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東“嗯”了一聲,“你去幫忙吧。”
季越東能看出來司母身體特彆不好,也能看出來司渺心疼母親,說實話,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他,知道世界上有許多貧窮的人。
但沒親眼看過什麼是窮。
今天全見到了。
司渺沒和季越東客氣,出去幫司母打下手。
散發著柴火味道的屋子裡,此時隻剩下季越東和女娃,她從進屋開始就坐在炕沿上發呆,神情略顯迷茫。
季越東怕嚇到她,小聲問:“你叫司微?”
“奧樹書壕......”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她生的很漂亮,出口卻是一串完全聽不懂的符號。
季越東剛才心裡便有種猜想,現在基本能確定了。
他揉揉眉心,突然覺得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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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記著要早點和季越東回去,司渺沒讓母親殺雞,兩人在園子裡摘了點茄子豆角西紅柿。
茄子醬燜,豆角燉排骨,西紅柿和土雞蛋炒了,看起來特彆有食欲。
司母還切了盤白肉,四個菜剛擺上桌,屋子裡一前一後進來兩個男人。
前麵的男人看起來二十五六,短短的頭發茬貼著頭皮,皮膚黝黑,長得和司渺有七八分像。
這是司渺的哥哥司方。
看到屋裡的人,他先是愣了一下,在司渺的介紹下木訥地打了聲招呼,洗手落座。
後進來的男人一身酒氣,進到屋裡便扯開嗓子嚷嚷,“過年了?怎麼做這麼多菜!”
司母連忙扯住他,“你又喝酒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少管老子。”男人一把揮開司母。
司母被推的向後仰,還好季越東及時扶了一把,沒摔倒。
男人就跟沒看見似的,拉開凳子,大馬金刀往上麵一坐,夾了一筷頭肉塞進嘴裡。
吧唧著嘴把肉咽下去,他才注意到對麵多了兩個人,努力睜大朦朧的醉眼。
“嘖,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小兔崽子啊,”司青山撇下筷子,“你還有臉回來?!”
司渺冷著臉,沒說話。
孩子回來一次不容易,司母扯扯他袖子,語氣近乎於哀求,“青山,兒婿在這兒,你少說兩句。”
男人的袖子被扯起來,季越東眼尖地發現,他胳膊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猙獰著蜿蜒而上。
“啊,兒婿......”司青山好像聽到了什麼感興趣的事,眼睛勉強睜開一半,“過來我看看。”
季越東沒動,司青山又問:“你乾什麼的?”
季越東道:“開網吧的。”
“哦……”司青山頗為失望。
想了想,他又問:“門口那大車是你的吧?”
“是。”
也許是撒酒瘋撒累了,也許是兒婿的車讓他想到了彆的,司青山終於消停下來。
從司青山進來開始,司微就一直抱著司渺的腿,看起來十分害怕。司方低著頭看桌子,兩三分鐘扒完一碗飯,轉身不見了。
季越東象征性吃了幾口,他有嚴重的胃病,吃的東西如果不精細,很容易犯病。
司渺顯然也沒興趣吃飯,這一頓吃的很沉悶,吃完之後司渺說要走,司母沒攔二人。
兩人打開門,才外麵又下雨了,還挺大的。
在濕滑的土路上開夜車無異於找死,可司渺答應過季越東隻需要一天時間,忍不住有些著急。
他打開買票軟件,火車票最晚一班已經發車了,坐長途巴士比開車更不安全,季越東站在他旁邊,看著他手指在反應遲鈍的手機上劃來劃去。
“彆看了,”季越東淡淡道,“明早走。”
司渺不想食言,“這樣耽誤你太多時間了。”
季越東走到屋簷下,點燃一支煙,情緒莫名。
他沒有煙癮,隻是心情不佳的時候喜歡吸一支。
煙霧和雨霧混合在一起,片刻後,季越東稍稍側過頭,“無所謂,早上的生意一向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啊小天使們,這章稍微有點沉重
但是請相信,苦難是勇者的試金石,我們的小司一定會踏著它,一步一步走到最高、最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