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誘骨生香(1 / 2)

嬌癮 令棲 18160 字 9個月前

“雖然但是, 紅楓的老總好像是中德混血,棕黑色頭發,藍色眼睛, ”沈姒大致回憶了下對方的長相, 纖眉一挑, “你覺得我跟他沾親帶故,總得有點兒相似之處吧?”

她翻了張公司的照片給許昭意。

許昭意掃了一眼,有點納悶, “可如果你跟老總並不沾親帶故, 你上司能為什麼要供著你?”

說“供著”有點誇張, 不過沈姒的實習期待遇確實不尋常。

學曆和水平再高,初入社會也是需要資曆和背景人脈的。一般來說, 活兒是實習生的,清閒是上司的;鍋是實習生的,功勞是老員工的, 所以大多數人的實習期都是“試圖用結束生命的方法結束一天的工作”。

但沈姒的實習期活少假期多, 上司有什麼好事兒還帶她的名。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他媽都有貓膩啊!

許昭意撐著下巴盯了沈姒幾秒,換了思路, “你上司不會想泡你吧?”

“我上司是女的。”沈姒麵無表情。

為了拾回舞蹈,沈姒時間安排得緊,如果許昭意不提, 她根本注意不到。現在一琢磨, 確實不對勁。

兩人對視了兩秒, 像是從對方眼裡得到了靈感, 異口同聲道:

“就不能因為我業務能力——”

“誰說女的和女的之間就——”

兩人說完, 又同時看向對方, 非常鄙夷和嫌棄地“嘖”了一聲。

“無聊。”

“自戀。”

聊的都是玩笑話,沒人較真兒。

不過莫名的,沈姒想到峰會時遇到齊晟,他還提點了自己兩句。

要是齊晟肯撂句話,有時甚至不需要他親自開口,畢竟名利場上最不缺有眼力勁兒的人,隻要跟齊晟沾邊兒,這些人確實都會給她開綠燈。

但這念頭剛一蹦出來,就被沈姒狠狠掐滅了:

說實話,齊晟真不像是會在意這種無關緊要小事的人。

“不過姒姒,你就沒好奇過自己的身世嗎?”許昭意挖了一小勺甜品,“我總覺得你長得那麼漂亮,估計基因優良,家世也差不到哪兒去。”

沈姒輕笑,“你當拍電影呢?”

她還真沒有好奇過自己的身世,甚至一點期待都沒有。

真心待她的人早就不在了,至於丟棄她的親生父母,她實在沒興趣了解他們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半點找回她的動靜都沒有,說明人家壓根不在乎她。

還不如這輩子都彆見了。

-

又是一年歲末。

國外的除夕夜年味太淡,唐人街倒是熱鬨,鋪天蓋地喜慶的紅,舞獅賀歲、爆竹迎新,還有一些雜技表演。不過人來人往,誰也記不住誰,喧囂的地方反而更沒有歸屬感。

沈姒之前從沒在國外過年過,但跟齊晟分了,她就沒回國的執念了。

她買了一堆仙女棒和幾副春聯,跟幾個留學生湊在一塊打掃衛生、做年夜飯。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折斷了幾支玫瑰,她插在了一隻酒杯裡。

除夕第一個電話打進來時,沈姒正在為菜譜頭疼。

不是祝福電話,來自推銷員。

“女士,請問您對信貸感興趣嗎?我們平台推出……”

沈姒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拿著手機,完全沒心情敷衍,冷冷打斷對方。

“不感興趣。”

說完她突然想起今天除夕,大過年的,好歹要保持好心情。她勉強好脾氣地拿電影台詞開了句玩笑,“不裝了,攤牌了,我是億萬富翁。”

然後她就把電話掛了。

剛掛斷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還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開場白,“您好女士,其實我們平台還提供投資項目,如果您有興趣了……”

沈姒心說搞推銷的業務越來越差了,居然隻逮著她薅羊毛,而且全世界的推銷員居然一個套路。

她扯了下唇角,一邊拿著菜刀鏗鏗鏗切菜,一邊皮笑肉不笑:

“我出一分錢,給你換個腦子。”

