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還挺多。”趙東陽樂了,看她像打量一個稀奇物件,“你這兩年裝得確好,單純得不像逢場作戲,我還真以為你有幾分真心。”
“不勞您費心。”沈姒聲音細細柔柔地,含譏帶俏地諷刺了句,“既然在趙公子眼裡是見不得人關係,那還苛求什麼真心?逢場作戲,當然是他喜歡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
沒必要嗆這句氣話。
可她今天心情不好,思緒混亂得厲害,麵上功夫都懶得做。
趙東陽看著她走遠,這才收了不懷好意笑,抻平了嘴角。
這女真是仗著自己漂亮和聰明,一門心思玩弄心機手段,要是放在古代,妥妥禍國妖妃之首啊。
可為了一個何家,她都要把南城攪得天翻地覆,如果她知道當年事,其實是——
趙東陽正腹誹,冷不丁地從後視鏡裡對上一道視線。
後座齊晟不知道何時醒,陰冷視線穿透了車內稀薄空氣,戾氣濃重。與他視線相接,隻覺被毒蛇蟄了一口,遍體生寒。
趙東陽整個人一個激靈。
“您什麼時候醒?”他從後視鏡裡瞄了一眼齊晟臉色,乾笑了兩聲,“沈小姐不樂意上來,我喊不動,三哥,要不您自個兒說?”
齊晟沒搭腔,瞬也不瞬地盯著沈姒背影,麵上沒多少情緒,眉眼間積卻是陰沉,難說什麼心思。
一身殺伐氣,壓迫得人心悸。
狹窄又逼仄車沒陷入死一樣沉寂,過於安靜氛圍讓人毛骨悚然,直到駕駛座椅背突然被踹了下。
齊晟斂回視線,沉聲道,“開車。”
“不送沈小姐回去?”趙東陽不敢跟他對視,但還是詫異到扭過頭,“那你讓我大老遠繞過來?”
他摸了摸鼻子,剛剛還心裡發毛怕死得要命,現在又忍不住補上句,“也是,人家說跟你逢場作戲呢,剛傷心完,可能沒空敷衍你。”
齊晟掀了掀眼皮。
一個字都不用他說,對麵閉了嘴。
這種時候再不識相,他真得給自己墓地挑風水了。趙東陽是個人精,最會察言觀色,也最怕惹禍上身,他腳下一踩,超跑滑了出去。
沈姒本來都走遠了,在車子擦過時,不經意地看了一眼。
她才注意到,後座似乎有人。
沒看清。
沈姒纖麗眼微微一眯,沒來得及多想,車子緩緩停在了身側。司機替她拉開了車門,她抬手將鬢角淩亂發絲勾到耳後,彎腰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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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算在港城待太久,返滬機票定在了第二天。
結束了和周子衿購物掃蕩,沈姒回去得很晚。太平山彆墅私密性很高,山環水抱位置,山形綿延如臥龍,海灣蜿蜒似新月,視野開闊,維港迷醉夜景能一覽無餘。
沈姒踢掉了高跟鞋,沒什麼精神地看阿姨將大包小包禮盒送進衣帽間。
她今天興致始終不高。
很奇怪狀態,從墓園回來,她就陷入一種無端不安和空虛感,就像是心底緊繃一根弦斷了似,總懨懨,做什麼都不踏實。
沈姒想得出神,以至於在臥室看到對麵身影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隔著一簇淡藍色煙霧,齊晟掀了掀眼皮,視線沉沉地看著她。
他眼是陰鬱,薄唇是微抿,麵上情緒很淡,不見慍色,卻讓人生出一種心驚肉跳感覺來。
“怎麼不出聲?”沈姒眨了下眼,心底莫名有些發虛,在原地僵了幾秒,還是不自覺地想靠近他,“嚇我一跳。”
過於安靜氛圍本就磨人神經,他視線太冷,浸得她骨頭發軟。
離他不到一米,沈姒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
沒得到回應,她腳下一輕。齊晟單手攏過她腰身,將人按在了腿麵上。他低頭和她糾纏在一起,從未有過淺嘗輒止,上來就是強勢進攻。
突如其來興致,格外洶湧。
沈姒有那麼幾秒停止了思考,在情形有些微妙時,她微啜著氣偏開脖頸,“不行。”拚著最後一絲清明,她按住他作亂手,“我今天不太方便。”
覆蓋在周身清冷氣息讓人沉迷,在一瞬間消散得乾乾淨淨。
齊晟捏著她下巴,手勁很大,指骨硌她麵頰生疼。但在她抗議前,他手上力道一鬆,拇指指腹從左到右緩慢碾過她紅唇,停留在唇珠處。
他眸色始終沉靜,偏低嗓音顯得格外漫不經心,“那就換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