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陛下不必多心,老夫對薛仁貴的生死並不太感興趣。這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數,那薛仁貴若是命不該絕,怎麼都不會死。若是命到絕時,也難以挽救啊!”雲翁則是微微搖頭隨意道。
青淵則是嘴角一翹笑道:“陛下,其實薛仁貴的生死,完全在陛下一念之間。所謂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不過,我卻是要多言一句。薛仁貴乃是難得的將帥之才,陛下若是真覺得用不上他了,留不留都無所謂。但若是有一天陛下還能用到他,那麼現在把他殺了,隻怕陛下將來要後悔的。”
“嗯?”李治一聽頓時眉頭微擰的看向青淵:“青淵,你是說我大唐還將有大的戰事要發生,朕還需要依仗那薛仁貴嗎?”
青淵搖頭一笑道:“陛下,天機不可泄露!薛仁貴是您的臣子,生死在您的掌控之中。要他生,還是要他死。他生對陛下有何用處,死對陛下有何損失,全在陛下自己思量之中。”
“這”聞言眉頭微皺的李治,頓時目光閃爍的沉吟不語起來。
倒是一旁的武昭儀,美眸之中閃爍著絲絲異彩的看了眼青淵。
半晌之後,李治才抬頭看向那等在下方的王公公淡然吩咐道:“王公公。讓並肩王的兩位夫人到禦花園等候,朕隨後見他們。對了,她們應該是帶病之身。茶水仔細些伺候,不可怠慢!”
“是,陛下!”應了聲的王公公,便是忙退下了。
待得王公公離去,很快結束了宴席,陪武昭儀和青淵喝了些茶閒聊一會兒的李治,才對青淵和雲翁告罪一聲。起身離去。
李治離開之後,雲翁和青淵也便起身向武昭儀告罪離去了。
本來準備和他們聊聊的武昭儀,見狀隻得微微點頭。遺憾的目送他們離去。
“娘娘,您累了吧?咱們回去嗎?”見武昭儀玉手微微撐著太陽穴的樣子,站在一旁不遠處的太監,不禁緩步上前道。
玉指揉了揉太陽穴的武昭儀。則是美眸微眯的輕聲問道:“陸公公。你說那薛仁貴是冤枉的嗎?”
“這個!奴才可不好說,”陸公公微微一愣,便是訕然道。
瞥了眼陸公公的武昭儀,轉而不由嘴角輕翹道:“他冤不冤枉,其實並不重要。關鍵的問題,之前那青淵便說了,是要看他有沒有存在的價值。如果對朝廷有用,自然要留著。看著吧!咱們皇上啊。不會真的殺他的。”
“娘娘明鑒!”陸公公聽得目光微閃,隨即賠笑開口道
再說李治召見柳銀環和昭陽。聽她們一番敘述,不禁心中更加覺得薛仁貴的案子有問題。緊接著,那黑白夫人也是前來說情,李治對尉遲敬德之死有所歉疚,對於黑白夫人的話自然便不能不重視。
特彆是派出太醫為薛仁貴檢查之後,得到的情況,更是讓李治心中惱怒。薛仁貴喝的酒果然是有問題,看來皇叔隱瞞自己一些事情啊!被信任的皇叔欺騙,李治如何能夠不氣惱呢?
皇宮內,批閱著奏折的李治,也是有些煩躁,皺眉隨手將一個沒有批的折子仍在了桌案上,發出一聲脆響。
“陛下,怎麼了?”正巧端著參湯走進來的武昭儀,見李治的樣子,不禁疑惑的上前問道:“是不是朝中發生了什麼讓陛下煩心的事情?”
看到武昭儀,神色微緩的李治,不禁輕歎一聲拉住武昭儀的玉手緩緩開口道:“媚娘,你說,做皇帝,是不是真的就什麼人的話都不能信?如果有一天,為了達到目的,你會不會也欺騙朕呢?”
“陛下為何這麼問?”俏臉略微變了下的武昭儀,旋即便是神色自若的道:“媚娘自然不會騙陛下了。就算是騙,目的也是為了陛下考慮。”
李治聞言不由一笑,轉而感慨道:“要是那些朝臣能媚娘一般對朕,就好了!”
