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在外麵隨便找個旅館住。”
怕季越東誤會,他又加了一句,“那幫人要是發現我在你家,砸房子、撬門鎖、入室傷人,他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他不想連累他。
季越東嗤道:“那你在旅館裡,他們就不會砸房子、撬門鎖、入室傷人了?”
“......”司渺被噎的說不出話,頓了頓才喏喏:“我自己有辦法解決。”
“怎麼解決,”季越東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報警讓警察把你抓起來,判你故意傷人,還是偷偷離開H市?”
這下司渺徹底沒話說了。
如季越東所料,他確實準備跑路一段時間,左右拍綜藝不在H市,他在當地找個地方住就行。
王胖子再厲害,手也伸不到外地去,等一年半載這事過去了他再回來。
“跟我回去,”季越東淡淡道,“你都能‘自己’應付了,我當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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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渺到底還是和季越東回去了。
季越東話說到那個份兒上了,如果不回去,就好像小瞧人家解決不了問題似的,容易傷人自尊。
兩人一前一後,司渺走在後麵,活似在學校犯了錯、被勒令找家長的學生,時刻等待著家長的盤問。
你為什麼在那?王胖子為什麼在那?你們為什麼打起來?
進屋之後,很奇怪的,季越東沒說什麼,隻說讓司渺先去洗澡。
司渺便聽話的洗澡,洗完之後換上乾淨衣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季越東過來訓他。
他邊等邊給自己編了一套說辭,去酒吧唱歌的原因不需隱瞞,可王胖子對他那種齷丨齪的心思,麵對季越東,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王胖子開酒的提成是趙哥硬塞給他的,但他也確實收了,這是他的錯。可他還是不想讓季越東以為,他和王胖子之間有什麼錢色交易,聽著臟。
季越東在他之後洗的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司渺還在客廳,問他:“你怎麼不去睡覺?”
“睡覺......”司渺的思緒被打斷,坐正身體,“你不找我談談嗎?”
季越東:“......”
“我還是第一次見著像你這麼著急挨批評的人,”他揩掉脖子上的水珠,“去睡覺吧。”
這話說的司渺耳尖泛紅,可季東東一時不訓他,他就跟心裡堵著團棉花似的,總覺得有事沒解決,不舒坦。
司渺怏怏地蹭回房間,關上門之後,猛地想起來點什麼,又拉開門去了廚房。
與此同時,季越東也回房間了。他脫下浴袍,換上睡褲,還沒來得及穿睡衣,聽見了三下間隔極規律的敲門聲。
這強迫症是有多嚴重。
公寓裡除了他,另一位是誰不言而喻,季越東披上睡衣,邊係扣子邊開門,“什麼事?”
一開門,兩人皆是瞳孔一縮。
司渺縮的,是男人毫無遮擋闖入他眼簾的堅實腹肌。
季越東縮的,是小朋友手上舉著的凶器。
“大半夜的,”季越東無奈,“你拿菜刀乾什麼。”
司渺目光從對方腹肌上挪開,聲音艱澀,“給你,放在枕頭底下防身。”
季越東挑了挑眉,回道:“不用。”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用不著把王胖子那種小雜碎放在心上,和公丨安廳打個招呼,讓對方請王胖子去喝次茶,這事就解決了。
司渺以為季越東沒領會他的意思,耐心道:“在枕頭底下放把刀,萬一半夜真有人進來了,可以拿出來防身。”
季越東一直沒向司渺透露身份,自然不能告訴司渺他的打算,於是想了個借口推脫:“枕頭底下放東西,睡覺會不舒服。”
“你是嫌硌得慌麼?其實沒什麼感覺的......”司渺橫握刀柄“這是親身經曆,我從小就枕著這玩意兒睡覺,刀柄這麼放......”
從他的話裡,季越東嗅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你剛才說什麼?”
“......在枕頭下放刀不硌得慌。”
“不是這句。”
司渺迷茫了,“我從小枕著這玩意兒睡覺。”
他說完,季越東沉默了半晌,忽然傾下身子。
司渺不知道自己哪兒惹到這位爺了,忐忑抬頭,正對上一雙幽黑的眸子。
“告訴我,”季越東擰著眉,“你為什要枕著刀睡覺?”