敢相信,勾著金邊的喙輕啄自己的羽毛,才小心翼翼地往籠子的出口探。它顫顫悠悠,寶藍色的翅膀撲簌了兩下,出了籠子。

奄奄一息的姿態在出籠子的一瞬間消散殆儘,它像獲得新生一樣。

沒有絲毫留戀,它直接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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