“可惜!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啊!”搖頭一歎的李治,咬牙暗恨道:“成親王,王叔!朕那麼信任他,他卻騙了朕。為了害死薛仁貴,他不惜拿他女兒的命作為代價。虎毒不食子啊!他竟然比虎還要毒啊!”
武昭儀一聽頓時麵露驚色的玉手掩口:“什麼?皇上,您說成親王為了害死薛仁貴,同時害死了他的女兒翠雲郡主?”
“是啊!這就是朕的好皇叔啊!”李治拍著桌子暗恨不已:“在朕麵前,裝作不爭名利的樣子。朕被他騙了,被他當猴一樣耍!”
武昭儀見狀略微沉默,半晌之後待得李治微微平靜下來才輕聲問道:“陛下,那您準備,怎麼處置薛仁貴呢?”
“薛仁貴?”低喃一聲的李治,卻是雙目微閉的沉默不語
次日朝會之上,英國公徐茂公為薛仁貴奏請鳴冤,出人意料的是此次李治卻是沒有聽都沒聽便駁回,而是讓其儘情的說。
徐茂公一番陳詞,指出薛仁貴一案的諸多疑點,李治更是不理會成親王有些激動的狡辯之詞,主動配合般的派出醫官去牢中查探。
禦醫查探的結果,顯示出薛仁貴是喝了一種叫做千日醉的酒。
“千日醉,真是好酒啊!”李治略有深意的看向麵色微變的成親王:“王叔,你可真是舍得,請並肩王喝那麼好的酒。”
成親王一聽頓時渾身一顫的趴在了地上:“陛下,老臣”
“陛下!您也看到了,此事事有蹊蹺,老臣請奏陛下將之查個水落石出,”程咬金不待成親王說完便是忙上前道。
目光平靜的看了眼程咬金,李治則是猛然起身道:“好了!此事,鬨得滿城風雨,也該結束了!薛仁貴,朕念他曾有功於大唐江山社稷,更救過先皇,特赦與他。從今日起,撤去薛仁貴一字並肩王的王位,貶為庶民,讓他回山西老家去吧!”
“陛下”程咬金一聽頓時微微瞪眼準備再開口,徐茂公卻是伸手拉住了他。
目光微冷的掃了眼程咬金,旋即李治便是沉聲道:“散朝!”
說完,李治當先離開,弄得眾大臣微微一愣之後便是忙跪伏下來。
早朝之後,程咬金、徐茂公、羅通、秦懷玉等都是趕到了天牢之外。
這裡,柳銀環、昭陽以及薛金蓮、六大禦總兵他們早已到了,並且將被禦醫救醒的薛仁貴接出了天牢。
看著虛弱無比的薛仁貴被昭陽和薛金蓮扶著上了馬車,程咬金他們都是暗歎不已。
“銀環啊,你們這是準備現在就離開長安?”程咬金皺眉看向柳銀環道。
柳銀環則是淡然道:“程老千歲,相公他半生疆場殺戮,難得幾年平靜生活,卻又遭遇橫禍。如今僥幸撿到一條性命,又被皇上剝奪了爵位。這樣也好,我們一家人終於能夠過些平凡生活了。”
“銀環,你們放心,仁貴的事情會弄明白的。到時候,皇上還是要為仁貴平反,重新恢複爵位的,”程咬金忙道:“俺老程保證說到做到!”
秦懷玉也是忙道:“不錯!薛大哥為大唐鞠躬儘瘁,立下赫赫戰功。他的爵位,是先皇所封,理所當受。皇上總會知道事情真相的。”
徐茂公則是上前對著車廂內的薛仁貴溫和道:“仁貴啊!回去好好休養身體,朝廷會有再用到你的時候。”
“軍師,仁貴經曆這麼多,早已不在乎功名,隻想過些平靜生活,”薛仁貴則是微微搖頭道。
徐茂公微微一笑沒有多說。眾人目送六大禦總兵護送著薛仁貴一家四人離去,卻都是心情複雜的感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