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沈姒勾了下唇,不怎麼信,“你那些秘書最低學曆墨爾本大學MBA, 隨便拎出來一個, 長相都能輕輕鬆鬆豔壓娛樂圈了好嗎?”
“你吃醋?”
齊晟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笑道, “不喜歡哪個?我把她調走。”
“那倒不至於。”沈姒沒想到他會因為自己一句話較真,稍頓後, 隨即擺了擺手, “我就是隨口一說, 沒想毀人前程。我的意思是——”
她看著他, 語氣輕輕懶懶的, “你確定自己的樂趣是教我?”
而不是想玩什麼辦公室py?
後半句沒有問出口,但她的腳尖向前一探, 貼著他的腳踝緩緩向上。
是勾引, 明目張膽的勾引。
齊晟眸色沉了沉, 低冷的嗓音像秋霧一樣輕寒薄寡,“你不想吃飯?”
眼見要玩脫了, 沈姒見好就收。她往後縮了下, 安分地坐好, 歪著腦袋看他,漂亮的一雙眼又媚又動人, “你這人玩笑都開不起?”
再繼續, 吃的就不是飯了。
-
回到檀宮彆墅,家裡阿姨已經將沈姒需要的行李準備好了。
浴室裡紗簾很薄,秋光透進來,塵埃被光線整理成一束束, 飄蕩在半空中,有一中朦朧而靜謐的感覺。耳邊是細微的水聲和輕柔的音樂。
沈姒泡在花瓣裡,渾身懶著一股勁兒,翻看手機裡的消息。
小群裡不知因為什麼,瘋狂催婚。
[許昭意:距離齊晟跟你求婚大半個月了,你們什麼時候訂婚啊?什麼時候訂婚?什麼時候訂婚?]
[周子衿:說實話我也想問。]
[周子衿:考慮一下這個月嗎?]
[許昭意:我翻了翻日曆,這周末就宜嫁娶,是個黃道吉日。]
底下全是大片艾特和黃道吉日的截圖,甚至還有婚慶公司電話。
沈姒莫名。
她輕抿了一口酒,將高腳杯推到托盤上,空閒下來打字:
[你們倆今天抽了什麼瘋?]
三人小群裡瞬間活了起來。
[許昭意:實不相瞞,有個沒什麼學術價值的學術會議要我去國外,但梁靖川最近空閒,你懂嗎?大好的蜜月機會,我卻找不到借口推掉行程。]
沈姒涼涼地看著手機屏幕,劈裡啪啦打了幾個字:
[所以我看著像個好借口?]
[許昭意:知我莫若你,姒寶,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
沈姒麵無表情地發了個“冷笑”的表情,按著語音鍵,一連三條:
“你沒有心,許昭意。”
“去國外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哦對,我也要出國了,跟齊晟一起,對您的遭遇深表同情呢。”
許昭意被她最後一句刺激到,發了張“老子50米大刀先讓你跑49米”的表情包。
[周子衿:你不考慮昭昭,考慮一下我啊,我最近工作太忙了(裂開)。你搞個訂婚宴,讓我請個假先。]
[周子衿:再說,訂婚有什麼好推的,看看我跟陳淵,一個月走完訂婚和婚禮全部流程,不也過得好好的?給我一個請假的機會,我快累成狗了嗚嗚嗚嗚]
沈姒氣定神閒地給她出主意:
[嫌累你求陳淵啊,讓他收購你們雜誌社,給你放長假。]
“You wish!”周子衿回了條語音,拒絕得很強硬,“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求他的。”
[那你也彆指望求我了,姐妹,我就是覺得太麻煩了,想想流程就頭疼,等我比賽結束後再考慮吧。]
而且——
沈姒一手揉了揉後頸,往後仰了仰,水麵的花瓣在下巴處浮蕩。
而且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可能是因為還沒正式見個家長,也可能是相處這麼多年,沒夫妻之名先有夫妻之實了,什麼訂婚禮或者結婚流程,她反而沒太多的緊迫感。
就,莫名跳過新婚燕爾,直接步入老夫老妻相處多年的感覺了。
真見鬼。
沈姒一邊腹誹,一邊撈過旁邊的浴袍,輕輕懶懶地起了身。
長發吹到半乾,沈姒看了眼空落落的手腕,突然想不起來腕間的鐲子扔哪兒了。她撂下吹風機,打算折回去,腰間卻突然一緊,被人抱住。
齊晟從身後抱住了沈姒,習慣性地攬住她的腰身,“怎麼這麼久?”
沈姒下意識地躲了下,掙開他。
齊晟的動作一頓,掀了掀眼皮。
說實話,他不搭腔也不笑的時候,莫名有點冷,像是起了一點凶性。
沈姒倒不至於怵他,耳垂反而可疑地泛了紅。她輕咳了聲,目光閃了閃,不太自然地往彆的地方飄,“你走路怎麼沒聲?嚇我一跳。”
齊晟看著她微妙的反應,突然明白過來。他的視線在她身後一掠,嗓音沉沉地嗤笑了聲,頗有點意味深長,“我就動你幾下,這麼嬌氣?”
他其實隻用了兩三分力,算不上打。但她當時的反應,格外強烈。
當時她嗚咽著往前躲,被他勾著腰撈回,抬手幾下。然後她一直在哭,他哄她,她也不說話,似乎很怕這中方式。他這才住了手,終於放過她。
齊晟抬手捏住沈姒的下巴,拇指按了按她的唇珠,“很疼?”
這話多新鮮啊!
她以為他這個始作俑者頂多跟她貓哭耗子假慈悲,結果他不乾人事,連假惺惺的關心和懺悔都省了,還落井下石,甚至肆無忌憚地嘲笑她。
沈姒覺得自己從前對他變態的程度認識還不夠,他簡直禽獸不如。
她抬眸,麵無表情地拍掉了他的手,“你就喪心病狂吧你。”
她還磕壞了一隻鞋跟。
在辦公室被他翻轉過來時,她的腳踝搭在他肩上,隨著他晃動。後來綁帶不知道怎麼就鬆了,高跟鞋砸在了地麵上,磕壞了一隻鞋跟。
她自顧不暇,當時哪有心情管一雙鞋啊?但現在想想,全是麵紅耳赤。
“真的不喜歡嗎?”齊晟看她麵上薄紅漸染,微妙的勾了下唇,眸色深了深,“你當時明明絞得更厲害了。”
沈姒在心底“我靠”了一下,實在聽不下去。她赤著腳踹了下他的膝蓋,忍無可忍道,“閉嘴吧齊晟,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跟你同歸於儘。”
終於沒再繼續這個羞恥的話題。
齊晟看她在房間裡睃巡了一圈兒,在櫃子上摸起一個鐲子,他朝後仰了仰身,閒散道,“你決賽結束後,跟我回燕京一趟,我帶你回家。”
“回躺家還特地通知我乾嘛?”沈姒覺得他莫名其妙,將瑩潤剔透的鐲子往手腕上套,“反正之後沒什麼事,我住哪邊都行。”
在某中程度上,齊晟是個非常難伺候的主兒。他不願意住酒店,就在全國各地甚至國外買豪宅,一般去港城就住在太平山頂,去滬上住在檀宮彆墅,回燕京就住在西城四合院。
所以她跟了他的這些年,基本也沒再住過酒店。
話剛問完,沈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等等,你說的該不會是——”
“我帶你見我爺爺。”齊晟淡道。
沈姒身形頓了下,轉了下腕間的手鐲,也沒給出什麼反應。
齊晟站直了,牽過她的手,將她拉到身前,“怎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