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一次兩次, 趙哥隻想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 一口答應司渺, 並約定好過去的時間。
司渺沒按時間過去,他提前兩個小時去的, 從《夏天》進組,到拍《同居》, 他已經一個來月沒和樂隊配合過了。
還好曾經的底子仍在,唱了兩首開開嗓, 臨陣磨槍, 多少能達到原來一大半的水平。
得知趙哥真把司渺弄回來了,王胖子帶著四個兄弟,早早占上位置最好的卡座,開了一套酒,慢慢地啜。
趙哥這酒吧環境相當不錯, 裝修上花了不少心思和鈔票, 請的DJ舞者在H市數一數二, 偶爾還會請四五流小歌手過來走穴。
相比之下,司渺是名氣最低的,卻也是趙哥用的最久、最受歡迎的。
時針指到了八點,下麵的散台陸陸續續上人, 此刻已經快坐滿了。DJ給了司渺一個眼神,一段激情的電音後, 吉他手抱著吉他, 司渺拿著麥上台。
作為第一首暖場的歌, 他們沒選太勁爆的,而是選了一首老鷹樂隊的經典之作《Hotel California》。
這首歌開場即是一段長達一分四十秒的吉他solo,正好將顧客的情緒調動起來,王胖子看到司渺上場,興奮地嚎了一聲,大手一揮又加了兩瓶洋酒。
隨即嚎叫淹沒在稱讚聲裡,追光打到站在舞台中央的司渺身上,剛才因燈光太暗沒看到他長相的人,全都在心裡爆了個粗口。
——乾,真他娘的帥。
不同於以往的裝扮,他今天沒穿白T恤,而是穿了一件蓋住屁股的黑T,破洞牛仔褲在膝蓋處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劉海用發蠟固定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當然,這套行頭和發蠟都是鼓手讚助給他的,鼓手認為主唱穿的太像高中生,會降低他們的逼格。
司渺換上這身果真不一樣了,平時乖乖牌的樣子瞬間隱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斂的攻擊性和冷意。
再配上眼下那顆痣,怎麼形容呢,就像一株豔麗的罌粟,或者一隻勾魂的男鬼,危險又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這酒吧裡現在有一半是熟客,看到新客的反應,都默默鄙視他們,然後該喝酒喝酒,該玩骰子玩骰子。
——這些沒見過世麵的,現在就驚豔成這樣,等會他開口了,下巴不得掉一地?
隨著吉他撥片撥出最後一下,司渺抱著麥唱出了第一個單詞,聲音擴散出那一刹,台下先是詭異地平靜片刻,隨即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呼哨。
最裡側VIP包廂內坐著的三男一女,也是忍不住隨外麵的顧客豎起耳朵。
“真不錯,”離門最近的男人拍了兩下巴掌,懶洋洋地撐起身體,“唱的這麼好,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麼樣,能不能配得上這副好嗓子。”
這男人薄唇桃花眼,戴著金絲邊兒眼鏡,襯衫扣子解開三顆,鏡鏈垂在鎖骨上,頗有些斯文敗類的味道。
他說完便起身要出去看,挨著他坐的女孩不樂意了,撅著嘴巴撒嬌,“哥,你又要不正經了是不是?今天好不容易把東哥叫出來,你不能出去隨便撩,要陪東哥到最後哦。”
她故意把“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男人瞥了她一眼,坐回原處。
他倆是一對堂兄妹,男的叫薄謙,女的叫薄冉,對麵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是季越東和路遙。
兄妹倆也和季越東路遙同校,薄冉小一屆,當初關係不錯,畢業之後便沒斷了聯係,偶爾在一起聚一聚。
薄謙說完這句話之後,反應奇怪的不止他妹妹,還有季越東。
雖然通過麥克發出的聲音有些失真,季越東捏著酒杯的手還是緊了緊。
路遙目光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饒有興味道:“怎麼,咱季大總裁也對這歌手感興趣?今天冉冉在,你們都收收心。”
“遙哥......”薄冉立馬紅了臉皮,蚊子似的小聲埋怨,“喝你的酒,少胡說。”
路遙調戲成功,笑的倍兒開心。上學那陣兒,但凡有想看校花薄冉長啥樣的,去找季越東就夠了。
因為有季越東的地方,幾米外必有一隻校花出沒,全校人基本都知道薄冉喜歡季越東,唯獨季越東自己不知道。
也許他知道,隻是從未放在心上。
今天這場聚會,就是薄冉央求薄謙組織的。薄謙了解自家小妹的想法,胳膊往沙發扶手上一搭,懶懶道:“我不出去,咱們玩兒遊戲吧。”
“又有什麼新花樣?”路遙問。
“今天不玩新的,就玩老遊戲,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
薄謙說完,幾口喝乾麵前的啤酒,把瓶子“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轉瓶子,瓶口衝誰,誰就選擇說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路遙攤手表示沒意見,薄冉能看出來,哥哥是想給她探口風,巴不得趕緊玩。
季越東倒是懶得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但他更懶得解釋為什麼不玩,沉默以示同意。
“那就開始了啊。”薄謙邊說邊轉動瓶子。
第一次瓶口指向路遙,路遙選擇大冒險,做了十個俯臥撐之後轉瓶子。
第二次瓶口指到薄謙,薄謙選擇真心話,回答了路遙的問題,手下用力。
第三次,瓶口緩緩轉到了季越東的方向。
“選什麼?”薄謙問,“我猜你不會選大冒險。”
季越東淡淡道:“真心話。”
“OK,fine,”薄謙手肘拄著膝蓋,身體前傾,“越東,你以前喜歡過誰麼?”
毫不猶豫地,季越東回答:“沒有。”
薄冉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