這次對方怒而掛了電話。

本以為可以清淨了,結果她還沒放下手機,緊接著彈出條短信:

[新年快樂。]

行,這年頭的騙子還挺執著,不成功就開始走懷柔政策了。

沈姒耐心終於告罄,放下菜刀,麵無表情地低頭編輯消息:

[不想過年了是嗎?再他媽騷擾我,姐讓你去監獄裡過清明節。]

消息剛輸入完,還沒發送出去,手機屏幕上方又彈出一條短信:

[齊晟於2021年2月11日5點21分,向沈姒尾數為5859的賬戶完成轉賬交易,金額為5201314,餘額為5352567.13。]

短信來自國內手機號,與此同時,她的銀行卡裡多出一筆錢來。

沈姒的眉尖飛快地抽了下。

再三確認了短信和餘額後,她忍不住很輕地“我靠”了一聲。

基本可以確認了,“新年快樂”是齊晟發的,而不是推銷員。

不過他今天抽什麼瘋?

沈姒微抿了下唇,盯了一會兒手機餘額,略微有點走神。

她不想收這錢,也沒道理收。

離開齊晟久了,沈姒才發現這三年確實占了他不少“便宜”。

包括但不限於隨便拍到手的珠寶和字畫,各品牌持續送來的超季禮服和高級定製,山莊、酒莊、高級會所可以直接掛他的帳,擁有私人飛機、遊艇、私人航線和私人小島,還有各地隨便住的彆墅而不是酒店……

甚至有很多她根本不知道的:

比如齊晟送她的幾輛超跑基本開不出去,因為保養費貴得離譜,一年每輛車開銷幾十萬起步;比如她平時去的地方是省掉預約直接清場的;比如她喝的藏酒市麵上買不到……諸如此類,以前都是他助理處理。

說實話,沈姒剛開始並不適應。

她跟了齊晟幾年,習慣了“燒錢式”開銷,看上的東西永遠貴得離譜,前兩個星期刷了將近七位數,然後自己算了算賬單冷靜下來。

如果剛離開時,齊晟砸錢哄她,說不定她真的會可恥地心動一下。

但她前十幾年的生活根本沒那麼奢侈,她也不是養不起自己,頂多不能這麼浪費。時間一久,她也沒覺得不能適應,甚至發現——

一個人好像也很自在。

至於她之前說一分錢不還他,那是在氣頭上,萬一兩人再也沒有交集,她也不想欠他的。而且都分手了,不管她懷了什麼心思都不能收。

沈姒想到這兒,打定主意把這筆巨款給他原路轉回去。她看了最後一眼漂亮的餘額,輸入密碼。

下一秒,手機銀行跳出提醒:

[您的手機銀行限額:單筆10萬,一天累計轉賬不超過20萬。]

“……”

什!麼!意!思!

沈姒腦袋上打出了一串小問號,心裡那點“我是不是占他太多便宜了”、“我要不要把欠他的錢還回去”的愧疚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她麵無表情地截圖發群,嘀嘀叭叭地一頓吐槽:

“qswl,有被銀行冒犯到。”

“合著這五百多萬我不配拒收,想拒收就得堅持近一個月的時間,再分53次一筆一筆轉回去?”

“這年頭公司上下班打卡,一個月最多也不超過46次呢!”

“你說齊晟今天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大過年的特地來侮辱我?”

“woc,七位數的紅包?”

周子衿首先反應過來了,語音刷得飛快,似乎比她激動:“請拿這筆錢儘情羞辱我吧,隻要不用付出代價,我一分錢都不會退的!”

周子衿家是礦產開采起家的,挺有錢了,但也沒體驗過這種程度。

“有錢人的快樂我想象不到。”

“有錢人的限額我也想象不到。”沈姒冷笑,咬了下後槽牙。

相對而言,許昭意就比較冷靜:

“友情提醒,跨國轉賬太多會被查財務狀況,你彆動錯了賬戶。”

“而且,我覺得他可能隻是想求複合,男人的腦回路都很簡單,他可能壓根猜不出來你彎彎繞繞的心思,所以就,有什麼給什麼吧。”

周子衿還沉浸在七位數裡,發了張“有錢果然能為所欲為”的表情包,心情十分複雜:

“講真,一時之間,我竟然看不出來你是在譴責三哥,還是在炫富,還是在撒狗糧。”

“誰他媽要跟前男友撒狗糧!”

聊得火熱的三人小群安靜下來。

不過沈姒一放下手機,屏幕上又彈出來三條周子衿的新消息。

[等等,昭昭說得有道理,三哥好像真的想重新追你欸。]

[我剛剛跟你聊天,在錦棠這邊遇到你……前男友了。]

[等下,我拍給你看看。]

沈姒發了個問號。

拍什麼?她要拍齊晟嗎?

那就大可不必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追不到你,又來威脅我了。”

周子衿發了張“這些年我承受了太多”的表情包,又發了段視頻過去,

“你看啊,他說自己拍下來後發現沒什麼用,讓我轉交給需要的人。”

視頻裡是一個禮物盒。

周子衿挑開盒子,是一條墜滿鑽石的手鏈,梨形、橢圓形、公主方形、Asscher形和三角形,大小和形狀各異,小的2克拉,最大的那枚9克拉,組合得比較巧妙,竟然沒有讓人覺得違和,像一件藝術品。

“他分明就是在明示我交給你。”周子衿繼續跟她語音,“又是發紅包,又是送鑽石,他就是坐不住了。”

許昭意一眼看穿套路,條理清晰地跟沈姒分析:

“這是變著花樣哄你回國啊。”

“你要是收下禮物,就得回國拿;你要是不收禮物,肯定也不收錢,跨國轉賬不好操作,你還得回國。”

沈姒看著那條手鏈,滿腦子想的都是另一茬,臉色不太好看了:

之前在齊晟的書房裡,她看到了設計師發來的圖紙,他訂了三枚戒指,其中有顆全美方鑽45克拉。

她差點把這破事給忘了!

他給彆的女人定製鑽戒,現在又想拿一條破手鏈打發她?

戒指的事她沒跟任何人提過,一是太丟人了,二是先前她氣得昏了頭,滿腦子都是“陶敏玉跟他什麼關係”。所以後來,在得知他們交集不多、齊晟又解釋的情況下,她真給忘了。

而且這麼多年的情和愛,她哪有那麼灑脫,出國時她甚至懷了一絲幻想,想分開一段時間,想調整兩人的關係,想看看後續再做決定。

現在看到這條手鏈,沈姒喉嚨裡像吞了一塊碎玻璃,什麼不痛快的都被勾起來了,越看越堵得慌。

複合?

她真是瘋了才會想跟他複合!

“扔了吧,我不稀罕。”沈姒語氣冷淡地回了句,將手機撂到一邊。

波士頓初晨的薄光從窗外落進來,手機以一個奇怪的姿態卡在了沙發縫裡,沈姒在原地站了幾秒,平靜地將手機撿回來,撥出一個號碼。

“你現在在燕京嗎?”

“正好,我之前不是拜托你整理國內的財產嗎?麻煩你現在就帶著東西去錦棠,把所有財產轉回齊晟名下。”

“這些年還占了他多少,一時半會兒算不清楚,你讓他開個價,我可以給他打欠條,我一筆一筆還給他。”

“處理得越快越好,不用詢問我的意見,我不想跟他聯係。”

律師那邊其實有點懵,他沒聽過轉資產還這麼急的。他在錦棠附近,但有私事處理,本來打算第二天去,被沈姒催得直接叫助理帶上文件過來。

他交代完助理,又跟沈姒確認了遍,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對,現在就去。”

-

波士頓是清晨,燕京是傍晚。

錦棠斑駁的大門上紅燈籠高掛,在凜冽的冬風裡晃晃悠悠,將暮色燙了一個洞,後院引溫泉裡入內,養著不合時節的海棠,常年不敗,是一道奇景。

周子衿跟沈姒聊完,沒得到什麼回應,就覺得兩人沒和好,也沒多想。

台上在唱折子戲,她在這裡的包廂裡,跟幾個小姐妹小聚,喝完幾盞茶,服務生敲門進來,低聲跟她說外麵有人請她出來,有兩句話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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